迫嫁疯骨: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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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枝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活着还是死了,只觉得又疼又酸,整个人像是被刀劈开了两半。

    她什么都做过了,求过、喊过、哭过,甚至想让沈照山杀了自己,可沈照山只是一言不发地掐着她的腰,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崔韫枝已经昏了过去,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希冀着永远不要醒来。

    此后接连数日,崔韫枝很少醒着,一醒来就被迫卷入男人带着怒火的欲|望中,始终没能停下来。

    *

    崔韫枝发了高热。

    明晏光给崔韫枝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

    “……我的祖宗,你悠着点儿啊,她本来也没大好全,你这样折腾,把人折腾坏了可怎么是好。”

    沈照山本想反驳两句,看着崔韫枝苍白的脸色,又把话压回了喉咙里。

    “要循序渐进、要有理有据、要先礼后兵……”

    沈照山一顿,微微歪头。

    “……这种事儿,怎么先礼后兵?”

    他问问崔韫枝,可以进去了吗?

    这也太孬了吧。

    “况且,是她先不听话的。”

    明晏光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色,将那写了大字的扇子一扇,满面的恨铁不成钢。

    “对待敌人和对待媳妇儿那能一样嘛!”

    听罢这话,沈照山难得一愣,没回,反而低下头开始摆弄自己手腕儿上的红珊瑚串子。

    “谁说要娶她了?”

    明晏光本欲还说些什么,听罢这话,只剩语塞,他大着胆子上下打量了沈照山一番,觉得心上憋闷,话又不知道添什么好。

    他明白,和一个从小就被迫将一切柔软感情切割殆尽的人说什么情啊爱啊的,根本就是……白费口舌。

    于是明晏光无奈一笑,将手中的药膏仍在床上,漫无边际地拉了旁的话头:“真稀奇,你竟然也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发疯的时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沈照山抬头,难得脸上露出些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神色。

    他眯了眯眼,再次否认:“首先,我没情绪失控。”

    “其次,你不要对我的帐中事这么关心,行吗?”

    “哎呀,你着什么急呀,我不关心你还有谁关系你呀……”这话说到一半儿,明晏光才意识到自己话没说对,赶忙收了话头,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明儿还回燕州吗?”

    听出他的没话找话,沈照山将手上的珊瑚串儿解开又缠上,下了逐客令:“你看完了吗?看完就滚。”

    明晏光知道自己再留下去恐怕就要人头落地了吗,于是留下药方和药膏,怪里怪气、一步三叹地离开了。

    “那药膏记得搽!外敷!用在那儿!你可别嫌麻烦啊,我的祖宗,事关你日后房|事和谐与否呢……”

    话没说完,头上着了沈阎王一记飞来的茶盏。

    而沈照山收回手,看着床上少女苍白的脸颊和紧锁的眉头,只觉得心上钝痛,烦躁无比。

    *

    明晏光没想到自己刚离开没几个时辰,就被沈大阎王揪着后衣领千里奔袭,一路颠簸回了鸷击王帐。

    崔韫枝醒了。

    但她很不对劲。

    少女抱着膝盖缩在床头,见明晏光进帐,更将自己缩得小了些,可怜巴巴地钻在角落里。

    “过来。”

    很显然沈照山已经与她对峙良久,男人眉头紧皱着,手中拿着一碗乌漆嘛黑的药,语气有些烦躁。

    但崔韫枝不知怎的,就是钻在角落不出来。

    “不要,不要……”

    她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并不很清楚,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攥着被角的手指关节几乎发白。

    明晏光站在掀起一个缝隙的大帐门口,眉头也跟着沈照山一起皱了起来。

    沈照山心下一沉,又喊了崔韫枝一声,却还是无有回应。

    帐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古怪,少女捂着耳朵缩在一旁,大夫站在门口进不来,沈照山端着药面色沉沉。

    下一刻,男人就要将那药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抱人,却听得见得少女忽然抬头,露出红彤彤的眼眶,面含秋水地弱弱喊了一声:

    “……夫君。”

    沈照山放药的动作一滞,药碗从指尖直直滑落了下去,在柔软的地毯上咕噜咕噜转过几圈,恰巧滚在了目瞪口呆的明晏光脚边。

    沈阎王自从三岁会拿刀以后,这手就没抖过啊!

    明晏光在心底大叫,但他显然不敢发出声来,只能讪讪一笑,先开口替难得愣住的沈大阎王找补:“手滑啊、手滑。”

    然后就吃了一记眼刀。

    “太烫了,没拿稳。”

    他面上恢复了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将自己被药汁淋湿的手指擦干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烫个屁啊,那药都煎好半个时辰了,水里的鱼都不觉得烫。

    明晏光在心中揶揄,但依旧不敢说出来。

    沈照山没时间和他却算账,他先将那淋在自己手掌上的药汁擦干净,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单膝半跪在床沿上,伸开双臂,对着终于肯抬头的少女再次重复:“过来,喝药。”

    只是他话音未落,却被少女拦腰抱住了。

    “夫君……夫君……我、我害怕,我不想喝药……我亲亲你……你别让我喝了呗。”

    她全然不似前些天二人欢|爱时的惧怕,反倒真像个新婚的少女一般在讨娇。

    沈照山那纹丝不动的面色终于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他捏起少女的后颈,感受到柔软娇嫩的皮肉在自己手下发烫。

    又开始低烧了。

    “崔韫枝,我是谁?”

    他面色正经,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崔韫枝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几眼,又低下头去,扯弄着沈照山的衣角,嘟嘟囔囔半晌,才弱弱回声:“夫、夫君。”

    沈照山眯了眯眼,又问:“那你是谁?”

    崔韫枝这次没有抬头,她马上回道:“我是崔韫枝?”

    但男人没有被她飞快的答案骗过,反而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一丝侥幸。

    “那崔韫枝是谁?”

    这下崔韫枝不说话了。

    “崔韫枝是谁?”

    沈照山重复了一遍。

    小公主低着头支支吾吾,可就是答不出来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长久的静默中,沈照山与在一旁站岗站了好一会儿的明晏光对视,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

    魇症。

    一种因为过分的惊惧而神思错乱的病症。

    起初他以为崔韫枝只是娇气的毛病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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