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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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查得异常严格。呵斥声、催促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网压抑的嘈杂。

    崔韫枝的马车由两队精锐的亲兵护卫,还有一队暗卫隐在周围,阵仗不小,引得排队的人群纷纷侧目,带着敬畏和好奇。

    守城的军官显然认得这标志,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上前,态度恭谨地查验通关文书。

    寒风从车帘缝隙钻入,也带来了士兵们压低的交谈声:

    “……查仔细点!上面吩咐了,一只可疑的耗子都不能放过去!”一个粗嘎的声音道。

    “头儿,这都查几天了?比查细作还严!”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抱怨。

    “你懂个屁!”粗嘎的声音斥道,“这眼瞅着就要关城门了!听说外头现在乱得,哎……”

    “关城门?”年轻士兵显然吃了一惊,“这么早?往年不都……”

    “往年是往年!”粗嘎声音打断他,带着一丝烦躁,“现在什么光景?都想往燕州城里头挤呗!你没见,昨儿还有一家子破衣烂衫的乞丐,抱着赵昱大人的腿哭嚎,非说自己是少主的亲眷呢!真是笑死个人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赵大人脸都气绿了……”

    “噗……还有这事儿?”年轻士兵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后来呢?”

    “后来?哼!直接当流民轰出城了!这节骨眼上,谁管他真假?少主的亲眷?呵,想攀高枝想疯了吧!”

    对话清晰地传入车厢内。

    崔韫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关城门?战乱?亲眷?

    这几个词像冰冷的楔子,狠狠钉入她混乱的思绪。

    她对沈照山说的所有话、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敢全然尽信,可是……可是这猜疑织外,又总忍不住生出一些妄想来。

    毕竟、毕竟……

    她还是希望沈照山能对自己有个解释。

    然而,没有。

    就像是那最开始在昆戈王帐内的话语一般,沈照山说出来,就不会再做任何挽回,当真是应了当初那句——

    从来不后悔。

    崔韫枝思绪纷乱,陷入了回忆。

    今天一早,赵昱就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来了别院,告知她少主已安排妥当,即刻启程送她返回汴京。

    随行的护卫名单、路线图、通关文书一应俱全,效率高得惊人,仿佛早已准备多时,只等这一刻。

    她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难以置信。她质问赵昱,赵昱只是垂着眼,恭敬而疏离地回答:“属下奉命行事,不敢揣测少主心意。”

    她试图去找沈照山,却被护卫客气而坚决地拦在了书房院外。

    直到此刻,坐在这驶离燕州的马车上,听着士兵们关于“关城门”、“昆戈”、“河东”的议论,看着窗外这严阵以待、即将封闭的城池,崔韫枝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沈照山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真的……要把她送走。

    像送走一件不再需要、甚至有些碍眼的物件。

    到底是哪一步被忽略了?

    巨大的困惑和强烈的被抛弃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几乎让她窒息。

    她拼命回想,试图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寻找一丝被自己忽略的线索。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那晚他脸上的疲惫,眉宇间的沉郁,还有……

    清晰的红痕和嘴角的破损。

    那伤绝不是寻常争执能留下的。

    一个念头如同利剑般劈开她混沌的脑海。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坐在对面、同样因为士兵对话和这压抑气氛而惴惴不安的禾生。

    “禾生?”崔韫枝的声音依旧温柔,可却无形之中带着一种锐利和压迫感,瞬间打破了车厢内沉闷的寂静。

    禾生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声惊得一颤,下意识地抬头:“殿……殿下?”

    “少主脸上的伤,”崔韫枝紧紧盯着禾生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伤……伤?”禾生眼神明显慌乱起来,下意识地躲闪崔韫枝的目光,“什……什么伤?奴婢……奴婢不记得少主脸上有伤啊……”

    “是吗?”崔韫枝的语调一变,缓缓升高了一个调,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探视,“禾生,你看着我。”

    她难得严肃起来。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了几分清晰的审视。

    “你是节度使府上的人,这我知道,你一定受过沈照山和赵昱的嘱托,这我也知道,但是……”

    “我也不想怀疑你,你是个好姑娘,其实你可以留在燕州,燕州现在的日子很好,你却跟着我一起出来了,我很感谢你。”

    “但是,这件事如果我不问清楚,我心里也难受,你知道的,禾生。”

    她的话音落地,声音柔柔的,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笃定。

    禾生听了,先是一愣,眼神躲闪得更厉害,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手指不停地来回摩挲着:“奴婢……奴婢当时只顾着担心殿下……没……没太注意少主……”

    见她还不愿意开口,崔韫枝缓缓叹了一口气,只得作罢。

    “殿下!”禾生忽然抬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您别问了!奴婢……奴婢真的不能说!明大夫……明大夫交代过,一个字都不能……”

    崔韫枝摸了摸她的发顶,摇了摇头。

    “无妨,不能说便罢了。”

    左不来自己都已经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了,去逼迫禾生也没有什么用处。

    崔韫枝下定决心,掀开车帘,对着车外一直沉默不言的卫队长道:“停下,我要回节度使府。”

    *

    鹰愁涧的风,比大青草山更烈、更冷。

    它裹挟着塞外初冬的肃杀,呼啸着穿过嶙峋陡峭的山崖,卷起碎石和枯草,发出凄厉尖锐的呜咽,如同无数冤魂在深渊中哭嚎。

    沈照山立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巨石上,黑色劲装外的大氅被狂风拉扯得猎猎作响。他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沉地投向下方蜿蜒如蛇的官道。

    官道上,那支由两队亲兵护卫、暗处还潜藏着精锐的队伍,正缓缓前行。队伍中央,那辆承载着他此刻全部心绪的马

    车,在苍茫灰黄的天地间,显得渺小而脆弱,像一片随时会被狂风卷走的枯叶。

    车轮碾过冻土的沉闷声响早已被山风吞噬,但他仿佛还能听见那一声声“咯噔”,如同碾在自己心坎上。

    他看着那马车一点点向前移动,看着它穿过枯败的杨树林,看着它绕过山坳,看着它越来越小,最终化作视野尽头一个模糊的黑点,彻底消失在灰黄色地平线那混沌的交接处。

    仿佛连最后一点色彩,都被那无情的天地吞噬了。

    “啧!”旁边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带着烦躁的咂嘴声。

    博特格其抱着他那宽背砍山刀,斜倚在一块避风的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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