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9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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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山啊!他总能绝处逢生。

    但另一面,她又死死压抑着这不该有的期待。她太清楚了,希望燃起后再被碾碎,远比一开始就接受绝望更加残忍,足以将她彻底摧毁。她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她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漫无目的地迈着步子,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袭来,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才骤然回神。

    环顾四周,崔韫枝的心猛地一沉。

    陌生的山林,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来时那条潺潺的小溪早已不见踪影,连方向都难以辨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更不记得来时的路径。方才一直神思恍惚,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深山之中。

    一阵心慌袭来,她立刻转身,试图循着模糊的记忆往回走。可四周的景象似乎都差不多,崎岖的山路,斑驳的树影,根本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标记。她加快脚步,心中的焦急越来越盛,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不能慌……不能慌……她告诉自己,努力想定下心神。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却毫无预兆地袭来。

    眼前的一切瞬间开始天旋地转,视野边缘迅速变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蔓延开来。她踉跄了一下,伸手想扶住旁边的树干,却抓了个空。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悲痛欲绝、高烧初愈后的虚弱,在这一刻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骤然反噬。

    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干,双腿软得如同棉花。

    又给禾生添麻烦了……

    这是她意识陷入无边黑暗前,最后一个无奈的念头。

    然而,就在她彻底失去知觉、身体软软向下倒去的瞬间,鼻尖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意的草木气息。

    那味道……那样熟悉……

    是幻觉吧……她在一片混沌中自嘲地想,竟然又出现幻觉了……

    随即,意识彻底沉沦。

    *

    崔韫枝悠悠转醒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质屋顶横梁。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几乎以为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个刚刚得知沈照山死讯、痛不欲生后醒来无数次的那个日子。依旧是这张床,这个房间,这种浑身无力、头脑昏沉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花了片刻功夫,才将涣散的神智慢慢聚拢,确认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别院的卧房,而非陷入了另一个循环的噩梦。

    “……殿下!您醒了?”守在床边的禾生立刻察觉到她的动静,扑到床边,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后怕。

    崔韫枝看着她焦急万分的模样,心中涌起浓浓的愧疚。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禾生轻轻按住。

    “禾生……”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

    禾生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奴婢了……”

    崔韫枝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自嘲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散个步也能把自己走丢……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走了。”

    禾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又酸又涩,也跟着挤出一丝笑,顺着她的话说道:“可不是嘛!幸亏是遇见了附近好心的农人,发现了晕倒的您,把您送到了咱们马车附近,赵昱他们正好寻来,这才……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可怎么是好!”

    “农人?”崔韫枝微微一怔,“那……可好好感谢人家了?要多给些酬谢的银两才是……”

    禾生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赵将军他们说,发现您的时候,您就躺在那条山路岔口的大树下,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看见什么农人。问遍了附近,也没人说见过您或者送您回来。”

    根本没看见人?

    崔韫枝躺在柔软的枕衾间,听着禾生的话,大脑忽然空白了一瞬。

    那个荒谬的、被她死死压在心底、连一丝萌芽都不敢允许的念头,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挣脱了束缚,猛地浮出了漆黑的水面——

    那昏迷前短暂捕捉到的、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草木气息。

    神秘出现又消失的“农人”。

    那片被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却找不到任何痕迹的爆炸废墟……

    一个疯狂、难以置信、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猜想,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第95章 山涧风“沈照山,你真该死。”……

    崔韫枝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抓住禾生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禾生甚至有些微微吃痛。她的眼睛因为刚刚那个荒谬的念头而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的灼热。

    “禾生,你再仔细想想,”崔韫枝仅仅地握着禾生的手,“赵昱他们发现我的时候,周围真的一点异样都没有?哪怕一个模糊的背影?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禾生被自家殿下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有些懵,手腕被攥得生疼。

    但她更担心的是崔韫枝现在这不正常的状态。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地摇摇头:“真的没有,殿下。赵将军说,他们找到您时,四下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声和鸟叫。若真有人,不大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就消失不见的。”

    “这才是最奇怪的!”崔韫枝松开她的手,指尖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刚过,一个陌生的农人,费力气救了一个晕倒的妇人,却不求任何回报,甚至不愿露面,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合乎常理吗?”

    禾生怔住了,顺着崔韫枝的话一想,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确实,这太不寻常了。寻常乡民,救人之后即便不贪图重谢,至少也会露面说明情况,怎会如此神秘?

    崔韫枝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碰撞。那个被她强行按下去的猜测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

    她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往外冲。

    “殿下!”禾生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您这是要去哪儿?外面刚下过一场秋雨,地上又湿又滑,寒气也重,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可不能这时候出去吹风!”

    冰凉的空气透过门缝钻进来,带着雨后泥土和落叶潮湿的气息,让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崔韫枝打了个寒颤。这冷意让她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些。

    她停下动作,站在床边,望着紧闭的房门,沉默了半晌,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依言坐回了床沿。只是她不再躺下,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眼神发直,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又飘去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崔韫枝的表现似乎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之前更为积极。她不再整日枯坐,而是常常在院子里走动,或是看着沈驰羽和父亲玩耍,或是帮着禾生打理一些简单的琐事,偶尔还会过问一下赵昱关于回长安的事情。

    她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振作,努力让自己重新融入生活。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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