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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贵妃失忆之后》 80-86(第8/10页)
是亲信们训练有素,洒扫时也不免停顿片刻,随即又沉默地收拾碎瓷残酒,直到见神色冷峻的世子爷摆手示意,才如释重负般鱼贯而出。
屋内只余他们兄弟二人,似揽镜自照一般对坐,只是明明大喜之日,一个双眉紧蹙,一个冷笑连连。
“二郎,此举既然非你本心,何必赞同母亲,定要我替娶新妇?”
元朔帝亦微微烦躁,他本就觉得此事荒唐,若太子一时想不通,因腿伤羞于见人,他只替拜堂即可,日子总归是他们夫妻自己过的,岂有替到喜帐内的道理。
虽然二郎不能令女子有孕,传续两房香火今后皆是他一人之事,可日后他若娶妻,将次子过继到二房也是一样,不必与弟媳行此有违天理之事。
然而素来古板的母亲却斥责他此举不妥,二郎才认回来,在朝中毫无根基,日后他们夫妻大约也要靠国公府庇佑度日,哪个名门淑女会愿意将自己亲生骨肉过继给这样一对夫妻,那孩子长大成人得知真相,更不会真心孝顺二郎夫妇。
在母亲看来,同弟妇合房,于国公府、他自己、二郎夫妇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更何况二郎不能生育这事,是做父母的有些对不住他,而弟弟不良于行也是为了救他,既然二郎都愿意向他借子,他更不该推辞才是。
一切皆因他而起,他不肯施以援手,便是不孝不悌之徒,若害得那沈氏女被退亲后郁郁而终,更是他担着的一条人命。
母亲年岁渐长,有些迂腐念头元朔帝不觉意外,然而他的同胞兄弟竟也极力赞成,这才是最荒谬之处。
他忆起校场初见时那毫不露怯的男子,爽朗豪迈,言辞恳切,绝非眼前颓唐自毁的醉汉,即便不悦,也未开口斥责。
太子见兄长目露难色,心下亦是苦痛难言,他一向仰慕元朔帝,因此特地奔赴这位大人帐下效力,不曾想两人竟是一奶同胞的手足,上了战场性命酒由不得自己,可他并非怕死的懦夫,即便是为兄长赴死,他也无甚怨言。
即便他杀贼而死,朝廷的抚恤和国公府的贴补也够盈盈置办嫁妆傍身,等过一两年另嫁旁人就是,兄长不会不管她。
可偏偏他没死,那便要贪心地活下去。
母亲本来不大中意这门婚事,可前些时日来探病,与他分析此举利弊,所谓圣心、国公府与兄长的前途,他与妻子日后相处,那张口张张合合,说出几千几万条道理来,他一个废人并不怎么在乎。
他只想教盈盈开心一些,享受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一切。
而这个代替他的男子必须足够出色,最好也不要教她知道这一点。
“兄长想反悔也不必以此为借口,我只是担忧兄长没有经验,一时放心不下,有些要紧的话还需叮嘱兄长。”
太子神情倨傲,细品却是说不出的酸涩:“盈盈娇怯天真,又最在意我,若兄长不小心露出马脚,只怕会伤了她一片心。”
太后面上的笑纹都多了几根,宫中上一次有喜事还是东宫诞下麟儿,如今她这个儿子是一定要册立贵妃为后的,有了这个皇子,日后也能少生出些波澜。
她伸手抱起这个孩子,虽说面皮红皱,可做祖母的却还是辨认出他同皇帝和贵妃的相似,含笑道:“倒是比皇帝小时候还要俊些,抱着虽轻,嗓门却高得厉害。”
沈幼宜却听不见这个孩子的哭叫,她生产后还有点力气,只知道手被人紧紧握住,耳边有母亲的声音,说她生了个小皇子。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往常宫内有喜事,连着三夜都是要放铁树银花的,但如今却是静悄悄的。
第 86 章 第 86 章
沈怀安数日目不交睫,到了京畿才晓得贵妃已为今上生育了三皇子,元朔帝有意为这个儿子造势,虽早早听闻他携那吐蕃将帅的头颅赴京,却有意延了数日,教他在三皇子满月前一日入京。
贵妃不祥、妖姬祸国,这样的流言层出不穷,然而随着皇子降生,边关告捷,这样的谣传不攻自破,甚至传闻这位新降生的婴孩生有异象,降生后便有紫气绕庭,又有接连不断的喜事传来,当有东宫之分。
朝中已有人明了天子之意,上书为贵妃和这位三皇子请封,然而元朔帝却并不十分着急,同几位宰相正色道:“朕虽偏爱贵妃,然御极二十一年,已有二后,又废东宫,恐有克妻克子之命,倘若祸及幼儿,实朕之罪。”
皇帝命格极贵,然而内帷之事却多有不顺,后妃子女情薄,内宫数有废立,贵妃纵然盛宠,可天子正值盛年,一旦这个女人成为皇后,又有新的宠妃爱子,未必就能长久。
如今沈氏富贵到了极点,或许不封皇后,对于天子而言才会少些麻烦。
然而天子膝下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有望承嗣,元朔帝特地寻了许多术士来为贵妃和这个老来子相面。
沈幼宜早知道他那许多打算,听说还寻了许负的后人郭氏来,揶揄道:“郎君就不打算把先帝陵寝的风水也看看?”
太后都哀叹,先帝除了有些好色,并没有多少古怪的爱好,却生出这么两个孽障,皇帝废了太子,赵王的世子也因柳氏被夺走,前不久郁郁而终。
但皇帝却这样敲锣打鼓地告诉人家他的儿子有一四海、君天下的命格,他们生来就是夫妻相,两人相克,反得终老,她虽不以为耻,却觉他只许州官放火:“也不怕那些术士知道您的心思,变着法地说好话,坏的也说成好的?”
他被她骗了一下,尚且气恼得不行,如今要为她造势,那虚荣的好话就可以变着花样往外传了。
元朔帝却不以为忤,他怀抱着软软的婴儿,心爱得不得了,气定神闲道:“朕能受得了宜娘的骗,怎么就不能受旁人的骗呢?”
沈幼宜再醒来时天光初显,她这一觉并不安稳,总梦见自己走入一间阴冷囚室,能听见铁索滑动的声音。
四周皆暗,隐隐有悲戚之声。
她浑身是汗,虽然这样的梦境她并不陌生,然而诏狱的可怖还是令她颤栗。
“阿爹!”
她提裙奔向牢中那人,然而静坐在草席中的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她忽而定在原地,不敢置信,颤声道:“郎君,怎会是你?”
那人似是受了刑罚,只露出侧脸,平和道:“你唤我什么?”
沈幼宜不解,试探地又挨近些,怯怯道:“夫君,你怎得不认识我了?”
那人顶着与她丈夫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转过身来,却更为沉毅渊重,他微微笑道:“好姑娘,是你不识得我了。”
他腰腹处伤疤纵横,刻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种狰狞的美感,有箭伤刀伤,也有许多新添的血痕。
因不见天日,他的肌肤白得有些透明,她可以想象当烙铁印上去时,他皎洁肌肤下血肉瞬间化为焦团的可怖。
可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不是他这一身伤痕,而是他颈间那点……沈幼宜低低笑了半晌,察觉到他有些恼了,连忙伏在他身前又亲了亲,嗔道:“谁叫你躲着我来着?你是和世子学坏了么,成日板着脸,老气横秋的,我还是更喜欢你活泼些,他没成婚,你可是有新妇的人,难道你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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