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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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伏归死死盯着寿春城门。

    终于,城

    门打开,泄出一道绯红的艳色——那是装饰马车的绸缎,随风飘扬。

    侍者牵着马车缓缓前行,齐国士兵训练有素地骑马护卫在马车两侧。

    纪吟垂眸端坐在马车中,忽而听到另外一道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急如奔雷。

    她眼睫颤了下。

    旭日东升,在城外的原野上洒下一片金辉,大地明光灿灿,却有一道暗影,快如利箭,破开金光,撕裂劲风,最后伴随着马儿嘶鸣,堪堪停在了马车面前。

    马上的人一袭利落的玄色劲装,脚蹬战靴,腰束革带,身姿如山如石,带着暖阳都浸润不了的寒意。

    下一秒,车帘被粗暴的掀开。

    骤来的强光让纪吟眯了眯眼,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轮廓,然而其上一双燃烧着簇簇火苗的眼睛却格外清晰。

    纪吟面无表情,袖中的手指却蜷了起来。

    段伏归死死盯着她。

    凶狠的眼神定格在这张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脸上。

    果真是她!

    她竟真的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段伏归目眦欲裂,扯着车帘的手青筋直凸,浑身战栗得发抖,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世界仿佛都已远去,段伏归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纪、吟!”

    段伏归终于开口,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和爱意,几欲泣血。

    纪吟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想往后躲。

    下一瞬,纪吟只觉眼前一暗,腰间一紧,她整个人就被男人从马车里捞出来丢到了马背上。

    段伏归狠戾扬鞭,马儿嘶鸣一声,紧接着就撒开蹄子狂奔。

    纪吟后背贴在男人灼热的胸膛上,不知是马儿太颠簸,还是男人太过激动,她只觉得那团皮肉跳如擂鼓。

    正式交接前,她被人打扮过,今日穿了隆重繁复的衣裙,发上插着步摇钗环,骏马奔驰之下,她钗也掉了,发也散了,被风吹起,缠绕在两人的脖颈间。

    两人都不曾说话,只有呼啸地风声从耳边穿过,男人的手勒在她腰间,极紧,甚至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纪吟忍不住掰了掰他的手,却只换来男人更粗鲁的对待。

    眨眼间,段伏归就回到了营中大帐。

    他抱着纪吟下马,一脚踹开帐门,将她丢到了榻上。

    纪吟被撞得屁股一疼,忍不住蹙起眉,正撑着手想要坐起身,一道深沉的暗影逼了下来,男人铁钳似的胳膊牢牢缚住她,将她箍在怀里,俯身欲吻。

    纪吟挣扎着扭过头,滚烫的唇就落到她侧脸上。

    她越不肯与自己亲近,男人就越想要她,他发了狠,腾出一只手钳住她下巴,硬生生朝她唇瓣咬了上去。

    这根本不像吻,而是野兽的撕咬。纪吟惊恐地看着他,可她整个人被缚着,怎么都躲不开,最后,只能找准机会朝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顿时尝到了咸腥味。

    男人顿了瞬,下一秒却吻得更加凶猛了,这点疼痛反而刺激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真的把她找回来了。

    柔软的舌化作利剑只刺入她口中,不停吮吸,仿佛要将她就此生吞活剥,磨牙吮血。

    纪吟被这狂乱而血腥的吻亲得近乎窒息。

    啃吻片刻,段伏归忽觉怀里挣扎的力道消失了。

    他先是继续吻了片刻,紧接着意识到什么,不甘地停下了动作。

    低头看去,只见女孩儿发丝凌乱,两靥绯红,唇角沾着一丝猩红的血渍,整个人宛如被摧残的娇花,柔软无力,媚态天成,然而她一双眼睛却冷静得不像话。

    段伏归心底喷涌而出一股巨大的怒火,神情暴戾,目光阴鸷,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患得患失,大喜大悲,她却仿佛抽身在外。

    他恨声问:“到了现在,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你要我说什么?”纪吟半垂下眸。

    “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还用那般惨烈的手段离开我,从此叫我夜夜不得安寝,日日忍受噬心之痛!”

    “你知不知道,这六百五十八个日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我承认,你成功了。”

    “别人都说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段伏归几乎是嘶吼着说。

    男人双目赤红,神情似癫似狂,似喜似悲,望着她的眼神犹如绝望的溺水之人抓住唯一一根浮木。

    想他曾经是何等睥睨天下,意气风发,现在竟也有这般落拓可怜之态,纪吟竟怔了下,痴痴地望了他片刻:

    “我没想报复你,我只是想离开你,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成功。”声音平静无波。

    第88章

    段伏归听她这般说,心里的炽火却烧得更甚。

    她怎么能这么平静?她不该后悔、害怕、愧疚吗?再不济,总归要有厌恨、憎恶、惊惧。

    她怎么能置身事外,宛如一个冷静的旁观客,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为他们的爱恨痛彻心扉,仿佛经年纠葛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段伏归见不得她这般若无其事的模样,故意讥讽她:“你千方百计地要逃离我,甚至逃到了齐国,还不是被亲自送到了我手里,怎么,你心心念念的前未婚夫这般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护不住你,只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纪吟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疯。

    段伏归却以为她在装傻,继续恨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齐国没几个月就跟他搅和在一起了,你那时还没暴露身份,他却常去你开的书肆,他去干什么了?”

    段伏归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这话里带着妇人似的拈酸吃醋的意思,为了掩饰这点不自在,他两只大掌重重掐着她的肩,戾声问:“你说,你有没有背叛我!”

    段英来齐国两月,除了跟齐国大臣交涉,外加看住纪吟,他还暗中探查了纪吟回到齐国之后发生的事,他动用了留在齐国的暗探,很快查了七七八八。

    原来,纪吟身份暴露前,一直跟温珉有来往,甚至,就是因为他才惹来祸事暴露身份。

    段英查到这个消息,头皮发麻,却不得不一五一十地禀告给段伏归,段伏归看到后,脸沉如墨,只恨不得将这个姓温的剁碎了喂狗。

    他还记得五年前,他发现她瞒着自己偷吃避孕药那次,两人吵架,她无比凄怆地说,她忘不掉曾经的情郎。

    这些年,他几乎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可此时此刻,想到她为了逃离自己制造自焚而亡的假象,害他哀毁骨立,没有一日不在承受灼心之痛,她却跟前情郎没心没肺地卿卿我我,他就几欲发狂。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向你交代。”纪吟撇过脸,根本不想与他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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