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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囚她》 80-90(第3/19页)
“我听说,大概是哪个落魄的世家大族,后人为了操持生计才开了这铺子。”
“果然,大族就是大族,哪怕落魄了,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都不是我等能赶上的。”几人里,皮肤微黄,身形最消瘦,衣着最简朴的那人讥讽了一句。
先前那个被唤做“子平兄”的人听了这话不舒服,“同样的价钱,这徐记书肆的书不仅字迹清晰规整,还是市面上稀缺的孤本,就算买不起,还能借阅回去自己手抄,遇到这样的书肆,你我都该谢谢人家,还说什么酸话。”
那黄脸士子被他说得臊了脸皮,再不吭声了。
很快,外面的雷雨停歇下来,在书肆里躲雨的几个士子也各自挑好了自己的书,来柜台结账。
“我只借阅。”那黄脸士子道,从怀里摸出二十个钱。
子平看他一眼,不过最终没说什么。
待人都走后,纪吟才从书架后面绕出来。
掌柜的一看到她,连忙起身相迎,“东家。”
纪吟穿了一件素底白绢淡青缘边的交领宽袖长袍,头上未戴钗环,仅以一支绿檀木簪将长发束起,中性简洁的打扮,未施粉黛,远远一看有几分雌雄莫辨,但离近了定睛一瞧,细腻无暇的肌底,远山似的黛眉,明澈水润的眼眸,以及那粉润饱满的唇瓣,依旧能看得出她是个年轻姑娘。
纪吟盯着那几个士子消失的方向,沉思片刻。
尽管段伏归已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两人相隔数千里之遥,纪吟却还时常能听到他的消息。
他带领的燕军多么骁勇,势如破竹,连续拿下秦国多少城池。
如今的他,似乎又成了那个野心勃勃、征战天下的燕国皇帝,她的死带给他的影响似乎已经消失。
这样也好。
人死执念消。
只是想到如今的局势,纪吟依旧忍不住蹙起了眉。
段伏归如今已经彻底一统北方,来日他势必是要南下的,而齐国……唉,不说也罢。
纵然此前就知道齐国内部乱得厉害,纪吟也是来了齐国后才明白究竟崩坏到了何种地步。
贵族当权,他们已经完全垄断了朝中清要官职,寒门庶民毫无出头之路,偏偏两派人马为了各自利益,相互倾轧。
权力斗争之下,苦的都是底层百姓。
就纪吟所见,齐国普通百姓的日子恐怕还比不上燕国,至少,段伏归这几年是真的用心在改革燕国朝政,甚至还把她闲聊时的科举纳入选人途径。
纪吟内心里不希望段伏归的势力触及到齐国,可又为齐国的现状感到痛恨和无力。
算了,想这些作什么,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东家亲自过来,可有什么吩咐?”掌柜见她一直没说话,又问了句。
纪吟回过神,眨眨眼,“我来看看账本,哪些书好卖,下个月就多印几册。”
掌柜李章连忙将这半月的账册找了出来,“东家,都在这儿了。”
这徐记书肆正是纪吟的产业。
去年离开燕国,搭乘商队回到齐国后,纪吟并没有主动去找家里人。
一来,她怕主动现身,万一走漏消息被段伏归知道,自己功亏一篑;
二来,她也有几分情怯,她虽继承了原主大半记忆,到底不是真正的她,对她的家人也不熟悉,她有些害怕与原主的家里人见面。
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向“纪吟”的家人说声对不起,又去寺中帮真正纪吟点了盏长明灯。
送纪吟来齐国的商队虽是虞国夫人安排的,但他们并不知道纪吟的真实身份,纪吟将人遣走后,隐姓埋名,拿着离开燕京时带的积蓄,在这建康城中租了个小院暂住下来。
她母亲姓徐,她便自称徐吟,一个丈夫不幸早逝的寡妇。
后来,她想为自己寻个生计,思来想去许久,最终决定开个书肆。
当年齐国南迁,许多珍贵的藏书都散落在了北地,后来一部分书册被送到燕国皇宫,纪吟在宫中的日子闲着无聊,加上当时想要了解这个朝代,看了许多古籍。
她穿越后的记忆力好像加强了许多,认真看过一遍就能记住,又想起这个时代印刷术还没发明,便发现了这个商机。
这个时代书本价格高昂得让人难以想象,即便纪吟有心想卖便宜些也不能够,做生意最忌打价格战,否则极易惹来同行的针对,因此纪吟做了一番市场调查后,采用跟旁人差不多的定价,但徐记书肆的书册字迹规整清晰,纸张质量也好,内容还是别家难得一见的孤本,所以就算开业时间虽短,却很快在建康城中打出了名气。
纪吟抱着账本,打算拿回后院去看。
却在这时,书肆门口忽然走来几个人。
“听说这徐记书肆里有许多失散北地的孤本,临之,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哦,是吗?你既这么说了,那我可得仔细看看这书肆里面有什么乾坤。”被称作临之的男子笑着道。
他大约二十出头,一身青竹绿大袖衫,气质温雅,面如冠玉。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跨进书肆,纪吟侧过身,加快脚步避让,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阿吟?是你吗?”
第83章
纪吟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心头一跳,下意识把头低了两分。
“郎君认错人了。”她丢下这句话,便赶紧绕过书架往后院而去。
温珉怔了瞬,却抬脚紧随而来,在院子里堵住了她。
“我没认错,你就是阿吟对不对?”他修长的身形拦在她面前。
“三年多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听他这么笃定,纪吟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朝他看去。
然后,她眼神一愣。
她从久远的记忆里翻找出来,面前这人是温家四郎,温珉?原主的前未婚夫?
青年身姿挺拔,带着经历官场磨砺后的沉稳气度,比她记忆中的模样成熟了许多。
温珉也在看她,阵雨过去,碧空如洗,明亮的天光落到少女脸上,仿佛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氤氲光华,如笔描绘的眉眼熟悉而陌生,却自有一种难以描摹的气韵。
她静静立在这个湿漉漉的小院里,好似开在空谷山涧与世无争的一株清兰。
“阿吟,燕国那边不是说你已经……你如今又怎会出现在建康?你既回来了,又为何不回家,反而藏身在这市井中?”温珉将心中一连串疑惑问了
出来。
既已被认出来,纪吟便不再推脱,浅浅唤了他一句:“温四兄。”
“你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答哪个了。”
纪吟就是怕被人认出来才特意招了个掌柜伙计负责书肆铺面上的事,自己大多数时候只在后院誊写记忆里的书册,要不就是去作坊处理印刷排版事宜。
她已是深居简出了,还特意挑刚下过雨客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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