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语来迟: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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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州黑市的线索,恒远昨日已说清楚了,朕没什么多问的。这线索已交由恒远去查,若能查出结果,朕自当有赏。”

    祝观瑜还有些发愣,没料到陛下对案情只字不问,他踌躇片刻,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昨日十六殿下进宫时,忘了带走臣缴获的那把火铳,到了夜里臣遭遇刺客,是专门来抢那把火铳的,可武功路数看着却不像黑市的江湖中人,臣和靖远侯世子活捉了一人,审出来一些供词。”

    祝彦博道:“都交给恒远去办罢。”

    “……”祝观瑜忍不住说,“可是既然不是黑市中人,这些人从哪儿得知臣手中有火铳的消息……”

    祝彦博笑了笑:“观瑜,你知道这次军火走私案中,最紧要的是江南机造司丢了一批火铳,可你知道江南机造司是谁管么?”

    祝观瑜道:“机造司专为朝廷打造兵器,是兵部直管,如今的兵部侍郎是……”

    京中三大世家之一金家现任的话事人,金意陶,也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陛下的亲舅舅。

    这么一个动不得的人物,在江南机造局丢失火铳之后,百官弹劾,群臣激愤,陛下这才“勉为其难”,将他贬到了一个无实权的位置上。

    祝观瑜不敢作声了。

    军火走私案,确为“走私”么?陛下要的,到底是找出幕后主使,还是将兵部上上下下捋一遍,全部换成心腹?

    若此案根本没有幕后主使呢?若陛下根本不想找出幕后主使,只想借此实现其他目的呢?

    那王府的嫌疑,岂不是洗都洗不掉?

    不、不,不要慌张,仔细想想,陛下还能有什么目的?现在朝廷最着急的是什么?

    ——边疆战事!

    在他刚进殿时,陛下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边疆战事。

    祝观瑜压了压袖中的红玛瑙,道:“陛下圣裁,十六殿下定能查出结果,臣就不指手画脚了。至于边疆战事,臣来京之前,父王特地嘱咐,此行来京要问一问,朝廷是否还需要贡粮贡马,只要陛下发话,待臣回东南向父王禀告,东南便会将贡品送上京来。”

    祝彦博看着他,片刻,一笑:“观瑜是在和朕谈条件么?”

    “臣不敢!”祝观瑜又跪了下来。

    这次祝彦博没再让他起来:“大周立朝至今,快两百年了,王朝兴衰更替,到了两百年便是一个槛。我祝家在前朝也不过是世家之一,到下一个两百年,又是哪个世家来坐这个位置?”

    “观瑜,我们祝家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凡哪一日改朝换代,天子都不姓祝了,更何况藩王?”他背着手,在这金碧辉煌又冷冰冰的宫殿中踱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想像金家这样任人摆布,我们就要齐心协力,何分你我?”

    什么不分你我,分明就是我的也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立朝之初分封藩王,就已经定好了规矩,怎能随意更改?

    祝观瑜道:“可是……”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小太监的高声通报:“靖远侯世子秦骁求见——”

    听到这声音,祝观瑜猛然清醒过来。

    皇命难违,他怎敢与陛下顶嘴?

    “让他进来罢。”祝彦博背着手,又走回了桌案前,坐下来继续翻阅奏折。

    片刻,秦骁大步进殿,左臂还打着木板吊在脖子上,脸色也是连夜未好好休息的憔悴,眼下还有几分青黑,祝彦博一看,就问:“怎么这副模样,在盘州受了伤,还不待在家里好好休养?”

    秦骁在祝观瑜旁边拜下来,道:“臣有一事禀告陛下。”

    “这么着急,当是要事了,说罢。”

    秦骁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入冬了,几年前臣曾与父亲一道巡查乌拉木河,父亲说此河是大周与金人的分界线,丰水期时河宽数十丈,泅水难渡,但到了冬季枯水期,金人骑兵便能纵马渡河。”

    “如今战事已拉锯一年,金人消耗不起,定想速战速决,今年冬季将有大战,臣请命支援前线!”

    祝观瑜一惊,连祝彦博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简直胡闹!”他把折子摔在案上,“增援增援,你知道增援要吃多少粮晌么?!你知道战场上每一日的兵刀弹药损耗么?”

    秦骁还想开口,祝彦博摆了摆手:“下去,在家好好养伤。”

    又道:“观瑜也回去罢,朕的话,你好好想一想。”

    ……

    两人一出宫门,祝观瑜就拉着秦骁上马车,劈头盖脸就骂:“你疯了?平白无故的你自请上战场?你父亲已经在边疆了,要是你再去,京中侯府谁来管事?!就靠你母亲一个人吗?!”

    秦骁倒是不紧不慢,拍拍他的手:“假的。”

    祝观瑜:“……”

    秦骁像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朗声吩咐外头的车夫:“回东南王府别馆。”

    祝观瑜仍是一脸不可思议瞪着他:“……你跑进宫里,一来就说要上前线,要是陛下答应了呢?你想过后果没有?”

    秦骁并未看他,只漫不经心望着窗外:“要是陛下答应,说明陛下早有此意,那我上前线也是早晚的事。”

    “秦骁!”祝观瑜简直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提高音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歪理这么多!你拿请命当儿戏么?!进宫来随口试探陛下,要是陛下驳回就算了,要是陛下准了就是陛下早有此意避也避不开,你怎么样都有理是吧?!”

    秦骁望着窗外不做声。

    祝观瑜更加生气,几乎是朝他吼:“说话!你就这么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秦骁终于转头看他。

    “今日休沐,若无要事,不得进宫。”他道,“递其他牌子,就怕进不来,唯有边疆战事陛下最关心,底下人不敢耽搁。”

    祝观瑜愣住了。

    他的心一点一点,咚咚咚的,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简直震耳欲聋。

    他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今日进宫面圣?”

    秦骁沉默望着他,像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借口了。

    祝观瑜心头一颤,鼻子就酸了,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他。

    秦骁只有一条胳膊能动,本来想推,碰到他温热的身子,又收了回来,无奈道:“大公子,不要这样。”

    祝观瑜一把捂住他的嘴,声音都哑了,带些哽咽:“不许你说话……你怎么这么傻,竟然拿自己的命冒险,万一今日陛下允了,你真去边疆打仗么?”

    肩头的衣裳被热乎乎的眼泪打湿了,秦骁终于抬起手,拍拍他的背,低声道:“我知道陛下一定会驳回的。”

    “圣意难测,谁能拿得准?你就是傻。”祝观瑜从他肩头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瞪他,“再不许这样了,我、我……”

    四目相对,秦骁沉静的黑眼睛望着他,祝观瑜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流着泪,哽咽着说话,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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