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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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不是宫中禁军,每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久战沙场的凛冽之气。

    她心中暗惊的同时,自然也长舒出一口气,也不知谢执砚用了何种方法,竟将玄甲军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到了太后宫中。

    比起寿康长公主的自得,端阳长公主自入兴庆宫后,便独自选了个稍远的角落坐下,她垂眸饮茶,也不说话,仿佛置身事外。

    直到许久,她忽然抬起头,红唇漾开意味不明的浅笑,看着寿康长公主问:“阿姐,你带着我一起,难道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端阳长公主放下茶盏,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语气自嘲:“阿姐就不怕我让我通风报信?毕竟,如今在外面谋反作乱的,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安王。”

    寿康长公主闻言,并不恼,她好整以暇理平袖口上的皱褶,淡淡反问:“那端阳,你可有什么话,是要主动交代的?”

    端阳长公主先是一愣,然后涩然道:“有些事覆水难收,此刻再说,倒是显得我自作多情了。”

    她陡然看向一旁安静沉默的盛菩珠,眼中情绪复杂,声音不自觉柔和几分:“菩珠会不会怪我?”

    盛菩珠笑了笑:“姨母言重,您对我一直很好,当初琳琅阁筹备,也是有您的慷慨相助。”

    她顿了顿,声音渐渐沉下去:“若真要说对不起,那最该被致歉的,或许是长宁郡主才对。”

    “那糕点,您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但宁王自缢,安王把自己藏得好,您后来应该猜到是谁下的毒,但您依旧没有护下长宁。”

    端阳长公主沉默点头,目光看向窗外。

    遥远宫墙外,隐隐传来模糊的厮杀声,她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到盛菩珠面前,微妙的距离,仿佛一伸手,就能将对方拥入怀中。

    电光火石间,变故陡生!

    只见端阳长公主手腕一翻,一柄寒光熠熠的短匕竟从她宽大的袖袍中滑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抹残影,锋利的刀尖,直直朝盛菩珠的心口刺去。

    “苍官。”寿康长公主只来得及朝外喊道。

    魏沅宁惊骇得,尖叫一声。

    眼看那淬毒的刀尖,即将没入盛菩珠的衣衫的刹那,端阳长公主的手腕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一拧,她整个人借着冲势倏然转身,凝聚了她所有力气的匕首,最终——

    “噗嗤!”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是沉闷的,匕首深深刺入了始终沉默跟在她身后,做内侍打扮的雉奴的心口。

    “贵主?”雉奴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低头,再缓缓看向端阳长公主。

    他漂亮如猫儿一样,淡绿色的瞳孔内,充斥着惊愕和茫然,最终成了一片死寂。

    雉奴张了张嘴,鲜血已从唇角涌出,他想说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

    端阳长公主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勾起的唇,带着一种解脱的漠然,她平静看着雉奴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声音轻得像盛夏风,是滚烫的。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的兄长想让你做什么。”

    “如果你没有跟着我,他肯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我不敢去赌他的任何后手。”

    “所以……”

    “好好上路吧。”

    “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但我不能逼执砚去做选择。”

    刀捅得很深,显然是用尽全身力气,端阳长公主的手在抖,声音却越来越平静,直到雉奴没了呼吸,身体彻底软下去。

    盛菩珠袖中同样藏了匕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躲过,但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惊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后退半步。

    端阳长公主垂眸,看着满手的猩红血液,她终于缓过来,先是不可抑制地低声哭泣,渐渐地,那哭声变成一阵压抑的,近乎癫狂的笑。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端阳长公主仰起头,毫无征兆骂了一句很不得体甚至可以说是粗俗不堪的脏话,她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怨愤一并倾泻而出。

    “老娘真是受够了!”

    “受够了这日夜胆战心惊的日子,我连做梦……梦里都是我那好兄长谋反失败,血流成河的画面,而我作为他视为棋子的妹妹,当然会被牵连下狱,赐下白绫。”

    端阳长公主用染血的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

    “他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这一生,我是公主,可那又怎么样,我胸无大志,更没有天下的大义!”

    “我就想守着我的公主府,过我逍遥浪荡醉生梦死的日子。”

    “可是那个贱人,他非得逼我去死。”

    “萧叙安能不能当太子关我屁事,本宫是个寡妇,没有子嗣,就连……”说到这里,端阳长公主声音顿了顿,“就连最贴心的雉奴,也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哈哈哈哈。”

    说完这些,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不管不顾瘫坐在地上。

    “阿姐,今夜之后,不管是坐上那个位置,我的‘投名状’已经放在这里了。”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和自己的满手鲜血。

    “我只求一件事,无论是禁足,还是让我滚出长安,我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关起门,喝酒、听曲、混吃等死,就好。”

    “混吃等死,就很好。”

    *

    含元殿,厮杀已近尾声。

    安王寄予厚望的金吾卫,在谢执砚麾下真正的百战精

    锐面前,简直如同纸糊般不堪一击。

    最让安王感到绝望的是,焰火升空后,他们翘首以盼的雍州援兵,至今连个影子都没有。

    殿外传来的震天厮杀声越来越近,却始终不见罗契的信号。

    萧叙安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冲到安王身前:“父亲,罗契的兵马呢?雍州离长安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为何至今不到?”

    安王状若疯癫,嘶吼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他精心策划布局足足二十年,从拥有一个健康的儿子那日开始,他就垂涎的位置,到最后没想到像是一场笑话。

    惨白的闪电撕开天幕,将昏暗的殿宇照得如同白昼,接着就是轰隆的雷声,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在这雨声与雷鸣声中,厚重的含元殿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雨幕如织,水汽氤氲。

    一道高挑矫健的身影,逆着门外昏暗的火光,伫立在雨幕前。

    萧鹤音身上玄色的铁甲,被雨水冲刷得锃亮,手持长戟,几缕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英气逼人的脸颊上。

    她生了一双极致漂亮的凤眼,此刻透着在战场上淬炼出的凛冽,更显肃杀之气。

    “八叔,多年不见,您这模样,瞧着可不太好。”

    萧鹤音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她静静望着含元殿内狼狈不堪的安王,声音清越,信步踏入殿中。

    乌靴踩过漫着血水的地砖,铿锵作响。

    她脚下,每一步,都带着胜利者无可匹敌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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