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路人男之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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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抬着头,痴痴望着她,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他打扮的很好看,穿着明心给他买过,他却一直不大好意思穿的樱粉色衣衫,墨发用白玉刻花发簪半挽,在这明晃晃的光影下,本就冷白的皮肤恍似美玉一般。

    似花中幻化而出的仙神一般,要人恍神的美。

    “贵女忧心我?”

    他一双桃花目泛红,眼下红泪痣明显,天底下最痴缠的浓烈感情落入他眼中,明心甚至不好意思看他。

    只点了下头。

    “你今日怎么穿成了这样?”

    明心方才听见了他的轻唔,担忧他的手,弯下腰身要扶着他起来。

    沉清叶却才反应过来他穿这身衣服的目的。

    方才见了她,早已大脑一片空白,全都忘了。

    他眼眶泛红,脸也似染了绯意,被明心扶着起身,只觉她柔软的手揽着他的。

    明心见他手又伤了,不免责备,“你瞧瞧你。”

    他早已经满身的疤痕了,明心最不想沉清叶再受伤,话音不免责怪着他,视线一转,才注意到桌上,竟放着满当当的木雕。

    方才进来,她都没有注意。

    “这是——?”

    沉清叶才回过神来,忙下意识到明心的眼前,挡住她视线,明心却蹙眉起身,“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做起木雕了?”

    木雕是最容易要人受伤的东西。

    明心对木雕唯一的了解,便是从郑孝妃身上,沈玉玹的生母郑孝妃貌若海棠,又生了双极为灵巧的手,在明心幼时,她时常给明心亲手做衣裳,有一年明心生辰收到的礼物,便是她亲手做的兔子木雕。

    那时,郑孝妃已然是宫内颇得盛宠的皇妃,她为这木雕不知下了多少心思,明心到现在还记得,那兔子木雕上头嵌了两颗红色的琉璃石做眼,嘴巴,耳朵,都是郑孝妃亲手给她刻的。

    这样用心的礼物,谢柔惠却觉得是没用的小玩意儿,哪怕日常里,郑孝妃所赠的贵重贺礼也总流水一般送到明家,可她看不上,在劝明心南下时,便将有关于郑孝妃的一切物品都提前处理了。

    包括那个精心制作的兔子木雕。

    明心生于贵姓世家,所受贵重礼物繁多,唯独记忆深刻,念念不忘的,皆出自爱她怜她,亦有慈悲之心的郑孝妃之手,那个亲手所制的兔子木雕太可惜,她一直难忘。

    却没想到。

    明心呆呆望着手中方才捡起来的兔子木雕,才看清了,沉清叶桌上散落着的,也全都是兔子木雕。

    与幼时,郑孝妃给她亲手刻的木雕,如出一辙。

    “这是”

    她拿着这熟悉的木雕,话音都哑在喉咙里,蓦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浮荡在心头,这木雕与幼时郑孝妃给她雕的那只近乎一模一样,明心呆呆看着,指尖摸上兔子木雕空洞,未镶嵌红琉璃石的眼睛。

    “抱歉,贵女。”少年冷白的指尖还攥着她的衣摆不放,他受伤的手藏在一侧,瞥开了视线。

    沉清叶确实没想到明心会在这时候回来。

    且,若是她回来,定也会先回卧房换衣,白天他做了大不敬之事,沉清叶只以为,自己定是被明心厌恶了。

    可他不愿再似从前,只欲死般等她给他一个死讯。

    那般,只会更惹她烦厌。

    哪怕他依旧只想静静的寻一个地方求死,可与他而言,比死更可怕的是被她更为厌烦,这一整日,沉清叶做完了他每日需做的所有活计,洒扫,药房,账房,最后还去伙房帮衬做晚饭,不知贵女会不会回来,只给她多做了一道甜食,做完一切,还有时间他便做木雕。

    他想一直做木雕。

    做木雕时,能够什么都不用想,只满心想着,会不会像,贵女会不会喜欢。

    “这木雕是怎么回事?”明心唇瓣都发抖。

    沉清叶抿了下唇,他面色略有泛红,忍不住身子挡到桌前,不想她看到桌上那些失败品。

    “回贵女的话,是奴多事,奴想送贵女礼物,问了好些人,只贴身伺候贵女的宋嬷嬷告知奴,贵女幼时甚为珍惜一兔子木雕。”

    沉清叶到底是在最苦难的环境中待过的人,虽明心送他什么,他都喜欢,可他送明心的,却只想送些贵重的,难得的。

    在他的认知里,贵重的,便是好的。

    这兔子木雕,他不知她会不会喜欢,可听她珍惜,他便雕。

    可到底害怕拿不出手,他自己做的东西,便总害怕是东施效颦,或是粗糙难看,沉清叶总是不大自信,“奴要宋嬷嬷画了许多张兔子木雕的画像,可宋嬷嬷大抵是不擅长画像,每张画的都不一样,所以奴刻好一个,便拿着去要宋嬷嬷瞧瞧像不像”

    “如今贵女手中这个还没有太刻完,还没有要宋嬷嬷瞧过呢”

    他说着话,低下了头。

    “不必,这个便好。”

    明心哑了声音,看着手中没有镶嵌眼睛的兔子木雕,忍不住摸上兔子木雕的耳朵,“这个便好。”

    不知何缘故。

    她指尖的伤,脖颈,被沈玉玹留下的指痕,都在看到这个兔子木雕时,泛起难言的疼痛。

    她心念郑孝妃,郑孝妃温柔善良,曾对明心千疼万爱,幼时多少次她受谢柔惠的管教哭诉无门不敢回明府时,都是郑孝妃保护她,抱着明心在她的殿里待一整日。

    沈玉玹时到今日,依旧似疯一般,整日与从前明心和郑孝妃留下的旧物作伴。

    她身边,却早已没有了任何从前的遗留。

    才导致,看到如此相似的兔子木雕,明心心头情绪难言。

    时到今日,只有沈玉玹被留了下来永远走不出去,而明心自己,也因为郑孝妃的缘故,对如今的沈玉玹多有仁慈。

    因为沈玉玹是郑孝妃唯一的孩子,是那个曾真心疼爱纵容她的人的,唯一留于世上的孩子。

    可如今,再对他有所仁慈,不是只会让自己痛苦吗?

    “贵女?”

    细细密密的疼痛自心口泛起,扎的她眼眶泛酸,眼前阵阵模糊,明心慌忙低下头,不想被沉清叶看到眼泪。

    明明沉清叶是独独一个让她放下全部心房的人。

    方才,明心却只不想被沉清叶一人看到她的泪。

    因她知晓,她的泪是因郑孝妃而流,亦是因沈玉玹而流。

    他是被宫廷逼疯的。

    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明心自己也终究无法逃脱。

    她能舍弃这一切吗?

    舍弃从前的过往,舍弃困于宫廷之中早已被折磨至疯癫的沈玉玹,舍弃郑孝妃对她的疼爱庇护,舍弃当年沈玉玹对她的珍爱怜惜。

    一时之间,她心头白茫茫一片,只痛恨一切都回不去了。

    “贵女?”

    沉清叶明显担心她,少年浅粉的衣袖搭在她衣衫之上,他苍白的指头依旧牵着她的衣摆,视线已然望见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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