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经雨透: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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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赞赏,“你这点子,真不错。”

    他一挑眉,神色也终于松下来几分,眼底漾出点轻缓的笑:“过奖。耳濡目染罢了。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这一日,黄小花觉得,过得格外快。

    只是等秦戈他们来接顾长渊的时候,连小花都能一眼看出顾长渊已经累得不轻了。他面色比白天更显苍白,唇色泛青,唇角微泛青灰,眉间隐隐透着倦意。左手不住地揉着右侧的手和腿,像是在极力缓解着什么不适。先前那副端坐不动的模样,也不知何时松懈下来,他的身子轻靠在椅背上,背脊微弯,呼吸也深了几分。

    出门的时候仍要过那道不低不高的门槛。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缓缓抬头,向沈昭略略点头。

    沈昭扶他起身,起初还算顺利,可右腿方一着地,那条一直静默的腿竟猛然抽搐了一下。顾长渊闷哼一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足以让身边两人齐齐变色。

    秦戈和沈昭对视一眼,眉眼间已不自觉带上忧色。

    下一刻,秦戈已快步上前,熟稔地半蹲下身,一手托住他膝弯,一手撑住后背,将他小心背了起来。

    顾长渊没有抗拒,只是将脸埋进斗篷里,没再出声。

    “今日多谢。” 秦戈朝她拱了拱手,语气简短,神情颇为郑重,也带着些许急迫。

    黄小花点头应了,看着他转身往外走。院门半掩,风从门缝灌进来,将斗篷的边角吹得轻晃。顾长渊伏在他背上,身形仍是颀长挺拔的,却透着几分倦意。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黄小花站在门口,望着那个背影沉默了片刻。

    这人也忒娇气了点。

    她心里咕哝了一句,可很快,又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别扭。

    她皱了皱眉,没再望那背影,转身进了屋,随手拎起白日里尚未收好的捕兽夹。

    炭火还残着余温,屋内渐渐又静下来。

    她坐下,把捕兽夹搁在膝头,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指尖顺着金属边慢慢滑过,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只是单纯的出神。

    许久,黄小花低声道了句:“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那话尾,被炭火暖着,软下来了些,不若平日里那般干脆。

    第69章 转眼便到了年关,村里家……

    转眼便到了年关, 村里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屋檐下晾着腊味,墙边晒着萝卜干,家家都在张罗年节前的采买与备料。黄家也不例外, 阿婆虽上了年纪,手脚却利索得很,蒸年糕、炒豆子、腌菜熬粥, 样样做得像模像样, 灶间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不过不知怎么的, 隔壁院子的这阵子愈发频繁地将顾长渊托付过来,一待便是一整日。

    黄小花每每听到院门响, 推门一看,不是顾长渊, 就是他身后的秦叔,见到她立即拱手赔笑,语气一如既往地客气:“实在不好意思,又要叨扰姑娘一日。”

    她渐渐也习惯了。前些日子人家对阿婆颇多照拂, 自己如今推辞,倒像是小气了。

    好在顾长渊极好相处。不挑食,不添乱, 自带茶盏茶水, 坐在火盆边, 一本书便能翻一整日。阿婆爱与他话旧,他便慢声细语地应着, 还不时笑着插上一两句,说得她老人家眉开眼笑。有时兴起,还会拿出些新奇玩意儿:一张纸, 几笔勾勒便能铺出一道连环棋局;一根麻绳、两截竹筒,就能在堂屋里演示军中弩机的机关原理。若再多问几句,他也将天南海北的古怪见闻信手拈来。

    一日日下来,三人竟也处得颇为和气,唯独就是他明明没办法久坐,每每一整日下来都撑的很辛苦。黄小花有时真不免疑惑秦戈与沈昭到底在忙些什么,多少有点不像话。

    除夕这天,隔壁难得人齐。傍晚时分,沈昭亲自登门,说是这些时日受了黄家照应,理应登门致谢,顺道请她们娘俩一同吃个团圆饭。

    饭桌上,顾长渊竟露了一手烤肉的好手艺。院里支了个小炉,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滋啦”作响,香气四溢。上好的羊肉被他烤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再略撒些孜然和盐,入口满嘴余香。黄小花吃得顾不上形象,连阿婆也笑着道:“这回是吃到年味儿了。”

    等到酒足饭饱,沈昭提议放爆竹驱邪纳福。堂前空地上,顾长渊靠在轮椅里,身侧站着沈昭与秦戈。夜色初起,火纸燃尽之际,他眼尾微扬,眼底被跳跃的火光映得晶亮。

    见小花靠过来,他转过头来面对着她,朝她微微一笑:“新年好,小花姑娘。”

    黄小花怔了一瞬。

    这是她一个人从迷茫中醒来过的第二个年。那些走散的亲人、拾不起的旧事、藏在心底的空白——都像旧历翻过的页脚,不再有人提起了。

    她想,就这样守着阿婆过也好。

    可此刻,他的笑在火光与烟气间如此清晰,真切、温暖,如冬日难得的晴光。风将他的披风掀起了一个小角,香灰落在衣袖上,他却未曾理会,只静静望着她,真心地、郑重地,祝愿她新年安好。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长得好看,学识渊博,幽默风趣却又温柔细致。

    黄小花忽觉心头一动,像是春雪悄然消融,水气在心底泛起微澜。只是那情绪才刚起头,便被她生生按了下去——顾长渊要议亲了。

    她低下头,轻轻咳了一声,应道:“新年好。”说完便转身进了屋,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初三一早,村里各家开始走动拜年。孩子们提着纸灯满村乱跑,大人手里提着点心和春联,见面便是一声“新年好”,热闹得紧。

    唯独顾家冷冷清清的。大约是开了医馆的缘故,大过年的,谁都不愿进出这种“病气重”的地方。除了一些老人敲门来配日常要用的药包,其余大半时辰里,屋中几乎静得能听见落灰声。

    直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稔的招呼:“哟,顾先生在啊,这可真巧了。” 一道略带黏腻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来人是万媒婆。她穿一身新做的大红棉袄,提个竹篮,手里还拎着些糖果和纸包,笑盈盈地踏进门来。

    闻渊一见,便笑着迎上前:“万婶,新年大吉。大过年的进医馆,是哪儿不舒服了?”

    “哎哟,呸呸呸,可别这么说,没病没痛的。我是来给你们送点喜气的!” 万婶眼珠滴溜溜一转,目光掠过屋内几人,笑得颇有深意。

    闻渊正要再寒暄两句,她已自顾自坐了下来,先是与秦叔寒暄,又关切地问了顾长渊几句病势,随后话锋一转,笑眯眯道:“顾先生今年可是喜事将近啊,恭喜恭喜呀。”

    顾长渊怔了下,想起这些日子自己虽日日去黄家报道,暗地里提亲该有的准备倒也一点没拉,大抵是坊间喜铺或哪家街坊多嘴流传出来的,便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万婶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说:“我就说嘛,顾先生那样的人物,哪家的姑娘不惦记着?年前我不就替你提了个口信,孙家那头早等着了……如今都初三啦,你打算哪天登门?老孙家的姑娘,可是一日三回望着门外盼呢。”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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