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衣: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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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着年节的新衣,又说哪处院子送了什么东西,主子给下人什么打赏。

    可能日复一日都是枯燥生活,近在眼前的年节成了她们的一点儿期待。

    袁瑶衣也有期待,便是今日詹铎说带她出去。至于去哪儿他没说,只说当初答应她帮着找姨母,他所说的简单办法。

    他一直很忙,年底更甚,难得今儿抽出一日来。

    所以她也早早准备,然后沿着上次的边门出去,那儿,家仆已经将门打开。

    她走出边门,便是那条巷子,走出去到了宽街,上次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不由,她往大门处看了眼,距离阿兄来那日已经过去七八日,想必现在人已经回到书院。

    这样算算,或者年前就能收到阿兄的来信。

    这时,马车的窗帘掀开,露出男人一张俊美的脸。

    “上车吧。”詹铎道,随之细长的手指一收,帘子重新落下。

    袁瑶衣回神,踩着马凳上了车。

    车内,詹铎一身官服,他才从朝堂下来,身上残余着还未散去的清肃。此时半眯着眼睛,手里捏着一本公文,一下一下的敲着。

    这样的他,和在闳州时有了些不一样。那时的他还在统领水师营,身上一股强硬的将领之风;现在,他一身大红官袍,不言不语肃着一张脸,明明什么都不做,偏就让人觉得他位高权重。

    袁瑶衣安静坐下,不去打搅他。

    詹铎往她看了眼,她仍旧坐在最靠门边的地方:“过来这边坐。”

    他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

    “嗯。”袁瑶衣应下,而后移着过去坐下,和上次从常宁坊回来时一个位置。

    想来詹铎还未用饭,或许又让她摆吃食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拿出什么。再看看周下,好像没有吃食。

    “你的手怎么了?”詹铎问,然后手伸过去,抓上她的手。

    他执起她的指尖,抬高来看。从上车开始,她的手便松开握起,如此几次。

    袁瑶衣的指尖被捏住,被带去了他的眼前,手背上感受到了他洒下的呼吸:“没怎么。”

    “累的?”詹铎问,视线落在女子娇柔的手上。

    他知道这几日,袁瑶衣会去念安堂给老夫人按摩头,还是一日三次。如此,手当然会累。

    不由,他想起军营中的男人们,他们的手常年做粗活,拿武器,手又硬又粗,骨节难看。

    “又不是非要你做,不必再去了。”他道,这样一双柔软的手,该好好养着,做事情太多,当然会伤到。

    袁瑶衣手指感受到一丝力道,竟是詹铎在给她揉指骨。他的指肚粗粝,力道偏大,她忍不住就想抽回手。

    “我左右没什么事,正好过去陪老夫人说话。”她简单道,手边往回收。

    她现在不可能放弃,詹老夫人的头疼已经好了,睡眠也不错。或者,她真的可是试试治那头疾。

    有祖父当年的方子,也有她先前的记载,当然会找到办法。

    詹铎松开了她的手,她赶紧收回来,垂放在身侧。可是,下一刻,詹铎竟是坐了过来,与她并在靠在一起。

    “那只手给我看看。”他道,然后手臂从她身前穿过,抓上她的另只手。

    袁瑶衣只觉得面前微微气流,手被拉走,带着身子微侧过去面朝他。

    倏地,她将手抽回:“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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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着,便移着坐开了一些。

    詹铎看出她的举动,手轻轻放下:“一会儿就到了,那里应该比较容易找到你姨母的消息。”

    马车行进了一段,便停在一处官衙的后门。

    袁瑶衣下车来,才晓得这里是漕运司,掌管朝廷税负征收以及漕运事务的衙门。

    她不知道詹铎如何打算,便就安静跟着他进了漕运司。

    前头一个衙吏领路,态度很是恭敬,一路带着进了一间房间。

    “枢密使大人,您要的卷宗全在这儿了,还需要什么,便直接吩咐小的。”衙吏道。

    随着衙吏的示意,便见着墙边架子上摆着各式书册和卷宗。为了方便詹铎查阅,边上摆了张方桌,备了一应书写用具。

    办完该办的事儿,衙吏便出了房间,去了外面等候,并将房门关上。

    屋中剩下袁瑶衣和詹铎二人,她看他走去墙边书架旁,正翻找着什么。

    “瑶衣,你过来。”詹铎在书架前转身,唤了一声。

    袁瑶衣走过去:“公子要我做什么?”

    要是让她帮着找书卷什么的,以她的认字量,应该很慢。

    詹铎看她,而后薄唇弯了个似有似无的弧度:“确定你姨母经营布庄是吧?”

    袁瑶衣点头,这点确定,姨母信里说得清楚,那封拼起的信至今还被她好好放着。

    “既是这样,这本文册你拿着去翻找看看,”詹铎将一本书册从架上取下,送去袁瑶衣面前,“或许能找到你姨丈的名字。”

    袁瑶衣接过,然后低下头看着书封:“这是”

    “漕运司十月、十一月,货船回京,各家商铺的货物记录,”詹铎道,“若是你姨母铺子的货走过运河,便一定会有记载。”

    袁瑶衣眼睛一亮,抬头去看他:“我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简单办法,便是查找这些记录。漕运司管税收和漕运,自然对进京的货物记载仔细,包括哪家铺子、哪一日、东家或掌柜是谁

    “可是公子,”她犹豫了下,问道,“漕运司是枢密院的下属衙门吗?”

    于朝廷中的各个衙门,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明白官员不可滥用职权。

    大概知道她心中疑惑,詹铎从架上拿下一本书,翻了几页来看:“自然不是,枢密院主要掌管军中事务,而漕运司隶属于户部,两个衙门毫无关联。今日过来,是需要查一下事务。”

    袁瑶衣点头,便没再多问。

    见她这样,詹铎合上书:“三个月前,从京城出了一艘船,上头是给水师营的武器。可是收到的时候,数量有出入,便过来看看。”

    他直接将原因说给她听。

    袁瑶衣心中一松,他原是来这边有公务,不是单独因为她的事儿。

    “你,”詹铎看着她,手里一收,书便在手中卷起,“怎么好像松了口气?”

    袁瑶衣没想到被他看出,便道:“我很多事情不太懂,怕给公子添麻烦。”

    如今这位,已经不是水师营的五品提举,而是三品大员。为人行事上,不能出岔子。

    詹铎身形高挑,仪态端方,闻言笑笑:“不用担心,自然是做了准备。”

    “谢公子。”袁瑶衣颔首。

    既得了他的肯定,她心中便也安定下来。

    “行了,去看吧。”詹铎道,随之手臂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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