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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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我,早日答应做我的妻子。”

    ……所以这人是根本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是吗!

    谢挚要被她气死了,在离开潜渊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了:

    “……我都说了我不成亲!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你这人怎么听不懂我说话呢?我要忙的事情有许多,没空想什么情情爱爱!”

    末了就要起身,径直拂袖而去,不再跟这大傻子拉拉扯扯,偏偏此刻脚下的平面忽而一斜,白芍叫了声“小心!”,但还是来不及——

    受惯性影响,谢挚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倾向白芍,重又倒在了她怀里。

    两人霎时间又贴得极近,四目相对,谢挚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白芍的心跳。

    白芍身上的衣裙还未全干,靠在她怀里的触感格外鲜明,独属于女人的气息柔软芬芳,惹人流连。

    白芍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谢挚已如触电般推开了她,猛地拉开和白芍之间的距离,咬唇瞪她。

    “你……快把身上弄干!不许碰我!”

    但她满脸红晕,分明不像真正动怒。

    谢挚的容貌其实本就和清冷出尘牵不上什么关系,她自幼模样便偏精致娇艳,性子也开朗活泼,只是之后受宗主背叛,兼历潜渊之变,这才改变磨砺了性情,整个人渐渐沉静下去。

    但那毕竟,是不适宜她的。

    此刻被白芍种种举动弄得谢挚羞恼交加,反倒让她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原本的情态,为她增添了一分生动的艳色。

    白芍看得一呆。

    她此前一直一心修行,心无旁骛,修士中最多俊男美女,也并不是没见过美貌之人,但却始终对此无波无澜,视若无睹,只觉天下人都是一样四肢五官,并无什么本质不同,也不能确切辨别出他们的美丑与否。

    但今日一见谢挚,她却也人生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绝色了。

    “眼睛也不许看!”

    谢挚又凶巴巴地道。

    白芍便依言而行,听话地闭上眼睛,当真没有再看。

    谢挚确定她闭上眼后,才轻轻地以手碰触身下的平面,这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在什么船上,而是在——

    “小友,不要生气!”

    下方的乌龟扭过头,慢慢地笑着说。

    这乌龟体型极大,其上坐着谢挚白芍两人也丝毫不显逼仄,甚至还能再坐下几个人,而仍然宽敞。

    背甲宽阔平坦,且又不似寻常乌龟那样呈青黑色,而是雪白莹润,敲击起来锵然有声,仿若玉石,眼睛也乌亮有神,透露着温和与慈爱。

    它的背壳上细细叠着数不清的同心环纹,一圈一圈,密密麻麻,足以昭示出它的漫长寿数。

    这是一只活了千年有余的乌龟,连壳都变成了雪白色。

    想必,之前她在溺水晕眩当中听到的慈祥笑声,便是这白龟发出来的……

    而方才她起身欲走时,也是它适时倾斜了身躯,让谢挚倒向了白芍怀中,不能离开。

    啊……这白龟,和白芍就是一伙的!

    它是她豢养的灵兽坐骑么?

    “白芍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她心思纯粹,不通世事,怎样想,便怎样说了,还望谢姑娘不要怪罪。”

    一边向前缓缓凫游,白龟一边侧头,和声对谢挚道:

    “可是,若你肯教她,芍儿也并非不能做个好妻子。”

    “谢姑娘,她定会待你好。”

    ……又来一个劝婚的。

    谢挚对这年老的白龟兴不起什么怒火,只好再狠狠地瞪白芍好几眼。

    白芍对此一无所知,仍旧正襟危坐,端正地坐在原地。

    “白芍,我问你,”谢挚觉得,她这样倒有几分顺眼,“你知道,为什么我沾上这里的水,就会失去修为吗?”

    “知道。”

    白芍点头,为她娓娓道来:“赤森林是一方太古战场,其中颇多古怪,而这片水域,便是最特殊的地方之一。”

    “这里的黑水中,似有无形禁制,一旦沾上分毫,立刻便会修为尽失,待水滴干后,修为才能复原。”

    “因此,这里对修士来说极为凶险,一旦坠入其中,便极难活着出来。”

    “又因为这片水域附近颇多佛门遗物,我东夷人素来信教礼佛,见这里诸多残破佛像,以为不祥,便为此处命名为‘佛首道’。”

    “佛首道……?”

    若是大板牙在这里,听到白芍这么说,肯定也会跳脚大叫,说全都是因为她之前见佛像不拜,这才引来这么大的祸事了……

    东夷人确实普遍笃信佛陀……

    谢挚沉思片刻,倍觉自己方才凶险,若非白芍及时相救,只差一点,便要在水中溺水丧命;

    又觉得这凭空禁制他人修为,但并不产生真正伤害的做法分外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得暂且将迷惑按下。

    “那既然这佛首道如此凶险,为什么你还要来?”她接着问。

    人皆避险而走,白芍却偏向险地而行,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佛首道确是大凶之地。”

    白芍供认不讳,坦诚道:“可正是因为它凶险,才恰适于磨练自身。”

    “只有天下最奇险之地,方能诞生最强大的修士;以人胜天,与运抗争,这正是修行本义。”

    白芍认真地说。

    “我来赤森林历练已有七年余,正巧近日在佛首道历练,忽闻此处巨响震天,便寻声而来,发现了落水的你。”

    ……她原来竟不是被迫来此,而是为了历练自己,才主动来到佛首道的么?

    世上竟还有人会自己跃入龙潭虎穴……

    谢挚听到白芍说这话的心情,恰如十四岁在水晶宫,听宋念瓷说自己来太古战场是为磨练自己时,一般惊讶震撼,而又无话可说。

    不论年岁几何,她总也是不懂这些修行痴人……

    “还什么大师姐呢,我看,你就是个大傻子……”谢挚小声说。

    白芍懵然。

    她想了良久,才犹豫着道:“但我确实是寿山派这一代辈分最大的弟子……我是大师姐,这应该是不错的。”

    谢挚这下彻底不想跟她说话了。

    她不出声,白芍倒也不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沉默。

    直到眼前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东夷女人的手腕,也像藕一样细白。

    白芍摊开掌心,手中赫然是枚被一分为二的眼球——正是之前镶嵌在巨蟒额上,又被谢挚用刀斩断的那枚神之眼。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谢挚不接。

    “这是神祇的眼睛,那头被你杀死的夜蚺在水下的神尸身上偷取了这枚神之眼,乃是无价至宝。”

    白芍却很耐心,拉住谢挚的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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