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31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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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莲种谢灼带在身边,她才能感到片刻心安。

    白泽圣地。

    白泽主上告别了忧心忡忡的圣女白令芳,踏上了前往鼓龙瀑布的路途。

    “姜朔在那里,我总有些不大放心……”

    美丽的女人轻轻揉了揉白令芳的头,柔声告诫:

    “名单已经拟出,令芳,从今以后,你就是星星海的生灵了,不要再如从前那般随心任性,记得了么?”

    姜周皇室与各个长生世家的禁地里,此时也接连有沉眠的老祖苏醒,他们是大周最后的依仗。

    若是谢挚在此,必定还能发现,在这些老人当中,还有她当年初至皇宫时,在宫门前遇到的慈祥老妪。

    “哟,还活着呐?真不容易!”一个老者故作惊奇。

    也有人笑着挑衅:“嗬,你这老东西,睡了这么多年,骨头没睡散架吧?还能拿得起剑吗?啊?”

    “说谁老呢!本姑娘不过四千岁余!”

    “哈哈哈……”

    “……”

    他们相互大笑着打招呼,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去,无人可以再活着归来。

    年轻时,他们也曾针锋相对过,为了各种原因大打出手过,但此刻却分外和谐。

    一切爱恨情仇都已成过眼云烟,不再重要,共同的敌人与相似的结局,将他们粘合到了一起。

    看着苍老的彼此,老人们心中都生出无限感慨。

    一晃眼,成百上千的岁月过去了。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男女们,如今朱颜不再,但混浊的眼中,却仍有少年的神采迸发。

    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幸运吗?

    “走吧,老不死们!去西郡!”

    红山书院。

    对着镜子,孟颜深最后一次正了正衣冠。

    “小熊崽,接下来,书院和孩子们,就拜托你照顾啦。”

    老人朝浣熊长老挥手告别,将一直陪伴自己的墨色指猴放到它肩头,语气轻快。

    “对了,还有我的小猴子。”

    前日他接到人皇的谕旨,仔仔细细地阅读了数遍,近来一直含悲的眉目才头一次缓缓松动开来,撑着桌面,叹了一声“好”。

    不和,不逃,不降,与此同时,还为人族留下了火种,民众亦有留心顾及。

    晦之的选择,很称他的心意。

    值此关键关头,人皇的决断,到底还是体现出了姑母与老师对她的深厚影响。

    晦之心里,终究还是有五州,有百姓的。

    只是另外一道命令,去让老人很为难。

    他不知道该怎样拟出登上狐族飞舟的学生名单——他怎么能呢!

    但是,这件事,又不得不办。

    指猴担忧地听了好几晚主人疲倦哀伤的叹息,终于,这份名单还是送了出去。

    为了这名单,宋念瓷还特地来找了一回老师。

    她如今早已不再修行,修为还停留在当年的脉种境,这些年来一直在藏书阁帮忙,也很受书院弟子尊敬。

    一进门,行过礼后,宋念瓷便向孟颜深说明了来意:“夫子,该走的不是我。”

    宋念瓷是除过浣熊长老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名单内情的人,因为她现在严格论起来早已不是书院的学生,而是书院的助手。

    “我早已不能修行,余生修为也不能再进益半分,前往星星海的名额何其珍贵,各个都须是人中之杰,我不能将这个名额空空浪费。”

    宋念瓷长拜下去:“夫子,念瓷感念您的心意,但是我……绝不能走。”

    “我的心愿,本来也是与书院共进退的,还望您准我放肆这一回。”

    孟颜深想让宋念瓷先起来说话,她却不肯,大有他不答应,她今天就不走之势。

    “你啊……”

    老人只得长叹一口气,他是熟知自己这固执的学生的性情的,知道她真的会如此做。

    “瓷儿,你说得没错,名单上的弟子都须是人中之杰——可你,不正是人杰么?”

    因为夫子的回答,宋念瓷怔了一怔——她已很久没有再被人称作人杰。

    虽然,在很久之前,天才之名,也曾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称呼。

    宋念瓷苦笑道:“现在,也就只有您会觉得我是人杰了……”

    就连谢灼师妹,如今都与她疏远,鲜少往来了,可在夫子这一声仿佛理所当然的话中,宋念瓷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心酸难过,那是她以为自己早已摆脱的情绪。

    “瓷儿,好孩子,你听我说。”

    孟颜深扶起神色稍显恍惚的学生,让她与自己同坐。

    “夫子知道你不想走,但是你一定得走,别的话你听了,心里必定都不以为意,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分毫,可夫子只告诉你一句话——”

    “当今之世,精通言灵的,只有你一人;真正继承了我的道的,也只有你一人。”

    “你说,便为了这个,你该不该好好活下来?”

    眼里闪烁着慈爱的柔光,老人朝着她温和而又狡黠地笑。

    宋念瓷如遭雷劈,呆立在原地。

    她坐立不安,几乎惶恐起来,喃喃叫:“夫子……”

    她绝没有想到,夫子将她看待得这样高,明明她觉得自己在红山书院的弟子中并不算聪明,甚至可以说有些愚笨,但夫子却说,她才真正地继承了他的道……

    “怎么了,很惊讶么?”孟颜深笑。

    “您……大概是在哄我吧……”

    “怎么会!”老人大笑:“瓷儿,你这话真是又看轻了我,又看轻了你。”

    自从受困于心魔之后,宋念瓷自己都没发觉,她不再如之前一般自信了。

    她年少时虽也不是张扬自大之人,可眉眼之间总有一股温和的坚定,叫人不自觉依靠信赖,那是足够强大的实力带给她的底气。

    对宋念瓷的变化,孟颜深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此前也有数次与她谈心,可谈到最后,这孩子都只是沉默。

    孟颜深正色道:“我的道,其实十分简单,概括起来,即是仁勇二字而已。”

    “而你,瓷儿,岂不堪得仁勇二字来形容吗?”

    “当然——在几年前,你的小师妹……谢挚,也曾是仁勇的继承人。只是可惜……”

    提起谢挚,老人的神色还是不禁稍一黯淡。

    大难在即,他也不知道,小挚现在哪里,又是否安全,这孩子,实在让他担心得很。

    看来,再见那孩子一面,看看她如今长大后的模样,这心愿,终究还是不能实现了。

    他只好九泉之下,再向既望道歉,当年没能护好她的女儿了。

    既望,他那不幸的既望啊——

    几天前,姜既望的死讯传到歧大都时,孟颜深一时过于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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