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31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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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呕出了血来。

    虽然知道,既望自妻子离世之后便一直内心荒寂,死亡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但孟颜深还是悲不能止地想,当年那个举止端庄的小皇女,自此,便再也见不到了。

    这就是活得太久的坏处。

    他为之骄傲的学生,又走在他前面,逝世了一个。

    “夫子……”

    宋念瓷察觉到老人的情绪波动,担忧地轻唤。

    “没事,夫子没事……”

    孟颜深缓了缓,重新温和地看向宋念瓷。

    “瓷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人,始终是最要紧的。”

    “所以不要再说了,好好地跟飞舟一起离开,好么?夫子相信,在星星海,你一定会重放异彩。”

    “……”

    宋念瓷默然半晌,轻轻问:“夫子,您觉得,这场战争,我们有胜出的可能么?”

    老人淡淡地笑了:“可能,自然是有,但是很微小……”

    “这个可能,就像夫子突然返老还童一样小。”

    他说了一个拙劣的笑话,想逗学生开心一点,不要再抿着嘴唇,眉头紧锁,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孟颜深只好叹息,敛去所有玩笑之色,郑重地道:

    “这是一场必败之战……然而,却不能因其必败,便不去打。”

    老人感叹着说:“知其不可而为之,正是我的道啊。”

    “世间有不胜之胜,亦有不败之败;如果一定要选一条路,吾宁取其前者,*而弃其后。”

    “瓷儿,回去准备前往北海吧,来接你们的车辇,今夜就会到书院门前的。”

    宋念瓷深拜一礼,恭敬地离去。

    只是,再认真检查那名单时,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上面没有谢灼的名字。

    瓷君子微微蹙眉,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

    ……怎么会。

    按谢灼的天资与修为,她绝不可能不被夫子选中的……

    除非——除非现在,夫子并决定不了她的去留。

    那谁还拥有这个权力呢?

    毫无缘由地,一个眼蒙白绸的清瘦女人闪过了宋念瓷的心田。

    第318章 私心

    宋念瓷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放心不下,来到了谢府附近,却又徘徊不敢入。

    自从八年前,她修为受阻之后,谢灼师妹……便与她很少往来了。

    与以前的形影不离比较起来,更显得差异巨大。

    更准确地来说,自那时起,谢灼几乎和整座红山书院都断绝了联系。

    她匆匆忙忙地搬出了书院,回到了谢家去,即便夫子挽留她,也只是语焉不详地含糊拒绝。

    知道宋念瓷之前与谢灼关系最好,两人还颇有些暧昧,红山书院的学生们照顾她的心情,只要她在场,便从不议论谢灼。

    但关于谢灼的传闻,还是如风中的细语一般,陆陆续续地传到宋念瓷耳朵里。

    谢灼一举突破了脉种境;

    谢灼取代她,成为了中州第一天骄;

    谢灼修行进步飞速,歧大都人人震撼惊叹;

    谢灼……

    ……

    伴随着这一个个消息传来,人们在宋念瓷面前愈发小心谨慎,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特别注意不对她提及谢灼,生怕刺激到她。

    虽然宋念瓷面上并无什么阴郁之色,仍然温和有礼,认认真真地做事,飞快地适应了新的生活,但必定不可能全然不在意,内心仍有遗憾伤痛。

    他们都知道,宋念瓷之前是怎样刻苦修行,怎样渴望继承夫子的道;

    同为修士,自然也能感同身受,修行之路自此中断堵塞,对一个修行者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那足以使人从此性情大变,一蹶不振。

    尤其宋念瓷的天资如此高,原本的未来如此光明,又有孟颜深的教导与红山书院的助力,几乎注定将会登仙。

    ——但一夜之间,这一切,全都改变了。

    宋念瓷的修为从此只能停留在脉种境,再也不能寸进。

    她只能看着往日那些天资远不如她的人一个个超过她,走到她前面去,再也追赶不上。

    人很难承受这种巨大的落差与对比,尤其那个超过宋念瓷的人……还是曾与她极亲近的师妹谢灼。

    宋念瓷自然也察觉到人们小心翼翼的对待,轻柔而又隐带同情的目光,同她说每一句话都字斟句酌,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器皿。

    她感念众人待她的好意,心中既温暖,又觉无奈。

    其实,与人们想象的不同,遗憾不甘,宋念瓷自然也有,但并不多;至于那些阴暗负面的情绪,更是几乎没有。

    但对谢灼的疏远,她才是真的感到伤了心。

    宋念瓷其实对感情十分青涩,并不了解,直到谢灼莫名离开红山书院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来……是喜欢谢灼师妹的。

    从小到大,她们都在一处,谢灼初进红山书院时,夫子顾念她年纪小,于是特地派与她年纪相仿的宋念瓷来照顾她。

    宋念瓷刚踏入房门,便被扔过来的枕头吓了一跳,懵懵地看向满眼泪水、却犹在强作凶狠的谢灼。

    她们俩那时都只是小孩子,不过七八岁而已,但谢灼出落得已经很惹人注目。

    她从小就是漂亮的小孩,长大了则是美丽的少女。

    她们二人谁没有想到,之后她们会久久相伴,再也不离开。

    从小,宋念瓷便无法对谢灼生气。

    她知道,谢灼看似娇纵无理,其实并不坏。她是个好孩子。

    她只是有些……太缺爱了,于是便拿尖刺将自己包裹起来,以此掩饰内心的脆弱。

    直到她们后来渐渐长大,宋念瓷也常常还是想起当年初见谢灼时的模样。

    在她心里,谢灼永远都是那个色厉内荏、实则只要一个拥抱便能软化下来的小女孩罢了。

    她看着这女孩收敛起娇气,不再张牙舞爪,渐渐变得信任依赖自己,拉着她的衣袖叫她“宋师姐”,也看着谢灼的个子一年年抽条,修为一日日精进,但两人还总是如儿时一般形影不离。

    她们都长大了,谢灼还是照旧管宋念瓷叫“宋师姐”。

    只是……宋念瓷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谢灼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她时嗔时恼,时而欢喜,时而沮丧,有时候不高兴了,更是会晾宋念瓷好些天也不见面。

    宋念瓷不明白师妹为什么会这样情绪多变,有如夏日的天气,前一刻谢灼分明还在笑意盈盈地挽着她的手臂,她不过跟路上碰见的师弟打了个招呼而已,谢灼便已不言不语地甩开她的手,一个人朝前走去。

    宋念瓷想,这大概就是夫子说的,人长到十几岁时,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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