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4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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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做到吗,云清池?”

    她现在才明白,这种宗主以前最常用的疑问句看似温柔体面,实则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被问的人,必须给她想要的答案。

    不论是被诱导,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第404章 断情

    女人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谢挚继续说下去:

    “你乃是龙族内奸,这么多年来,不知向云重紫传递过多少消息,但你也确实重创过云重紫,我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不会因为与你有旧怨便要你的性命……你肉身几乎毁去,修为被废,又须重新修起,料想这五百年间也受了不少苦,就当是你应偿还的报应了。”

    对云清池这样的人来说,大概一切都比不上失去修为更痛苦吧,谢挚想。

    她若是想要折磨她、报复她,自然有数不清的方法,但谢挚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已不想再和宗主有别的牵扯与关系,只想将此事尽快解决。

    谢挚的目光在云清池的胸口一点而过,“……此外,你还须受我一剑。”

    “如此之后,就当你我之间的恩怨都两清了。”

    “你觉得怎么样,云清池?”

    一剑而已,若能留在小挚身边,千万剑也受得——可是却不能。

    云清池缓缓攥紧了手指,垂下头去,好像没听见谢挚的后一个要求,“……再也不见?”

    “嗯。”

    女人发丝稍稍有些散乱,眉心处的朱砂仍然鲜红如昔。

    这枚朱砂云重紫没有,仿佛是宗主独有的标志,将她们二人区分开来,如同雪白长卷中精心钤下的一枚赤红印章,为她清冷出尘的气质增添了一点艳,不自觉便能吸引去人们的目光。

    这朱砂美则美矣,但有些太显眼了,谢挚道:“你眉间的那枚朱砂,原是云重紫为了区分开你们二人才点上的,现在云重紫已死,你不再是谁的第二法身,更加不是附庸,大可将它抹去,之后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不……我想留着它。”云清池终于抬起了头来。

    她非常敏锐地嗅到了谢挚话语间一点若有若无的温和。小挚这是在关心她吗?

    “这样,不论走到哪里,你便都能认出我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朱砂引人注意,而且还是云重紫留给她的印记,她本来极厌恶这朱砂,也欲抹去,但是最后不知怎的,还是冒险留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谢挚喜欢。

    以前和谢挚在一起的时候,她曾经问她可不可以摸摸她的朱砂。云清池只当她是小孩子好奇,宽容地应许了,少女便开心地倾身过来,打量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了摸,又闭上眼睛啄吻了一下。

    “好漂亮哦……”她说,“宗主,你哪里都好漂亮。”

    “我也亲亲你,就像你亲我一样,你说好不好?”云清池习惯亲吻她的额头,一触即放。

    “……好。”

    温暖柔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额上,云清池一时也有些怔忪。

    她是讨厌云重紫给自己的这枚朱砂的,但是谢挚却好像很喜欢。

    她的什么她都喜欢吗?她真的喜欢她的一切?那么是否谢挚知道她修的是无情道,还对她有诸多欺瞒之后还会喜欢她?那时她还会这样满心爱意地看着她吗?

    谢挚怔了怔,道:“你还是将它除去吧,并不必如此。”

    连见都不会再见了,还说什么认不认得出。

    云清池这时候再向她表演深情,太晚了。

    ——小挚不会。

    数百年前的疑问此时终于得到解答——谢挚不会了。她不会再喜欢她。

    “小挚,你恨我吗?”云清池问。

    若是不再喜欢她,那么她会恨她吗?

    恨未尝不是一种变相的爱和铭记,她希望谢挚恨她,那样总比谢挚对她淡然好得多。

    北海无数个凄冷难眠的夜晚浮上心头,在眼前划过,谢挚轻轻舒了一口气,“……现在的话,早已不恨了。”

    “不是没怨过,不是没恨过,只是人活一世,若总是痛恨,岂不太无味?”

    “云清池,我放过你,实则是放过我自己。你可以认为是我心软,或者对你余情未了,但是你知道,不是那样的。你一直都把我猜得很准,对吗?”

    云清池静默片刻,重新挑起一个话题。

    “我听闻,你马上就要与姬宴雪成婚了。”

    近来外界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她问得若无其事,仿佛只是随口提起,其实心底极期望能听到谢挚的否定——

    但是谢挚颔首承认道:

    “是。”

    “在大荒的时候,我们便已经成婚了,神山见证过的,族长也认可。”

    四肢百骸如被重击,通体都涌上阵阵酸楚,云清池极力压抑着这股陌生的刺痛感。

    重来一次,她还修的是无情道,可是谢挚这承认的一句话,险些将她重修的境界击溃成凡人。

    “她待你好么?”

    “阿宴很好,待我也好。我来中州便是她陪着我的,现下她正等在外面。”

    提到姬宴雪的时候,谢挚会下意识话多一些,神色也柔和,她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

    “阿宴……”

    云清池压抑再三,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苦笑;极淡的一抹笑。

    “你从前,也是这样叫我阿清的。那时你才十六岁。”

    一转眼,数百年都过去了。

    当年那个上元月夜之下,红着脸大胆问她心意的少女,终究还是离她远去了。

    她也曾完全掌握谢挚于手中,得到她全身心的爱与依赖;她视她为珠宝,只愿一人独占,也视她为珍馐,愿意为了更好的风味而暂且抑制欲望。

    她曾经得到过她的,曾距离她的愿望那么近。

    而现在,她连留在小挚身边看她一眼都做不到。

    “……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若要提旧事,她也有自己想提的,谢挚自嘲般地笑了笑:“云清池,你曾说过你不会负我,可我这一生里,负我最深的便是你。”

    她明明向她亲口说过的——

    在人皇的大殿上,女人握住她的手腕,气息洁若冰雪,嗓音款款深柔。

    “小挚,不若做我弟子。”

    “于公,许你道途光明;于私,准你长伴我身。我不会负你。”

    于公于私两个许诺,云清池一个也没有办到。

    都是谎言,都是假话,她得到的只有欺骗和伤痛,只有险些变作禁脔的命运。

    只是当时她蠢,这才傻乎乎地信了。

    “对不起……小挚,是我对不起你……”

    云清池头一次仓皇起来,喉头酸涩,身体发颤,想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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