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4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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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挚完全掌握于手中——直到潜渊事变,彻底击破她的幻梦。

    凛冽的风声中,少女不顾一切地在她眼前将匕首刺入胸膛,滚烫的鲜血红得刺眼,她转身跳下潜渊,半分也没有犹豫。

    云清池扑上前去,但是已经来不及。

    她面色苍白,跪在潜渊边缘,心脏在胸口跳得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急促慌乱,眼睁睁地看着下方的灭绝气将谢挚吞没,谢挚跌入其中,犹如一只折翅的小鸟落入茫茫白雾。

    ……那样近的距离,她竟抓不住。她竟抓不住。

    谢挚从她的掌心飞走了,以一种最决绝、最惨烈的方式。

    那时云清池才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看错了谢挚,是谢挚的喜欢让她对谢挚产生了错误的预估。

    那个西荒少女看似天真无知,实则有一颗比谁都坚韧顽强的心,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之前她为她安排好的种种命运,她绝不会接受,谢挚不可能答应假死后做她一人的禁脔,哪怕被她强行带走,等着她的也不再是之前的谢挚了,她大概只会无休止地求死与反抗。

    ——她再也无法得到她了。

    这句话在日后的许多个夜里,频频出现在云清池脑海中。

    现在看着复生后的谢挚,这个感觉越发鲜明清晰,与过去的回忆交杂在一起,提醒着她今日不同往日。

    她不再是受万人敬仰的天衍宗宗主,仙王境的修为也已不存,只有容貌与身段犹在,可是那与以美貌出名的姬宴雪比起来,好像也不足为道了。

    所以她必须要选择别的方法打动谢挚的心,谢挚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能被她轻易引诱的少女,她决定用旧情。

    云清池知道,谢挚是念旧而又重情的人。

    小挚对她如此冷淡,并且冷语相向,多加讥讽,但云清池反而感到放心——这正说明了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她、忘记她。

    她认出她时那一瞬间的失神,云清池也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若是小挚对她淡然,视她如常人,那才是真正不妙。

    几年前,云清池以池清的身份拜入长珩剑宗,为的是给自己找些事做,消磨时间,而且她也需要宗门的资源来重新修行。

    她之所以选择长珩剑宗,一方面是因为它在中州发展很好,隐隐有执牛耳之势;一方面则是因为吕射月出身天衍宗,使得长珩剑宗许多地方颇有天衍宗遗风,她待在其中,能够更加习惯。

    只有吕射月其人,是个麻烦——她认识她的脸。

    云清池改换了身形,她有自信能够瞒过吕射月的探察,但也不愿太早冒险。她隐藏天赋,选择暂且留在外门生活。

    原本按她的计划,也是准备在此次宗门大比中择人挑战,从而一鸣惊人的,只是不料,却撞见了邵平那个蠢材,窥见她容貌,屡次三番寻她生事。

    云清池极感厌烦,她调整计划,将挑战的人改为了邵平。

    ——也是在此时,昆仑卿与摇光大帝拜访*的消息,如春雷一般传遍了整个宗门。

    云清池心中大震,听说谢挚也要出席宗门大比,更是恍惚又惊喜。

    想要……再见到她,哪怕是一面也好——只要再让她见到她。

    想知道小挚长大后是什么模样,想听她说话的声音,哪怕只是遥遥一望。

    在被邵平击落面具的时候,云清池心头竟然浮现出一股大石落地般的安心感——终于来了,她想。

    或许她潜意识里,完全是期待这一刻的。

    其实邵平那困兽般的一扑她大可以躲开,但是云清池没有躲。

    因为她看见谢挚的身影落了下来。

    她是为她而来的。

    可以说,云清池近乎是自己选择了暴露身份。

    哪怕她会因此而死,或者被吕射月驱逐,她也并不后悔。

    云清池简单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看向谢挚,谢挚听完了她的讲述,神情仍然没有什么波澜,她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云清池心间散开——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猜测谢挚的心思,并且因为没有答案而忐忑难安。

    谢挚以前是非常好猜易懂的,她想到什么都会表现在面上,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可是现在,她在她眼眸中找不到一丝破绽。

    时间的力量,真的能巨大如斯么?使得一个人脱胎换骨、完全改变。

    “……小挚,”云清池吞咽了一下,小心地道。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我想向你请求一个机会,让我赎罪。”

    “赎罪?”她看到谢挚红唇轻启,像是不理解这个词,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她不再是少女了,可是比从前更美,云清池看得移不开眼,她从一开始便极合她的审美,“是的,赎罪。”

    “云清池,你想要怎么赎罪?”

    “你来定,好吗,小挚?我听你的话。”云清池柔声说。

    小挚可能想要羞辱她,或者对她施以刑罚,也或许她会想要她做她的奴仆,而这些云清池都愿意。

    只要还能待在她身边,她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想要她。

    就算小挚现在是和姬宴雪在一起,可那又能怎么样?神族傲慢自大,姬宴雪又最是骄狂之徒,难以体察人心,时日一久,她不信她们二人之间不会闹矛盾。

    而到那时,也便是她好言相慰、寻隙而进的好时机了。

    云清池相信,她才是最适合谢挚的那个人。小挚喜欢的是温柔耐心包容的人,姬宴雪和这些形容哪里沾得上半点关系?

    只要让她待在小挚身边,她总能找到些许机会,她相信自己会比姬宴雪做得更好。

    她从来都善于运用语言,每个字句的语气都咬得恰到好处,眉目温柔深情,泛着款款的情波,任何一个青涩少女都会被这样美丽的假象所轻易蛊惑。

    但是不包括现在的谢挚。

    “我想要……”

    她笑了笑,抚了一下头发,手指搭在膝上,轻轻地点。

    云清池的视线追随着她而起落,谢挚忽而想起自己从前也是这样,趴在案几上,专注投入地凝望着宗主的每一个动作,想宗主在想什么,她现在若是过去,会打扰到她吗?

    更多时候,她只是纯粹地想要多看看宗主,多看看自己喜欢的心上人,女人的一举一动在她心里是那么美好,端坐执笔的模样都那么好看,她想要好好地记在心间。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仿佛调换了过来。

    轮到宗主开始揣测她,凝望她,等待她将要说的每一句话。

    如任何一个人在此情景下的正常反应一般,谢挚感到一瞬间的快意,但是很快消散,变作索然无味。

    她的心低落下去,为曾经的自己。

    那些辗转反侧,那些悸动难安,那些羞涩的爱恋,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值得。以前宗主看着那样的她,一定觉得她很蠢、很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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