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白月光寄我篱下(女尊):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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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尉本想用长矛尖挑开他的帷纱,段乞宁抬手制止,又添了些银两,那人才肯放行,但只给一刻钟的时间。

    “崔家叛贼扣押在何方营地本尉不知晓,你们自行去找,找不找的到就看造化了。”

    末了那都尉又道:“本尉可提点过了,这里不比旁处,随时会雪崩塌落,你们死在里边可别赖上本尉。”

    士兵们拉开围栅,踩雪声响起。

    周围一片洁白,待久了还有些晃眼睛,段乞宁没吭声,任由崔锦程自己在那寻。

    这里大多是罪大恶极之徒,终生不得自由之身,他们在这里被扣押,衣不蔽体,脚上缠着铁链。

    链子一个人串着一个人,在鞭笞中一边负重前行,一边干着苦力活。

    流放之人也是要干活的,冬天修驿站,夏天挖河渠,不干活就没饭吃,还会被鞭子抽打。他们的身上长年累月都是鞭伤和铁链的挫伤,严重的伤口溃烂得露出骨头。

    段乞宁一路跟来,雪地被他们用铁链拖得坑坑洼洼,面上渗透着人血,深红深红的。有的囚犯穿着破烂的鞋子,更多囚犯没有鞋子,他们赤脚走在雪地中,还要扛着比腰身还粗的木头挪步……士兵的鞭子抽在他们冻得乌紫的小腿上,抽得他们连叫唤得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对段乞宁一行人的出现感到新奇,却无一人敢分心探究。

    这里天气恶劣,年年冬天都会冻死一大批,笼统就没剩多少人,因而寻起来还算容易,只是当真到了要直面雙亲时,那个少年又踌躇不敢。

    崔家妇老就在行进的囚犯链中,他们只顾着干活,根本没有发现段乞宁一行人。与旁的囚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明显妇老二人要穿得保暖些,起码两人的整双脚是完完全全裹在鞋子里头的。他俩比旁人穿得好,吃得饱,有段家银钱打点,自然也比旁人少挨点鞭子。

    可是望着娘亲和爹爹佝偻褴褛的背影,崔锦程还是红了眼眶,“娘亲…爹爹……”

    呼声被风声湮没,他回首时好不可怜地望向段乞宁,眼里的泪花都快结冰了,“我想一个人去看娘亲爹爹。”

    段乞宁生硬拒绝,“不行。”

    她有多冷漠,他就有多崩溃。

    崔锦程最后还是妥协让步,看了眼阿潮,乞求道:“那能不能…让他别跟去?”

    第29章

    阿潮的视线在他面上掠过,随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是段乞宁的影子,理应走到哪跟到哪,但是很明顯,崔锦程没有把他仅仅当做一个暗卫,他将他视做她的男人,甚至是一个极具竞争性的存在。

    妻主去见夫郎的娘家人,还帶着另外的夫郎,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崔锦程不想让母父双亲看到这么心梗的一幕,他不想让他们觉得,他过得不好。

    所以他求段乞宁,却也没什么底气。

    段乞宁压根就不懂男人们的那些弯弯绕绕,微愠道:“你到底见不见,来要来的,事情又这么多。”

    “不见走了。”她眉梢一簇,转身示意崔锦程跟上,可那个少年不肯动。

    北風呼啸,吹飞他帽檐下的纬纱,露出那副叹为驚人的容貌,他眼眶周围的薄红反而更顯委屈,臉颊和鼻尖也被冻得通红的。

    段乞宁盯了许久,短促一哼,朝他的方向挪步,“真拧巴。”

    阿潮下意识捏紧手中的弯刀,跟上,却被段乞宁抬起的手势制止。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眸中闪过失落,听从命令定在原地。

    崔锦程喜出望外地鬆了眉眼,身后却倏然响起嘈杂——一团人发生争执,他们手中的木材也被丢在雪地,往四面八方滚,随后响起拳拳到肉的动静。

    囚犯们将崔家婦老按在地上打,边打边撕扯着他们身上的衣裳棉絮,更有几个串通好的囚犯按住崔家婦老的四肢,专门去拖拽他倆的鞋。

    “幹什么幹什么!”官兵们闻声赶来,鞭子抽到人堆里,却根本无法抑制分毫,场面反而越发动亂,还有囚犯趁亂用肉身顶撞官兵。

    这样的暴。乱在流放之地习以为常,段乞宁看得一怔,那官兵抄起手中长矛对准囚犯的躯体就是猛扎,鲜血喷涌过来的时候,视线一暗,阿潮的手掌覆盖住她的眉眼,将她护在怀中。

    待他鬆手时,段乞宁的视野中便只剩一具插。着长矛尚在淌血的死尸。

    但是这场躁动还没有结束,目睹这一切,崔锦程的臉色唰的惨白,“娘亲…爹爹……”

    崔家婦老尚在人。肉泰山底下挣扎,他们的面孔涨得通红,有些囚犯的拳腳捶向崔家主隆起的肚子。

    崔家主叫喚两声,崔锦程冲了过去,徒手拨开那群施暴的人:“住手!别碰我娘亲和爹爹!”

    那群人哪里还管什么娘不娘儿不儿的,反手就将少年踹了出去,崔锦程摔在雪里,便在这时,崔家妇老二人认出他,一口一个“程儿程儿”,少年心头猛颤,又扒着雪爬起冲出去。

    段乞宁迈步上前,蹙眉冷道:“阿潮。”

    弯刀出鞘的叮咛声一闪而过,北風中,男人矫健的身影融入簌簌疾风,他斩断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提在手里示威,那群躁动的囚犯再无一人敢上前,于阿潮面前空出半丈左右的空地。

    血淋淋的胳膊还在淌血,断了手的那人苦苦嗷叫,囚犯们看向阿潮的眼神充满恐惧。

    官兵适时上前扣押,将挑事帶头的几个带走。而段乞宁等人衣着华丽,官兵们不敢得罪,只敢把长矛架在崔家妇老的脖颈上,正欲将他们二人带下去处罚。

    崔家主高呼“程儿快救救娘亲”,崔锦程忙冲着官兵们喊:“别!”

    他自知人微言轻,求助的目光转向身后的女人。

    段乞宁摸出些碎银:“几位大姐,我家夫郎想和娘家人说说几句体己话,耽搁不了多久的。雪州天寒地冻,这点心意姐姐们拿去买酒,暖暖身子。”

    领头的官兵们将段乞宁等人上上下下又审视一番,这才收下碎银离去。

    崔家妇老頓时松了一口气,他倆在崔锦程的搀扶下吃力地站起来,其中,崔家主还因为拳腳伤疼得叫喚了两声,踉踉跄跄险些跌倒,多亏了崔锦程眼疾手快,才不至于瘫倒在雪地里。

    崔家主一手拖着孕肚,驚魂未定地喘口气,待平复好后,目光才移至段乞宁身上。

    ——那目光大抵是尴尬的。

    即便段乞宁没有继承到原身的记忆,但是光凭书中的描述也可知,崔家主和原身有过不少碰头,可每一次,崔家主看向原身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崔家主本来就是看不起商贾之家出生的段乞宁,段乞宁又曾对崔锦程爱而不得,在感情方面就更是低人一等了。

    可是眼下,崔家主过去瞧不上的商户女,却是这些日子他们得以在雪州安生度日的仰仗。

    “啊…宁少主也来了……”崔家主尴尬无措地笑笑,暗地里捏紧崔锦程的小手臂,大有指责的味道,“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写个书信  ,来得这么突然……雪州荒凉贫瘠,娘亲和爹爹这……这怎么见宁少主和你……这帮囚犯今儿不知是怎么了跟个疯狗一样上来拳打脚踢的,让你和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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