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广告商: 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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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盏茶后,有一长眉细目的小僧走近人前,同他耳语一番,又四处看看,转身将人引去了寺院东南。

    赵宗楠原本了无兴致,但看这不似寻常的举动,眼神却渐渐专注了些。

    罗月止半抬着头,小声问他:“东南是什么地方?”

    赵宗楠答:“不接外客,尚在动工的琉璃塔。”

    “若不接外客,他去做什么。”

    赵宗楠颇有些无奈:“我先前怎么没发现,月止还有追踪问迹的喜好。”

    罗月止哈哈一笑:“那便不追了。”

    赵宗楠轻轻笑了一声:“我叫倪四跟上去。你我赏完栀子,便去山门外的马车上等传信。”

    还说罗月止呢。

    明明这位延国公,才是最爱暗察明访、寻踪觅影的主儿。

    结果俩人赏完花还未出山门,便见林丛偏僻处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挺拔俊秀,影影绰绰,正是那行踪诡秘的郑迟风。而他身边的人,却看起来似熟非熟。

    “咦?”罗月止面露迟疑,依稀觉得从哪里见过这身影。

    赵宗楠将他拉进树荫,借枝叶与回廊遮蔽身影。

    罗月止皱紧眉头细细思索片刻,终于翻出了段回忆。

    那流里流气的姿态,可不是去年端午同何钉来大相国寺集市摆摊卖羊毛毡,上前找茬的那个泼皮王二么?

    被何钉抡到树上挂着,抱着树杈子直喊“好汉饶命”的那个。

    罗月止以余光继续偷看。

    看那泼皮的模样,好似跟郑迟风聊得很是投缘。

    二人同行说了几句话,便在树荫下分道。再往前便是宝殿后廊,宽阔僻静,并无浓荫遮挡,想来他们这是掩人耳目,谨慎为上,不欲被人觉察。

    半个多时辰前才说他心有绳墨,转头便和泼皮头头混在了一处,这郑迟风当真是人有千面,叫人摸不清楚。

    ……

    两人未再跟随,打道回府。

    “月止说,此人乃是大相国寺维那法师的俗家子侄?”

    罗月止点点头:“我大抵记得有这么回事。应是他当时想要狐假虎威,亲口说过的,后来僧人们来接,也没人反驳那些话。”

    赵宗楠沉思片刻,又问倪四:“可探听到什么?”

    倪四摇头,只说看见郑官人递给王二什么物事,轻飘飘的一沓,隐约看到纸张上赤黑纹路交叠。他琢磨片刻:“倒像是钱引或是交子。”

    罗月止咂咂嘴,他本以为郑迟风是要同什么美娇娘暗中私会,不过是想瞧瞧八卦罢了,可谁成想等来了个歪瓜裂枣的痞子,竟还有些背着人的往来。

    罗郎君渐渐觉出些异样:“我听这走向,怕不是我一介平民百姓该知道的事儿。”

    赵宗楠笑道:“有这份警惕心,就不枉我之前屡次教你。”

    “这事儿自然不必月止来掺和。”赵宗楠吩咐倪四,“去查查这位俗家子侄……莫差使府内的人。”

    倪四心领神会,行礼退下。

    赵宗楠逗他:“月止猜会是怎么回事呢?”

    “我哪儿猜得出。”罗月止笑着摇头,弯腰抄起路过的猫娘子阿织抱进怀里,“总之不是给寺里捐香火钱。”

    ……

    今年宜春竞画避了科举时日,来得比去年晚了一些,但声势却比去年浩大许多。

    许多赶考的读书人未曾归乡,又都等不来授官,有个机会游玩消闲,更重要的是不花钱帛,自然愿意凑热闹。

    再加上多方宣传,人乌泱泱来了一片。

    柯乱水今年又参赛,坐在矮案边,顶着满头画笔扮刺猬。身边的学子听人说旧事,都知道了他乃是上一届松仙魁首,皆不敢轻视,对他尊敬有加。

    罗月止如今办了《壬午进士学报》与《杂文时报》,正是深得京中士子爱戴,走近交谈寒暄的竟有百人之多,他被层层围着,猝不及防体验了一把众星捧月的美事。

    今年画赛不仅有松风画店作为主办方,罗月止广开招商,为京中各家书画坊刻,甚至茶坊食店的老板提供赞助机会,引来诸多赞助商加盟。

    中标的店家,可于宜春苑支起两人高的巨型广告挂幅,上书吉祥话儿、文人诗词以助兴。

    赛事前参与展览的绘画书法,也有各家商店署名其上。

    各类新鲜的点心吃食,若经由外商提供,也会在盘碟下面贴笺标注。

    除了赞助商所供服务,罗月止更在茶席之间备置了选官图、大富翁图等桌游项目。

    学子们眼界大开,每桌大富翁图的游戏都围观者众,甚至有报名参加竞画的郎君,看桌游看入了迷,险些忘记去赛场作画的情况。

    远远望过去,宜春竞画已成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广的风雅赛事,实乃京中之最。

    赵宗楠每月朔望两日需进宫省问,要在禁中呆上一天时间,今日抽不出空闲,便托罗月止陪着岑介、崔槲两位宿儒游览赛事。

    经历《壬午进士学报》之后,岑介对他更是亲近,如今见到,当着崔槲的面对他不吝夸奖,两位名贤皆对活字之法颇有兴趣,所询问之事都颇为细致,罗月止恭敬相待,知无不答。

    正当罗月止耐心应对两位先生的“十万个为什么”,抬眼之间,便见一位熟面孔正巧站在不远处,静静往这边看。

    崔槲顺着他目光瞧过去,捻须开口道:“这不是郑家那位三郎君么。果不其然,照他的风流性子,这盛会岂能不参与。”

    岑介道:“去年不就没来。”话音未落又算了算时日:“去年二月正是西北交战,他应当在忙碌陕西估马的正事。怪不得。”

    说话之间,郑迟风已来拜见,在长辈面前,是副还算乖巧的模样。

    罗月止只当他和其他学子一样,都是仰慕两位老师而来,但直到同行半途,罗月止却依稀有了个直觉。

    他倒像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第135章 各自盘算

    怪事情。

    上次见面还颇有些阴阳怪气的,不过隔了几天却又来套近乎。

    总之变化的缘由不在己身,罗月止并未表露心绪,只是见招拆招,也不将话挑明了说,只等郑迟风自己表明来意。

    果不其然,待到活动结束,新一届竞画榜出,宾客陆续离席,郑迟风却留了下来,差人来邀请罗月止到清风楼正店赴宴。

    罗月止当真点头赴约,想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迟风订好了閣子虚席以待,待罗月止落座,两人只谈风月不谈来意。

    三巡酒后,郑迟风执箸击盏以为号,竟有几位盛装娘子绕入屏风,裹带香风簇拥于二人左右。

    纵是罗月止对他的风格已有预料,也险些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所幸好歹是稳住了,没叫他瞧出心虚来。

    素来恪守男德的罗掌柜咬着牙心想:就怕这飞来横祸……今日回去被那位延国公闻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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