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广告商: 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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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国就啧了一声,说莫要吵闹,且叫我仔细看看,看清楚了再同你分说。

    ……

    罗月止倾力帮忙,才叫郑迟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突破口,几乎没有走几步弯路,已有大功。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郑迟风去办了。

    郑迟风并没有直接找上维那法师对峙,反倒偷偷摸摸发动“钞能力”,分别买通了维那法师身边的几位小僧。

    他将几人的供词相互对照,几人都知道佛门中有“菩萨红”这一说法,而维那法师前些年确实用过“菩萨红”,还差使他们送给外寺法师一些颜料,所以记得相对清楚。

    但这几年,法师应当没有再使用这种颜料了,也没见往外送,好像是用尽了存货。

    郑迟风再掷千金,辗转打听到之前与维那法师有过颜料交流的僧侣名单。

    几度寻寻觅觅,他终于在应天府寻得一位曾在京中法云寺挂单的云游僧,买下了他手中,曾从维那法师处求得的半盏菩萨红。

    打开瓷盖,里面的颜料已经彻底干涸开裂了。

    但好在矿物颜料与植物颜料不同,此类以奇石宝矿制作的颜料足以经年不坏,是能救回来的。

    ——郑迟风又找罗月止借来了柯乱水。

    小柯郎君终于再次见到了传说中的菩萨红,提臂挽袖,重新研磨制膏,姿态颇为虔诚,半日之后叫颜料恢复如初。提笔蘸取颜料在黄麻纸上临摹花押,果真同假度牒上的墨迹一模一样。

    富彦国听得信,点点头吩咐下去:“请大相国寺维那法师……到大理寺狱一叙吧。”

    维那法师已到知名之年,生了张严肃沉稳的面孔,眉骨高耸,脸颊消瘦,他褪了身上的袈裟,僧衣应是穿了有些年头,已浆洗得有些失色。

    今人对佛道两教中人都有些敬畏,衙役未曾动粗,将他好好请进了囹圄之中。维那法师站在大理寺狱间狭小的石窗底下,静静拨着他的念珠。

    大理寺卿至狱中亲审,本以为要好一番折腾,谁成想那面孔苍老、衣着朴素的法师双手合十,未曾有任何纠缠,垂着眼睛便认下了罪过。

    然进一步细问,他却不说话了,只道此事乃他一人之过,并没有招供出任何一个名字。

    任凭衙门如何逼问,他坚持一言不发,静静修起了闭口禅。

    反倒是那王二,衙役们去大相国寺找人时,发现他头上顶着只红肿不堪的大包,不知道被谁绑起来塞进柴房里锁着,身边放着只粗麻包裹。

    麻布包裹看着全无特殊,打开却见里头是光彩照目的黄金宝石,还有一叠厚厚的交子、盐钞与空白度牒,实是抓了个人赃俱在,证据确凿。

    衙役去问寺里僧侣,他们紧张惶惑,头摇得像光秃秃的拨浪鼓,都说不知是何人所为。

    衙役:……先不管了,押回去审问一遍再说。

    王二看着风向不对劲,坐立不安了好些天,终于打定主意要逃,结果连山门都没出,就被人一闷棍打了个当场昏厥。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大理寺狱中,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便是屁股挨了三十大板。

    这实心红漆常行杖端的是硬硬梆梆、结结实实,王二受不住刑,被打得涕泗横流,半天功夫便什么都招了。

    维那法师第一次伪造度牒,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

    当时有一位衣衫褴褛的破落户,流浪至大相国寺请求施舍,穿戴都如同叫花子一般,但一开口却是口齿清晰,知书达理。

    维那法师瞧着稀奇,便多与他聊了一段时日。

    那破落户自称原是兖州的衙役,因不满县官家眷欺压百姓,热血上头一刀杀了那县令的小叔子,后来辗转反侧才流落至此。

    他之前做衙役的身份登记在册,便找不到逃脱的法子,只能蓬头垢面扮作难民一路南下,到现在身无分文,只能乞讨为生。

    他突然拉住维那法师,不知从哪儿听来个法子,听说能以度牒出家脱罪。

    他多日与维那法师谈心,深知他也是个可怜身世,与自己同病相怜,又道他慈悲心软,渡己渡人,求他救命,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多日,将头都磕破了。

    据说,这就是维那法师假造的第一张度牒。

    他以为此事天地不知就这样蒙混过去,但不出十天半个月功夫,便陆续有人带着满满一兜子黄金上门求他作伪。

    那些人都说与那落魄义士同病相怜,在地方上反抗贪官恶吏落了罪,只求有个新身份能够重新做人,金盆洗手,皈依佛门,愿找个偏僻寺院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维那法师拒绝了几次,推脱不下,便又破了戒,不敢都将他们记在大相国寺名下,便以特殊红墨为记,以黄金贿赂京中诸寺法师,求他们帮忙蒙混过关。

    那时候任谁也没有假造度牒的意识,官府审核宽松,僧人们又不主动声张,十余张假度牒,连同假僧人一起,如同泥牛入海,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唯有手上的黄金沉甸甸的,比人生虚名来的更加扎实。

    维那法师从小日子过得清贫,少年剃度出家也是走投无路讨口饭吃。他第二次松口答应绘制假度牒,到底是因为怜悯之情,还是没能守住佛心,徒生心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不仅以红墨为记网罗了诸多别寺帮手,还假借法事之名上下打点,从官吏手中借出了原版雕版偷偷找人刻印。

    而那些收了贿赂的官吏们,听闻此桩“好生意”,不仅答应出借雕版,还开始主动给维那法师介绍需要假度牒的“客户”,要求他保证这些人能在京中各寺登记造册。

    之后……

    之后事情便失去了控制。

    就算他想停,那已经入伙的别寺法师、抓到好财路的上下官吏,也会逼迫着叫他继续往前。

    倘若事情败露,就是大家一起死。

    而王二撞破了他们的交易,已经是三四年之后的事情。

    他认识的字不多,却愣是偷来书信搞清楚原委,以此要挟这光头的族叔给自己做靠山,还要求入伙分钱。

    王二在江湖市井上混惯了,认识的三教九流更多,摇身一变成了与外寺联系的急先锋。他胆子大、人又贪,便以飞快的速度大肆敛财,场面已不是维那法师能控制住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维那法师害怕了。

    他拒绝再亲手绘制花押,改换印泥和印章,从此之后销毁手里所有菩萨红,双手合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王二送来的钱,也深深藏进地窖之中不敢擅动。

    可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还是漏了半盏残余颜料。

    “假度牒都是他们做的,我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替他们牵桥搭线!”王二被人按在刑凳之上,仍在高声求饶,“我都招了……都招了……和那秃驴狼狈为奸的昏官,我都招……只求留我一命,别打了!”

    与这鬼哭狼嚎的刑馆不同,维那法师的监房一片寂静,只有法师手中念珠攒动,发出很轻的摩擦声响。

    郑迟风负手立于监牢之外:“法师那好族侄将话都招尽了,要将你置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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