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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宋广告商》 200-204(第3/7页)
罗月止愣了愣,竟是头回听到有这件事。
果不其然,等到入了夜,赵宗楠方才归府。
他此行未曾乘车,一路披月跨马而归。待一行人到了府门前,才瞧见夜色之中,除去值守的小吏之外,还额外站着个小郎君。
罗月止在灯笼下静静望着他。
应是有参加朝会的缘故,官居从一品的国公爷罕见地穿了一身浓紫官袍,头戴长翅幞帽,腰系银质蹀躞带,赫赫华贵,灯下照耀出金雕玉琢似的好样貌。
赵宗楠愣了愣,当即下马来,解了自己身上的一领薄斗篷,传披到罗月止肩膀上:“在外头等着做什么?我见着鼻尖都冻红了?”
“想着就等一小会儿,若没见着你便回家去呢。”罗月止回答,“明日还有好些事要忙。”
赵宗楠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低头笑出了声:“实在不多见。月止这是同我使性子呢。”
罗月止啧了一声,偏开脑袋:“你这帽子两翅也太长了,总要打着我后脑勺。”
赵宗楠笑盈盈地将官帽摘了,交给倪四托在手臂中,与罗月止一道进了府,语气很轻快:“我不在,你住下又怎么了?现在还顾及这些。”
罗月止侧目看他好几眼,走到中途才开口。
“官家瞧腻了纷争,对朝臣们将信将疑,数起来也才两三个月功夫。公爷便能去参加朝会了?”
赵宗楠不置可否,只是笑答:“托月止的福。”
延国公看着罗小员外好似真的有些不满,便伸手拉住他,笑问道:“前段时间阴雨不开,今夜难得月明,等我换身衣裳,陪我出去走走如何?去鬼市散散心,挑些你喜欢的吃食。”
汴京人口中的“鬼市”,既可做夜市的代称,亦可专称潘楼东面十字街上,专门售卖衣饰、淘换古董犀玉的鬼市子。赵宗楠既然说挑些吃食,此处“鬼市”便指的是前者。
这延国公素来是喜静的,更没有主动吃夜宵这么一说。
他虽不至于恪守过午不食的规矩,但只要过了酉时,便几乎不会再吃东西,推脱不掉的宴席上也是浅尝辄止,意兴阑珊。现下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罗月止这还怎么生气?
“那你快些换。”罗小员外嘴角终于往上扬了扬,“我想去州桥吃鳝鱼丝和旋煎羊白肠……说是新上的好菜,在我们广告坊下了推广的单子,结果我现在都没吃上过一回。”
他罕用这样指使人的语气说话。赵宗楠在原地站了会儿,仍是没忍住,低头往他嘴角上亲了亲。
“遵命。”
汴京不施宵禁已有好些年了,却不是哪条街上都热热闹闹,日夜沸腾。
民宅丛聚的地方大都安静着,直到顺着南门大街出了朱雀门,入目是东西向的一条长街,一直延伸到保康门附近去,方可见彻夜不息的明灯沸火。
街边各式小吃的香味融混成一种复杂的烟火气,顺着锅沿儿蒸成白雾,生龙活虎地扑在人脸上,光是这样已经足够叫人乐乐呵呵的。
罗月止点齐了自己想吃的杂嚼,又去了家《妆品月铺》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新茶铺,打算点上一壶据说能清肝明目的茺蔚子茶。
倪四先进了店面,想替他们寻个僻静的閣子,谁知楼上楼下都找不见一个,全数被人预订光了。
赵宗楠摇摇头:“鬼市观的便是个热闹,不必麻烦,寻个靠窗的位子便可。”
待两人落座,茶博士过来问:“官人们可是头一回到店,可需一张会员笺打卡?攒足了八枚卡章,既可换一壶三百文的好茶水。”
罗月止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抬头笑答:“确实是头一回来,劳烦打上卡吧。”
他这一抬头,茶博士方才瞅清了人,两眼一瞪,当即拍响了大腿:“这不是罗小员外么!您大驾光临,怎么都不同咱们知会一声?大水冲了龙王庙,这还打什么卡?我这就去叫掌柜的,您叫什么茶水果子伺候,吩咐一声便是了!”
“我看店里生意热闹,人手都快忙不过来了,费心盯着我做什么,赶紧挣钱去吧。”罗月止笑着回答,“今天有人请客呢,不必替我操心。”
“您这话说的……”茶博士仍想说话,却突然咂摸出不对来。
他想起早些时候隐约听过的传闻,再瞄上一眼对面这位昳丽非常的人物,心头突突猛跳了两下。
好家伙,这位才是贵客。
茶博士不敢再做纠缠,应了一声,赶紧下去置办茶水,并跟茶坊中的伙计们吩咐道:“莫再往二楼南窗边引客了,也少过去打搅。但眼神要机灵些,手脚也麻利些,若人家找你们伺候,万万不许耽搁。”
伙计们应下。
有这么一番吩咐,延国公虽没坐进独立的閣子,但勉强算是得了个清净。
待饮过两杯茶,各式杂嚼尝了个遍,罗月止的兴奋劲儿方才平复下来。
“鳝鱼和白肠滋味都是顶好的。茶水还成,在我品来无功无过。若来前怀揣的期许太大,怕反而会惹来失望……更像是杂志上吹过头了。”
他说完了话,还一脸认真地问赵宗楠的意见。
赵宗楠忍着笑,矜持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罗月止掏出随身带的铅笔和线装的小本子:“有机会同梦菱说一说,审核稿件,仍需要限制些尺度,夸赞的稿件太多了,便适当压一压。”
赵宗楠没再动那壶茺蔚子茶,似乎确实不大喜欢,只是安安静静看着罗月止写字。他拾起手边的玉箸,给罗月止夹了只桃圈儿到碟子里。
人家聚精会神地写着笔记,连头都没抬,他反而显得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地笑着。
“我这样瞧着你,便偶然想起来,头一次请你到状元楼吃茶的时候。”
赵宗楠笑盈盈道:“月止当时多懂礼数啊。我夹给你的点心都不敢动。只顾着睁圆了眼睛瞧着我,好似吓着了似的。”
罗月止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来了个皇亲国戚同你套近乎,异地而处,你也会怕的。”
赵宗楠问:“只是怕么?”
罗月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赵宗楠声音放得轻,便显得意味深长:“不该是心有惦念,方才避之不及么?”
罗月止愣了愣,后背有点发毛。
“不对……该是更早的时候,月止瞧我的眼神便不寻常了。”赵宗楠嘴上说着荒唐话,似笑非笑地揶揄他,“原当我没觉察出来呢?”
罗月止局促地用手指节蹭了蹭鼻翼,整个人坐立不安:“有那么明显么?你早看出来又不说?这不是等我闹笑话呢?”
赵宗楠失笑:“说了又不认……还怪上我了。”
罗月止尴尬地回想片刻,发觉好像当真是这么回事儿。
“倒是我该问问你,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不过几面之缘,月止如何就动了心思?”赵宗楠身子往前倾了倾,看这样子,竟是认认真真在问的。
罗月止愣了愣,竟突然抬头看了倪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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