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幼年自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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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人生里,没有“喜欢”这种东西,只有向上爬的渴望,和复仇的执念。

    可如果这两个字后面加上“裴琮”,他的心就会猛地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勒住,酸涩、滚烫、不安。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心里的那个词。

    他喜欢裴琮。

    不是依赖,也不是习惯,是深刻在西泽尔基因里,连妒忌和毁灭都混在里面的喜欢。想独占裴琮,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喜欢。

    所以他接受了手术。

    他的身体太脏,基因太混乱,连存活都是一场赌博。他不配和裴琮站在一起,除非,这场抽离能成功。

    如果他能活下来,那将是真正的奇迹。

    到那时,他会一字一句,亲口告诉裴琮,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无论裴琮的回应是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他会一步一步把他困住,用权力、用身份、用亲手建立的权势,将整个星际,都变成巨大的囚笼,让裴琮无路可退。

    但是,如果他并没有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也没关系。

    西泽尔被抑制装置固定,机械臂悬在他体侧,冷光扫过他的脊背。

    “你还带着定位器,对吧?”他忽然开口。

    裴琮卷起袖子,向他展示。

    西泽尔得到了答案,嘴角浮起一点满足的笑。

    两人对视了几秒。

    最后,裴琮伸手替他注射了麻醉剂。

    “你可以的,”裴琮说,“你不会死。”

    裴琮知道这一定会成功。

    融合和抽离,本质上并无区别。他上辈子没死,这辈子自然也不会有大事。他比维兰德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血肉的极限在哪里。

    在他眼中,这场手术从来都不是赌博,而是结果已定的一步。

    但即便如此,重来一世,他还是在意西泽尔第一次躺上手术台时那一瞬间的迷茫。

    裴琮不想看轻西泽尔的痛苦。

    西泽尔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从某种压抑的绷紧中暂时脱力。他慢慢闭上眼,指尖还扣在裴琮手腕上,过了两秒,才陷入药物带来的无意识。

    维兰德站在监控室中,数据屏上不断闪动着西泽尔的基因波动图谱。

    见两人终于分开,裴琮一进来,维兰德就问问:“他害怕?”

    裴琮靠在椅背上,挑眉道:“他从来不害怕死。”

    那种只想变强、一路往上爬、不择手段也要活下来的狠劲,从他少年时期就早已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是阴狠和不择手段浇成的无畏。

    维兰德目光落在跳动的数据上,换了个话题:“他的第二基因觉醒得出乎意料,居然是狼类。”

    这不止出乎维兰德的预料,裴琮自己都没想到。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脱离掌控。

    维兰德语气暧昧不明:“你说,他是感受到了什么情绪觉醒的?”

    这句话落下,监控室短暂地沉寂了一会。

    不同的情绪会触发不同的基因,这是维兰德一直在做的研究。

    每一种基因的觉醒,都需要精确的刺激作为触发条件,比如只有恐惧和剧烈的求生欲才能催生蛇类基因。

    而裴琮上辈子之所以没觉醒过狼类基因,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产生过能催生它的情绪。

    不用维兰德多说,裴琮也能猜得出,狼类基因,需要什么样的情绪才能觉醒。

    忠诚、偏执、臣服、独占欲、极端排他性——这几乎和自己的性格完全背道而驰。

    裴琮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对世界没有任何幻想,对人性更没有信任可言,他的身体里装的是仇恨和生存欲。那时候的他,从未把信任给过任何人,更不可能,把那种几乎带着“臣服”意味的情绪,放在某个活人身上。

    可偏偏,西泽尔觉醒了,还是在自己靠近他之后。

    裴琮沉默地敛了眼,他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不想细想。

    他几乎可以肯定,西泽尔那种独占的、扭曲的、深沉的执念情绪……

    是为他而生的。

    他这辈子的忠诚和信任,给了十年后的自己。

    这在维兰德看来,西泽尔就差没大声在裴琮耳边说“我爱你,我想上你”了。

    她的目光落到裴琮的手臂,道:“他手术失败了,你真打算和他一起死?”

    维兰德不是不识货的人,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定位器藏着什么端倪。这种定位器,一旦主人的生命体征终止,另一端也会立刻被系统识别为“命令无效”,进入跟随死亡的倒计时。

    如果西泽尔真死在了手术台上,意味着裴琮立马就会去陪他,绝对无法单独活下来。

    维兰德不相信裴琮不知道。

    “我看不懂你,裴琮。”

    裴琮没回应,只是敲击控制台边缘,漫不经心对维兰德说:“别这么说,我很相信你的水平。”

    况且,就算真死了又怎么样?所有物跟着主人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辈子,很多事情出乎他的计划。比如西泽尔的狼类基因,再比如,西泽尔对他称得上炙热的感情。

    裴琮从来不是轻易动摇的人,可他面对西泽尔,也早就不是原来的想法了。

    这是命运失误后的一次意外。他从不觉得人生有什么意义,在这偷来的一世里,裴琮看得最轻的,就是自己的命。

    维兰德笑起来,好奇道:“那么你死的时候,也会拉上西泽尔吗?”

    裴琮没有正面回应,反而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手术台上,西泽尔的一段污染基因被抽离,排异指数飙升。淡蓝色的液体随即注入,那些躁动的基因链逐一安静下来。

    屏幕上的波动线趋于平稳。

    那是裴琮提前让维兰德从他体内抽出的,最珍贵的脊髓基因。

    整整三瓶,维兰德交易时抽取多次,也不过将将一瓶而已。

    裴琮对西泽尔称得上心甘情愿,予取予求。

    维兰德眯了眯眼睛,语气轻松得过分:

    “只是好奇,毕竟西泽尔有你的蝾螈基因,暂时应该死不了。”

    她看向裴琮,停顿了一下才道:

    “不过,按照这么抽下去,你距离这一天可不远了。”

    裴琮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冰冷:“维兰德,别多嘴。”

    西泽尔并不知道。

    “蝾螈”基因所付出的最大的代价,从不是什么追杀堵截,实验放血——

    而是有限的生命。

    蝾螈基因再强,也不是无代价的奇迹,它所提供的修复力,是以细胞极限透支为代价的缓慢衰亡。

    每一次作用、每一次抽取,都是在无声燃烧他有限的生命本源。

    按照西泽尔每抽离一次,就用三瓶的透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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