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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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也纠缠了他十年。

    苏亦瑾不乐意提起那段惨痛的过往,也是情理之中。

    调息数瞬,沈鸢双眼渐渐清明,只是眉眼的泛红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沈鸢瞥了松苓一眼,松苓心领神会,扶着沈鸢在抱厦坐下,又让人端来沐盆伺候沈鸢净面。

    腕间的绞丝银镯褪在丝帕上,沈鸢目光悠悠落在自己白净如雪的腕骨。

    眼前又一次晃过那年少年抓着自己的手。

    泪睫再次滚落泪珠,沈鸢缓慢呼出胸腔的一口浊气:“今日之事,不许同旁人说起。”

    松苓自然而然挽起沈鸢的衣袂,点头:“少夫人不说,我也是知道的。”

    她原是沈家的家生子,从小又是跟着沈殊长大,若是那起子爱嚼舌根的,早让人赶出府了。

    庭院深深,放眼望去只有蒙蒙雨声。

    转过上房,苏亦瑾还未歇息。

    他手上捧着医书,眼见沈鸢淋透了半面衣裙,皱眉上前。

    “怎么又淋雨了?”

    手臂搭上沈鸢,苏亦瑾双眉皱得更紧,“你手怎么这么凉?”

    沈鸢不单手凉,面色也谈不上好。

    苏亦瑾命人去取姜汤,又想着让人拿了他的帖子去请太医。

    “若是身子不适,明日就别入宫了,母亲那我去说……”

    话犹未了,沈鸢忽的伸手,反手握住苏亦瑾。

    攥着他手腕的手指骨节泛白,根根分明。

    “我……”

    沈鸢深吸口气,强忍着胸腔的酸楚,“我可能会在这里待久些,先前你说的和离……”

    苏亦瑾虽不愿提起过往,可她终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旁的她帮不上,可照看苏亦瑾,她还是会的。

    苏亦瑾一怔,而后弯唇笑。

    “你想待多久都可以,不必有顾虑。”

    瞥见沈鸢眼尾的泪意,苏亦瑾欲言又止,“你白日要找我说的,就是这事?”

    沈鸢迟疑着点头:“嗯。”

    她刚哭过,嗓音还是哑的,一听便知。

    沈鸢甚少有失态的时候,除了那会看见那张替心上人求的秋桂笺。

    苏亦瑾眼眸轻动,不再多言。

    一夜无话。

    ……

    翌日起身,苏夫人果然亲自送沈鸢出门,刚套上车,就见二门的奴仆匆忙跑来,手上提着一个攒盒。

    说是沈大姑娘打发人给沈鸢送来的。

    打开一看,果真还是满满当当一匣子的银子。

    沈殊向来相信有钱能使

    鬼推磨,每每给沈鸢送东西,也多是金子银票。

    不管沈鸢如何劝拒,沈殊都不管不顾,照送不误。

    苏夫人忍俊不禁:“沈大姑娘还真是疼你这个妹妹。”

    沈鸢无奈,细细叮嘱奴仆两句,让带话给沈殊,劝她不必担心。

    马车穿过长街,入了宫门又换成轿子。

    宫殿巍峨,青松抚檐。

    早有宫人垂手侍立在廊庑下,笑着上前,迎沈鸢等一众夫人入殿。

    又朝跟着的奴仆婢女道:“还请各位留步。”

    皇后喜静,不喜人多。

    各家夫人的婢女都被留在坤宁宫外,松苓忐忑不安:“少夫人。”

    沈鸢回以一笑:“莫怕,这事母亲昨夜也同我说过,你安心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言毕,又随着宫人入殿。

    满宫乌泱泱跪落大片,沈鸢随众人跪在蒲团上,安心听着净云大师念经。

    日落西山,众鸟回林。

    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点着檀香,青烟如雾,氤氲升至半空。

    沈鸢不安的心在一道道木鱼声中逐渐抚平。

    随着众夫人从坤宁宫退出,忽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宫人朝自己走来:“这位是苏少夫人罢,娘娘有请。”

    沈鸢狐疑,从袖中掏出荷包塞在宫人手中:“敢问姑姑一声,娘娘找我是何事?”

    荷包的份量不轻,宫人在手中掂了掂,笑着收下:“想是皇后娘娘不曾见过苏少夫人,好奇,想要见见。苏少夫人放心,已经派人去苏家传过话。”

    闻得苏亦瑾和苏夫人都知晓此事,沈鸢稍稍定下心神。

    偏殿金碧辉煌,锦绣满目。

    横梁上悬着两盏掐丝珐琅牡丹花纹灯笼,底下一溜八张椅上,都设着青缎牡丹靠背。

    沈鸢屈膝福身:“见过皇后娘娘。”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彩绣宝相花纹平素绡锦裙,鬓间缀着珠翠。纤腰袅娜,腮若新荔。

    皇后笑得温柔:“起身罢,不必多礼。”

    宫人送上热茶糕点,又悄声退下。

    虹豆红釉牡丹盘中点缀着三块广寒糕,糕点软糯香甜,上面还洒着细碎的桂花。

    皇后眉眼弯弯:“这是我宫里的小厨房做的,你尝尝如何?”

    沈鸢捻起一块细嚼半口,笑着道:“娘娘宫里的,自然是好的。”

    皇后鬓间挽着朝阳五凤牡丹珠钗,她倚着明黄迎枕,唇角噙一抹浅浅笑意。

    “是么,清鹤也喜欢这广寒糕,每每来我宫里,我都会备上一盒。”

    沈鸢口中的广寒糕咽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如鲠在喉。

    香甜的桂花蜜哽在喉咙,难以下咽。

    她怔怔扬起双眸。

    上首的女子一身华贵宫装,慵懒倚着烛光坐着,遍身珠翠,美不胜收。

    沈鸢强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浅浅一笑,并不接话。

    皇后慢条斯理扶着榻上扶手的牡丹花纹,凤眸半眯。

    她笑着望向身后垂手侍立的宫人。

    “听闻苏少夫人写得一手好字,去取笔墨来。”

    宫人福身应了声,又好奇:“可要备下羊脑笺和墨金?”

    羊脑笺和墨金难得,往日只用在抄写佛经。

    皇后眼中笑意浓郁。

    “经书就不必送过来了,苏少夫人不怕玷污,我还怕呢,去取《女戒》来罢。”

    这话简直是指名道姓。

    沈鸢再也坐不住,起身告罪。

    她朝皇后盈盈一拜:“妾身惶恐,不知做错何事得罪了娘娘?”

    殿中悄然无声,宫人眼观鼻鼻观心,明明没有人盯着自己,可沈鸢仍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无数道。

    满腹不安落在手心攥紧的丝帕上,沈鸢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偏殿杳无声息,香炉点着牡丹花香。

    春日暖阳,沈鸢掌心却沁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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