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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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箱,一边给颜如舜敷药包扎,一边忍不住道:“从凌岁寒被带出大牢开始,事情发展便不可能如我们所愿。即使你今天杀了尚知仁,凌岁寒还是摆脱不了刺客的罪名,甚至朝廷还会怀疑杀害尚知仁的凶手同样是她——你此举又有何益?”

    “如今的朝廷官府究竟是怎么办案的,你也已看明白了,只要尚知仁一死,他的权力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没有什么人会真心愿意替他找凶手报仇雪恨。我们再设法替岁寒洗清罪名,反而会容易很多。”颜如舜详细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况且……况且他必须死。”

    谢缘觉道:“必须?”

    颜如舜道:“其一,他若活着,为了秘册,他永远不会放过我们;其二……”

    谢缘觉听她语音微顿,立刻明白其二的原因,沉吟少顷,又问道:“那么一定要今天杀吗?”

    颜如舜笑道:“今天恰好是个机会,青柏岭很安静,而在长安城内很有可能殃及无辜;若是他的府邸,听说机关不少,要除他更加困难——这几个理由足够充分吗?你怎么和阿螣一样还冷着脸?他们人虽然多,论武功怎么可能比得上我?我没那么容易就死。”

    谢缘觉淡淡道:“没那么容易,代表有一些可能。你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的仇怎么办?”

    “仇?你是说袁成豪?”颜如舜无所谓地一笑,“现在想杀他的,不止我一个。”

    “阿螣也会杀他。你最重要的事,有人会替你完成。”谢缘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所以,你就可以放心地牺牲自己?”

    “什么叫牺牲自己?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是大夫,可不能咒我死哦。”

    她企图用玩笑转移这个话题,眼眸中透着笑意的光,明朗又洒脱。然而谢缘觉不为所动,端详起颜如舜脸颊上的那道长长伤疤,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依然平静无波的语音,带着一点隐约的凉意,以及十分明显的困惑不解:

    “你比尹若游更不珍惜自己的命——为什么?”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不爱自己呢?

    究竟是为什么?

    颜如舜的笑容终于渐渐收敛,沉默了下来。

    谢缘觉不再期望她回答,转身从药箱里又拿了一瓶新药,颜如舜这才总算微微张开口。

    “春花秋月,良辰美景,自当珍惜,可若是一滩烂泥……那有什么好珍惜的呢?”

    这话说得太小声,谢缘觉没能听清,回过头来道:“你在讲什么?”

    “没什么。”颜如舜笑着摇摇头,“我是想说,你怎么一直不问我和阿螣为何会骑着一匹马回来?那匹马是从哪儿来的,你不好奇吗?”

    谢缘觉道:“你迟早会解释。”

    颜如舜笑道:“是藏海楼借给我们的。”

    谢缘觉愕然:“藏海楼?”

    颜如舜道:“不错,是藏海楼的宁初晴与宁暮雪姐妹,你可耳闻?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日一战,最后多亏她二人出手相助,但你应该晓得藏海楼在江湖中向来保持中立,似乎从不曾做过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所以我弄不懂她们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与她们约好,明儿与藏海楼的沈楼主见面。”

    谢缘觉道:“可是明日陈娟应该也会来。”

    颜如舜道:“你和岁寒说了么?”

    谢缘觉道:“我只简单与她解释了定山派为何突然愿意帮助我们,但陈娟想来探望她之事,我尚未告知于她。”

    第97章 樊笼犹自拘方寸,负阴抱阳万物和(二)

    今晚,所有人都还得继续住在陈家庄。

    忙了一整天,她们都早早睡下。唯有凌岁寒心中被愧疚歉意折磨,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碰到身上的伤自然越发觉得疼痛,折腾到半夜才终于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夜风吹得木叶飒飒,可惜她也只睡了两个多时辰,却突然惊醒,又猛地一下又从床上坐起,心怦怦跳个不停,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侧身推开窗户,望向窗外才泛起鱼肚白的天穹。

    凌岁寒又做了噩梦。

    相同的梦魇在这两天夜里竟又重新纠缠起了她,母亲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耳畔留有残响,只不过,与此前不同,这一次醒来,她脑海中浮现的则是颜如舜浑身浴血的情景。

    她此刻只能久久凝望着辽阔青冥,心情才会好受一些。

    又过小半炷香时间,红日光芒突破云层,天地愈发明亮,尹若游端着一个小托盘穿过院子中庭,正巧看见坐在卧房窗边的凌岁寒,遂走了过去,隔着窗户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才一会儿。”凌岁寒道,“你怎么也这么早就醒了?”

    “我刚煎完药。”尹若游继续端着托盘,转身走向卧房正门,进屋以后将其中一碗汤药递给对方,“舍迦开的方子,她说等你喝完药,你待会儿可——”

    一句话尚未说完,尹若游声音忽停,眼明手快地伸出一只手掌,稳稳接住从凌岁寒手中掉落的药碗,充满疑惑的目光打量起对方:“你怎么了?”

    “刚才伤口突然有些疼。”凌岁寒迅速回神*,恢复平日的平静表情,几乎在瞬间想好一个理由,“没拿稳。”

    尹若游恍若琥珀的眼珠一转,盯着她似信非信,再次把药碗递给她,微笑道:“那你这次拿稳了。舍迦说等你喝完药,你待会儿可以在院子里稍微走动走动。”

    “舍什么?你说谁?”

    凌岁寒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凌岁寒怀疑谢缘觉的身份不是一天两天,只不过始终缺少一个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推测。

    而如今“舍迦”二字,显然就是铁证。

    确凿无疑的铁证。

    果然,尹若游接下来的话不出凌岁寒所料:“忘了和你说,舍迦是谢缘觉的小字。”

    凌岁寒已能保持冷静,只是勉强地笑了一笑:“我怎么都不知道?”

    尹若游道:“你被官兵带走以后,她才告诉我们的。其实她……她还有一件事,是她的秘密,我不便说,等你喝完药,自己问她吧。”

    凌岁寒默然有顷,缓缓将药碗放到唇边。所谓良药苦口,这碗汤药便苦到极致,她这时却浑然不觉,两三口全都灌进了肚,随后起身穿上外袍,正准备盥洗的时候,忽听屋外前院似乎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会是敌人。”尹若游也细听一阵,甚至走到门边望了望,没发现任何人的示警信号,遂放心下来,“若非沈盏,便是陈娟。”

    藏海楼之事,昨晚凌岁寒已听尹若游说完,她此时感觉疑惑的是:“陈娟?她会来?”

    尹若游道:“这本就是她的宅子,她和凌知白提过,如果你真能被救出,她希望能来探望你。”

    凌岁寒纳闷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若游道:“连你也不明白,我们又怎会明白?”

    凌岁寒道:“我确实杀了她父亲,虽然那家伙是很该死,可她恨我,我一点都不奇怪。她要救我,我反倒不能理解了。”

    “父亲?”尹若游嗤笑一声,“我若是她,不须你动手,我会提前杀了这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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