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刀啸: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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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挂在昙华馆内各处的房檐下与树梢上,照得四方一片明亮如昼,令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发出惊叹。

    毕竟灯油费钱,若无特殊情况,普通百姓在家一般不会点灯。除却上元与中秋以及万寿等佳节,他们能趁着开放宵禁的机会,在长街灯火中游乐,平时在夜里则难得看见如此光明。

    而这世上大多数人,永远喜欢光明胜过黑暗。因此这会儿众人心情舒畅,只觉得这顿饭比他们往日吃的饭可口百倍。

    凌岁寒手中还剩下最后一盏白兔灯未挂,她略一迟疑,提灯入座,把灯笼放在了谢缘觉身边,并不言语,拿起面前桌上的筷子吃饭。谢缘觉见状微微一愕,她幼年身体比现在还弱,每逢元宵盛会,街上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她反而更不能出门,那时候符离逛完灯会,总会买一大堆灯笼,挂满她所住的小院,其中白兔灯是必不可少的。

    可那日凌岁寒拿出的那本过所文书绝不是假的,何况凌岁寒确实已经知道“舍迦”是自己的小字,是否是自己想得太多……谢缘觉盯着那盏白兔灯,一时出了神,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喜欢这盏灯吗?”小彩灯很自豪地道,“这是我自己做的!”

    谢缘觉收回飘远的思绪,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童:“是你做自己的?”

    “也不能算是我一个人做的。”小彩灯又有些不好意思,“是阿翁教我做的。”

    “你才这么小,在你阿翁指导之下能做得如此漂亮,那已经很难得。”谢缘觉忽然好奇问道,“你今年有多少岁了?”

    小彩灯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十岁。”

    谢缘觉闻言颇感讶异,这孩子长得太过瘦小,明明看相貌,最多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刹那间谢缘觉又想起之前她在无日坊见过的另一名叫做阮翠的少女,自称已有十五岁,然则面黄肌瘦,看起来也比其实际年龄要小得多。

    而谢缘觉自己尽管从小多病,同样身体瘦弱,肌肤苍白不见血色,却日日有奇珍异药滋养,养得如琉璃般脆弱又美丽,与阮翠和小彩灯的那种寡瘦完全不同。

    她心底不由得生出别样情绪,沉思道:“小彩灯是你的外号,我一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摇首道:“我还没有大名。”

    眼见谢缘觉眼中流露出困惑,元寅再次解释道:“本来她的大名该由她父母来取,可惜这孩子的父母死得早,老朽没读过多少书,也就一直没能给她想出什么好名字。”

    但人怎么能没有名字?

    这是一个人来过这世间的证明。

    谢缘觉非常在意这一点,想了又想,终究忍不住开口试探道:“如果老丈不嫌弃,我来给她取一个名?”

    此言一出,小彩灯瞬间亮起眼睛。

    元寅低头看了看孙女眼中的期待,拱手一笑道:“那老朽求之不得。”

    谢缘觉的声音始终很轻,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凌岁寒与颜如舜、尹若游的耳朵,她们正在与旁边其他的百姓说话谈天,此刻也都充满好奇地转过头来。

    夜风萧萧,吹得满院花灯摇摇,与天穹明月星辰交相辉映。

    谢缘觉仰起头,万千璀璨皆入眼眸,倏然轻轻吟了一首短诗:“弦管声繁闹不眠,万灯如昼照长安。人生百岁能多少,且醉尊前一笑欢。”

    颜如舜问:“这是谁的诗?”

    谢缘觉道:“昙华馆的第一任主人卢彦卿。”

    颜如舜恍然大悟,小彩灯却不理解。

    “昙华馆?这是什么东西?”

    “便是我们现在所住的这座宅院。”

    “啊?这宅子还有第一任主人吗?可是我在这里住了十年,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他不是本朝人物,而是荣朝的一位权臣,距今已有三百余年。”

    “三百多年?”小彩灯不禁“哇”了一声,又扳起指头算了算,“这么长。”

    谢缘觉伸手摸了摸女童的头发,轻声道:“令翁制灯的手艺高超,你做的灯甚精美。不如,我以‘万灯如昼照长安’为出处,你就叫元如昼,好吗?”

    “元如昼?元如昼……如昼……”小彩灯默默念了好几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真好听!姐姐,谢谢你!我有名字啦!”她说着又一下子跳了起来,两三步跑到了常萍的面前,“萍姐姐,我有名字啦,是谢姐姐给我取的,就叫元如昼!”随后再跑到杨满娘和阮大嫂、阮翠等等她所熟悉的长辈与朋友面前,告知她们这个喜讯。

    看着她的这一系列举动,谢缘觉与颜如舜、尹若游的唇角也都情不自禁地微微扬了扬。

    唯独凌岁寒把目光移向谢缘觉:“你笑了。”

    这声音就在耳畔,谢缘觉愣了下,意识到凌岁寒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很少笑的。”凌岁寒在心里补上一句,当然是现在,舍迦幼时的笑容很多,便如同小彩灯那般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谢缘觉无法告诉她真正的答案,静默须臾,只能用一句假话回答:“或许是让我喜欢的东西不多。”

    凌岁寒锁起眉头,显然更加困惑。

    这时候,在场的众多百姓大都把这顿饭吃完,满桌杯盘狼藉。

    明日一大早,他们还得出门做工,是以即使他们舍不得这满院的华灯璀璨,也不得不向四位主人告辞,各自回家安歇。

    送走众人,昙华馆又变得安静许多,尹若游仍然坐在院里灯下,忽向谢缘觉道:“那你喜欢舞吗?”

    谢缘觉疑道:“武?”

    “不是武功的武,是舞蹈的舞。”尹若游微笑道,“我记得在善照寺,你便对我的舞技很感兴趣。我们曾有过约定,或者说交易,你为我解毒,我为你跳一支舞。只不过当时的地点与时间都不合适。现在,你还想要看吗?”

    第116章 今宵良宴乐未央,谁忍他年离别苦(三)

    谢缘觉现在不想。

    她当然喜欢观舞,还喜欢听歌,喜欢赏曲,喜欢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是以最初,在听说了坊间关于“银龙女”尹若游的种种传闻以后,她便希望能够亲眼见识一下这位长安第一舞姬的舞技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美妙。直到后来她了解了尹若游的身世经历,一旦想象过往十年尹若游在醉花楼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她总会忍不住地心疼难过。

    现而今尹若游终于获得自由,她又怎么能让她再触碰那段伤心回忆?

    所以谢缘觉摇了摇头。

    尹若游奇道:“为什么?”

    谢缘觉道:“你说得对,那是我们曾经的交易,那时候我们互不熟悉,才会有此交易。可是朋友之间,是不应该谈交易的。”

    尽管最近这段时日,谢缘觉常常会生出后悔的念头,不该与她们越走越近,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密。然而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她们四人如今确确实实是朋友,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她也坦率地说了出来。

    尹若游默然一瞬,又莞尔笑道:“那我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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