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身偏执皇兄后: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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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雪继续问:“那殿下往后还要继续在太子面前装病吗?”

    萧棠自幼体弱,小时候因宫人照料不当落了病根,脉象比常人虚很多,却也因祸得福,有了屡屡称病的借口。

    不想去见魏珣时,她便会把这个理由搬出来。

    譬如魏珣要离京去处理沙灾前,也曾召她。只是当时她被魏珣折腾怕了,膝盖上还留着乌青,实在不想见他,便硬着头皮选择装病。

    任是吴年亲自上门来请,她也只说咳疾发作,不敢把病气过给太子殿下。

    萧棠咬住唇,低声道:“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另作打算。”

    免得了一时,免不了一世。

    说到底,她及笄未嫁,又没有亲族相护,在这天潢贵胄遍地的燕京城便如一叶扁舟,身不由己。一旦她招惹上了麻烦,除了去求魏珣,还能去求谁?

    兜兜转转,还是不得不主动匍匐在太子榻前,委身以求庇佑。

    她得找别的法子才行。

    萧棠步入内殿。汤桶里已铺上新鲜的花瓣,正泛着热腾腾的雾气。

    每次她从太子私邸回来,都要重新沐浴更衣一遍。

    瑞雪为她褪下层层锦缎,瞧见那雪白皮肉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忍不住嘶了口凉气:“太子未免太过分了一点!”

    她自幼跟在淳和公主身边,清楚萧棠肌肤有多细嫩娇弱,稍微磕碰便会留下印子,更何况这遍体的斑驳暧昧,也不知道要养上几日才见好。

    一根纤细的手指挡住她的嘴巴,萧棠轻声道:“我自己来吧。你出去取些新的银丝炭,顺便打听打听朝贡会搁置的事情。”

    瑞雪自知失言,愧赧地应喏退下。

    转眼只剩萧棠一人。寻常的贵族女子身边至少有四五个侍女伺候,她却早习惯了亲自梳洗打扮,慢吞吞地沐浴,擦拭,用太医院特制的药膏覆过身痕。

    虽然不让瑞雪说那些大不敬的话,可萧棠也不免在心头抱怨。

    有些人瞧着人模狗样,怎么一到夜里下手便又狠又重?

    而且……还有一处难以启齿,就是魏珣实在太大了。

    她未出阁,也还未受过教习嬷嬷指导,不知道寻常阴阳相合之道,是否都会有如此“不合”的情况。

    但她与魏珣,只能用极为不合来形容。

    也不知这般光风霁月、谪仙模样的人,怎么会生得那么可怖。

    万幸的是魏珣并不重欲,见她不频繁,若她称病也不勉强,一月约莫就一两回。

    若是碰上像沙灾这样的大事,他忙得抽不开身,更是两个月都不会想起她。

    就算她主动缠他,也顶多是一夜的事,过后,他定会克制得点到为止,从不流连。

    这般断断续续的相会,竟然已经保持了一年有余。

    慢悠悠地泡在浴桶中不知多久,外殿传来动静。萧棠回过神,擦干净微湿的发梢,换好衣衫,快步走了出去。

    瑞雪像一阵风似的赶了回来:“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回屹可汗昨夜在馆驿酒后犯浑,挑衅使臣,还对陛下出言不逊,惹得陛下大怒,朝贡推迟了!”

    这么天大的变故!萧棠面上不显,心下却着实一震。

    清晨时男人闲适的模样忽地闯入脑海。他倚在青灯旁随意地翻着密函,看起来一派云淡风轻,与世无争。

    事关两国纷争,太子殿下知晓多少,又谋划了多少?

    她不敢细想,只是发梢上的水珠泛起一缕淡淡的寒意,钻入后颈之中。

    然而更震惊的还不是这,而是瑞雪的下一句话:

    “他们说,可汗与殿下的亲事算是作了废,但可汗的弟弟效忠大邺,陛下也欲让其取而代之,关键时刻,多亏太子替殿下说情。”

    就在今晨,魏珣离开私邸前往皇宫,在御书房众臣前说淳和公主是忠臣遗孤,安置京中可抚民心。

    这话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替萧棠说情,往大了说,还是在替她父亲洗冤。

    皇帝当年北上清君侧,她的父亲功不可没。她父亲战死,皇帝大恸,当着众人的面立誓收遗孤她作义女。后面登基一统,她也自然而然成了异姓公主。

    可天家薄情,随着当年那一批宿将功臣流放的流放、抄斩的抄斩,父亲当年的同僚被抄家审问,几桩关于他的旧事也跟着翻了出来,直指他那时与叛党联系,疑有不臣之心。

    斯人已逝,此事不好追究,亲口封的公主身份也不好再罢黜,可关于她爹是叛党的事情,京中私底下已经传出各种版本的流言,连皇帝心头都有了疙瘩。

    她一个未嫁又无势的姑娘,对此自是束手无策,只能忍着。

    不曾想,至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替她说话的人,会是魏珣。

    只这一句话,就足够帮她解决眼下所有的燃眉之急。

    “惜薪司那群人可当真是有意思,前几日还嫌弃殿下身子弱,咱们潇湘殿用的炭比旁人多,若非东宫打点,只怕他们早想克扣咱们的用度了。今日一听太子替殿下说了话,刚刚都围上来找奴婢套近乎。”

    瑞雪哼了一声:“一群踩低捧高的奴才,奴婢才懒得理他们呢!”

    萧棠抓住重点,追问道:“如今阖宫上下都知道了?”

    瑞雪点头:“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宫中宫外可都瞧着呢。”

    太子的言行向来为天下文人所崇,他若是夸了一句名不经传之辈的诗赋,那人不出一日就会声名鹊起,被燕京权贵争相追求墨宝。

    同理,魏珣若说她是忠臣遗孤,哪怕皇帝不置可否,旁人以后是绝不敢再随便往她父亲身上泼脏水。

    至于派她和亲的事,更是不了了之。

    “王公公还在那儿同人感叹公主好命,虽然公主与太子不熟,但到底也算兄妹一场,太子仁爱,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嫁去外邦受苦。”

    萧棠原本还有几分忐忑,一听这话,心头总算踏实了几分。

    这么说来,还要多亏太子殿下毫无破绽的好名声。

    这一年里,东宫没少派人打点关照潇湘殿,但落在旁人眼中,就如昨日太子殿下送她那柄竹伞一样。

    是因为太子仁厚,见不得人受苦,常常对人雪中送炭,算不得什么。

    便是魏珣如今当众替她与她的父亲说了情,旁人惊讶过后,也都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至多只会感叹一声太子菩萨心肠,连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这么仁慈,万万不可能往别的方面去想。

    更绝不可能想到,这位清贵如玉的东宫储君,昨夜今晨,在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身上留下了多少掌印掐痕。

    恰是此时,殿外又有人来。萧棠回过神,拢紧斗篷出门相迎,竟是坤宁宫的宫女。

    “皇后娘娘念着淳和公主体弱,特赐血参三颗、虫草三副、燕窝十两,温养补血的方子若干。”

    一日不见,坤宁宫的人便都换了一副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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