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仰的神明来自华夏: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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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思来想去,结合少年一直没有进食的事实,得出个自以为十分信服的结论:

    莫非,他也想吃?

    想到这里,苏芙捏着酸浆草的左手不自觉有了一个往回收的动作,显然是舍不得。

    他早就因为丢掉了烤糊的鹈鹕肉差点悔青了肠子,好不容易才趁着采药偷摸摸揪了一些能吃的野草。

    侯烛看着一脸纠结的人鱼,下颌绷得更紧。

    苏芙这才依依不舍道:“饿的话,这些先给你吃。”

    蔫儿哒哒的绿色跃进眼帘。

    侯烛目光一窒,太阳穴猛跳:“你说什么?”

    他眼中的隐忍几近决堤,眯起眼凑近人鱼,冷冽的吐息像冰渣一样喷薄在对方的脸上。

    这是丛林之主发怒的前兆,也是蛇类作为冷血动物为数不多留给猎物的最后一线警告。

    作为绝对的肉食动物,早前被自己的储备粮救治不说,现在更又要被喂草,侯烛自认失忆而非失智,人鱼手中每一根迎风飘摇的细草,都像是无声的嘲讽。

    ——刺、眼、至、极。

    只要苏芙接下来的话再触怒他一分,落在他颈侧的只会是锋利的獠牙。

    怎料苏芙一直沉浸在犹如割肉的沉痛中,警戒失灵。

    他紧了紧喉咙,认为侯烛凑过脑袋是因为没有听清:“你是伤患,又是我表弟,喏,这些都给你吃。”

    随后忍痛将酸浆草悉数倒进少年怀中。

    侯烛:“”

    夜风凛冽,他深色的眸子猛地缩成一道竖线,森冷的绿光在竖瞳中暴涨、扭曲。

    风吹草低,那些隐匿在四周的暗黑蛇影顷刻间也感受到操控者的情绪,近乎癫狂地吐着蛇信,蠕动不停。

    一时间,原本静谧无比的河岸幻作杀气弥漫的死地。

    直到此时,沉浸在不舍中的苏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抬眼的瞬间,夹杂着湿黏的水汽的晚风刮过,他毫无准备地跟侯烛一双幽绿的竖瞳对上。

    只一眼,脑袋嗡地一声过载,整个人生出被冷血动物绞杀的窒息感。

    事情并不简单,苏芙不明白到底触怒了侯烛的哪一寸逆鳞。

    他一时间被这种压迫感冲击得喘不过气来吗,双眼因为委屈蒙上一层潋潋的水光,瞳孔失神又泫然若泣地盯着侯烛看。

    “你——”

    侯烛僵硬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的下意识反应是:一条鱼怎么能娇弱成这样。

    还有,这条人鱼明明上了岸,为什么眼睛里水汽还是这么多?

    活像只死到临头却要死得明白,泪眼汪汪还委屈巴巴的兔子。

    兔子可不就是吃草的么。

    攻击状态的少年罕见地停止蓄力,保持居高临下的姿势,视线如同活物一般黏在人鱼脸上。

    目光所及之处,苏芙泛白的嘴唇上下碰了两下,又很快抿紧,星光点点的眸光很轻地抖了抖,显然,那点弄丢了夜宵的释怀和颓然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仿若舍弃的不是两三根野草而是他苏芙得来不易的珍馐。

    侯烛用余光将他这副倔强又茫然的样子尽收眼底,彻底陷入哑然。

    再次敲下定论:人鱼吃草,闻所未闻。

    ——果然,蠢得没救了。

    与此同时,苏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和侯烛把话摊开,怎料反倒是对方先撤回一步。

    侯烛身后的蛇尾缓慢地重新攀回岩石上,尾尖不留痕迹地绕过人鱼。

    没等苏芙反应过来,那把稀疏的酸浆草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月光下,侯烛重新倚靠在岩石上,眼睫撇了下来。

    嗓音恢复冷淡:“要吃你自己吃。”

    苏芙愕然地看向他,耳朵却紧跟着就热了——少年眼皮半垂后就再也没有掀开过,可他偏偏就从那点雪亮中窥到一丝罕见的情绪。

    名为,戏谑。原本还弯腰拨弄柴火的苏芙心头猛地一跳,条件反射地挺背直身。

    从侯烛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人鱼额头上纤毫毕现的汗珠,脸色惨白得仿若脱了水就再也无法正常呼吸的普通鱼类。

    少年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掠过一抹可怖的寒光。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条惊恐未平的人鱼拖着尾巴开始踉踉跄跄地移动,却不是朝着逃命的方向,而是侯烛这边。

    “我,我能是谁?”苏芙强装镇定,就差立马拍胸脯保证:“我当然侯烛你的表哥。”

    话音刚落,不知是心虚还是后怕,朝少年脸上瞥去一眼。

    这一瞥,瞬间对上侯烛审视的目光。

    少年双眼深处那抹冷绿闪现,像枚尖锐的冰棱,即刻刺破了苏芙侥幸的幻想,寒意涌现,仿佛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将他推入无尽的深渊。

    苏芙:!

    心道不好。

    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脱口的辩解被侯烛出言堵住。

    “我可不会生火,更不懂用火驱赶别的动物,”少年深深地看了苏芙一眼,嘴角的弧度诡异,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强调:“夜、行、动、物。”

    随后,侯烛的声音截然而止。

    只见他十分恶劣地等着看人鱼慌神的反应,就差直接把这层本就靠着谎言建立起来的亲缘关系捅破。

    可转眼一看,苏芙整条鱼已经呆住,欲言又止地愣愣望过来。若干思绪在那双浅栗色的眼中翻涌、沉默,汇成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回应:“我不是不会夜行,只是只是借助工具,我是说点燃火把的话视野范围内能够捕到的猎物也会更多一些。”

    不像是在正面回答侯烛的质疑,更像是在解释最早的那句“你不会夜行”。

    蠢货。

    侯烛收回视线,眉眼间的凌厉不减:“所以说,表哥连最基本的夜视能力也没有?”

    出口的是问句,语气确是肯定的。

    侯烛其实有的是方法逼迫人鱼立刻露出马脚,可他偏偏要选择循序渐进,慢慢逗弄。

    这是他属于冷血动物的本能,一种纯粹到残忍的恶趣味。

    ——他要亲眼看着猎物一步步掉入口中,细品对方在希望和绝望中沉沦,直至越陷越深直到彻底无法逃出生天。

    然而,“夜视能力”四个字撞进苏芙脑子里,激起层层叠叠的回声,震得他不知道哪个心房的血跑偏了,突然拔高声调:“难道侯烛到了晚上仅靠肉眼就能看到和白天一样的景象?”

    半人半蛇的少年眼神黯了黯,不解人鱼突如起来的兴奋。

    下一秒,苏芙只把他的沉默当做回答,几乎是本能地夸奖出声:“你你太厉害了。”

    他的眼神炽热,湿亮润泽的眼睛像初生的幼兽一般望过来,有种令人意外的崇拜感。

    侯烛很难想象,这种眼神居然是出现在一只濒死猎物眼中的。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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