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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侯门》 40-50(第11/22页)
,瞧见沈燕扶着白玉石栏四处张望,那一身火红的裙衫实在是刺眼,不快道,“沈姑娘,哪个祭拜故人穿得一身红?”
沈燕闻声回眸,很理所当然地回,“殿下,蔺昭哥哥曾夸我穿红衫好看,我便穿来给他瞧,我想他当不愿看着我们为他自怨自艾,我虽倾心于他,却也不曾为他停下脚步,蔺昭说过,人生在世,当活得肆意痛快,他走了,咱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且要过得好。”
她说完,罕见无人驳她,便是谢茹韵也不再为这点事争风吃醋,竟觉得她有几分道理。
“我倒是不如你了解蔺昭。”
风更冽了,夕阳彻底沉下。
长孙陵看了明怡一眼,催促道,“天快黑了,下山吧。”
一路无言至底下享殿,七公主要进殿给祖宗们磕头,其余人在外头候着。
广坪在山谷最低处,四下无遮,两边的风涌进来,在广坪形成一个漩涡,大家伙冻得有些发抖,内侍又赶忙给她们手炉重新添了银屑炭,享殿这边素来是不备晚膳的,爬了一日山有些饿,梁鹤与跑去马车,将清晨备的糕点取过来,小心用一个圆形手盘拖住偷偷递给谢茹韵,
“谢二,垫个肚子。”
本就没带多少,路上吃了些,眼下只剩两块八角糕,全在托盘里,谢茹韵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接了过来,先递给明怡一块,剩下一块给沈燕,沈燕眼尖早发现只两块糕点,若她吃了,谢茹韵就没了,她背着手摇头,“我方才在山上吃了些干粮,我不饿。”
谢茹韵道,“叫你吃你就吃,哪这么多废话。”
这脾气。
沈燕没法子,捡起那块糕点塞嘴里,看了谢茹韵一眼没说话。
梁鹤与见谢茹韵将糕点让出去了,急忙忙又往马车赶,试图去寻些吃的来。
明怡被他样子逗乐,“梁侯这儿子可一点都不像他。”
少顷,梁鹤与还真又寻了点东西来,乐道,“谢二,我从长孙陵马车里寻来一盒糯米糕,来,大家吃吧。”
长孙陵自个儿都不知情,“我马车里还有吃的?”
“定是你母亲塞的。”
谢茹韵照旧先挑最完整的几块给明怡,其余的再给旁人分。
“要不要留两块给公主。”
“算了,她估摸着没心思吃,再说了,她从不吃旁人的糕点。”
长孙陵填了两块裹腹,想着这一整日氛围都极好,是时候替梁鹤与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便有意无意与谢茹韵道,“谢二,你看梁鹤与这小子今日表现如何?若是看的过眼,就给他一个机会呗。”
梁鹤与还怪不好意思,塞了满口糯米糕,红着脸鼓着腮囊背过身去。
谢茹韵慢条斯理捧着块糕点咬,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天色渐暗,山谷里起了一层雾霭,梁鹤与的身影在这一片雾霭里显得有些单薄,高瘦的身量,俊秀的容貌,与她喜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大相径庭,“练练身子骨吧,就这样,我担心我俩出门,还得我护着他。”
一句话把梁鹤与给噎住,忙咽下满口糕点,迫不及待给自己辩解,“谢二,你别瞧不起我,我可是将门出身。”
长孙陵早笑开了,“行了行了,打明日起,你卯时便来我府上,你给我蹲马步,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徒弟。”
说完朝明怡扔个眼神,言下之意“徒儿替您老人家收了个徒孙”。
明怡扫了一眼梁鹤与那身根骨,摇摇头,“不太像习武的料。”
不是很满意这个徒孙。
梁鹤与不干了,“我我从三岁起就蹲过马步。”
长孙陵问,“然后呢?”
“然后蹲了不到两息,我便哭,我一哭,我娘便来护,顺带将爹骂一顿,我爹遇着我娘就没辙。”
谢茹韵给明怡解释道,“梁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儿,满京城都羡慕梁夫人。”
长孙陵上前拍了拍兄弟的肩,“你爹是教不好你的,跟着我,保管你脱胎换骨。”
他爹当年若不把他扔去肃州,他大约不会比梁鹤与好。
至少他在肃州历练两年回来,养成一身强壮筋骨,现如今能在禁卫军中任职,还能帮到师父。
梁鹤与看着谢茹韵,咬咬牙,“一言为定。”
不多时,七公主由宫人簇拥出殿,大家伙一起登车,赶回京城。
七公主的宫车宽大,里面备了炭盆,几位姑娘均挤在她的车厢烤火,七公主对沈燕并不陌生,过去曾有人传话至京城,说那肃州知府相中表兄为婿,可惜她父皇不答应,总觉得沈燕配她表兄还差了些。
但姑娘其实是个热烈的性子,七公主并不反感她,而是问起李蔺昭在肃州的过往。
“表兄在肃州这般受欢迎?”
“可不是,那一年除夕,肃州军的将士在城门较武,他蒙眼射箭,听声辨位,百步穿杨,后来的擂台赛,更是叹为观止,他一身雪衣,一壶酒,单手执一方竹竿挑落肃州军十八大将,全程官眷围观,看得是热血沸腾,只要他回城,肃州城便是万人空巷,均挤在入城的官道给他扔花掷帕,靠着那张脸,都蛊惑的肃州城的商户免钱给军营供粮呢。”
七公主叹道,“表兄那身功夫实在是没的说,当年盘楼露的那招千江月影,叫满城官宦拍案叫绝,茹韵,你便是那一场喜欢上他的吧?”
“是。”
谢茹韵露出满脸的怅惘,“可惜,那身赫赫功夫,已成绝响。”
角落里,明怡拢着斗篷靠在车壁补眠,从头至尾未插一言。
行到半路,前方禁卫军忽然停下,侍卫长驱马至车帘边,禀道,
“殿下,前方遇到裴大人的马车,说是来接夫人。”
原来裴越下衙后听闻明怡还未回城,吩咐侍卫赶车来接,半路便撞见公主仪仗。
明怡一瞬便睁开了眼。
七公主听到裴越的名讳,怔了好一会儿,偏眸问明怡,“他待你好吗?”
明怡如实道,“挺好,”见七公主神情低落,笑问,“怎么,殿下还未放下?”
七公主垂眸百无聊赖拨弄手腕的镯子,自嘲道,“哪有那么容易大概他哪日心里有了你,我才能彻底放下。”
谢茹韵立即道,“大半夜来接人,可见是将明怡搁在心里呢。”
她也盼着七公主放下执念。
七公主哼笑一声,“你不了解他,他就算娶一块石头,也会待她好,那是他做丈夫的责任,他就是这么个古板的人。”
明怡与谢茹韵相视一眼,竟无言以对。
明怡笑着起身,“那本石头就告辞了。”
七公主哑然一笑,不知该说什么,等明怡出车,她问谢茹韵,“我方才是不是伤她心了。”
谢茹韵道,“一颗石头而已,哪有心。”
七公主:“”
沈燕听了一会儿,眼珠子转悠一圈,“所以,她嫁的是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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