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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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当年的情形谢大人是明白的,榆林一带下了几日暴雪,将士们寸步难行,才至救援不及,与我何干哪。”

    当年的事,一切为萧镇所为,萧镇以恒王登基后许他高官厚禄,换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具体诸事,王尧都没插手,心里也很坦然。

    谢礼摊手,“这不就对了?既然与你无关,你又是都督府的佥事,我保你做副审,名正言顺。”

    王尧沉默了。

    毕竟也是浸润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了,谢礼此行目的他也猜了个大概。

    明着有漏洞却坚持请他助阵,定是觉得这案子棘手,想与他做交易。

    可是一旦他露面,难保不被人抓到蛛丝马迹,此事风险极大。

    谢礼一看王尧尚在权衡,悠悠往后靠住背搭,神情莫测笑道,“王侯啊,说句实在话,我今夜原可以不来,三法司并不缺能人干将,上头那位裴阁老是什么人,王侯当是明白的,萧镇便是被他给揪进去的,眼下王侯与萧镇颇有些干联,若还不急着甩开他,便是自毁前程,自断生路了。”

    王尧一听这话大有来头,惊得起身,“谢首座,你这话叫我听不明白。”

    谢礼见状,呵斥一声,“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犯糊涂?我今日来请你,实则是帮你,难不成你真等着裴越下来查?”

    王尧听到这里,跌坐在椅,脸上的从容也去了大半。

    他这几日何尝不是惴惴不安,食不下咽。

    真与萧镇沆瀣一气,受起掣肘,是行不通的,那是饮鸩止渴。

    琢磨来琢磨去,最好的法子便是快且准地摁死萧镇。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摁死他?

    直接动手,很难。

    年前都察院那间牢狱被劫过后,现如今加派了不少人手,连送饭之人均换成了都察院的侍卫,是尽一切可能杜绝毒害嫌犯。

    这么一来,谢礼送上来的这根橄榄枝,便难能可贵了。

    到了这个地步,王尧也不再卖关子,“谢大人,我帮了你,我有何好处?”

    谢礼便知这是与他谈条件了,许诺道,“查清楚探军司情报出岔始末,绝不牵连。”

    情报一事与他无关。

    王尧松了一口气。

    谢礼最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王侯,我今日来也不是贸然前来,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王尧心头一惊,明白了缘故。

    四大君侯里头,就属他是禁卫军出身,是皇帝心腹,眼下李蔺昭已死,大晋还有何人能扛得住南靖王刀锋?

    李襄和萧镇没了,总得留下他和梁缙中。皇帝也不想牵连。

    王尧顾虑打消,拱袖道,“谢大人,那本侯任你差遣。”

    谢礼笑了,他最后那句也并非空穴来风。

    皇帝的意思他还是摸得准几分的。

    不想再动军方,也恐恒王牵扯过深。

    事情谈妥,二人又约定了些许具体事宜,王尧亲自送他出门。

    翌日一早,谢礼便上书皇帝,组建班子,内阁这边裴越径直给批了,折子送去司礼监,刘珍看到唬了一跳,连忙拿去给皇帝瞧,皇帝幽幽瞥了一眼,淡声道,

    “由着他们去,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于是刘珍也批了。

    是日下午,谢礼,王尧,并刑部尚书三人,提审萧镇。

    裴越抽空在暗室旁听。

    那萧镇甫一坐下,瞅见王尧端坐案头,挣扎着站起身,

    “他怎么能在这?他有什么资格审我,这合规矩吗?”

    谢礼神情严肃,“怎么不合规矩?这是牵扯三万条性命的大案要案,王侯为都督府总佥事,陪审理所当然。”

    萧镇啐了一口,“胡扯,你们让一个嫌犯来审我,三法司还叫三法司嘛!”

    谢礼敏锐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立即追问,“那你倒是说说,王侯做错了什么,是哪门子的嫌犯?”

    萧镇悚然一惊。

    与此同时王尧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一旦萧镇指认王尧,那相当于将自己也卖了。

    还用得着王尧来审?

    一句话将萧镇给问噤声了。

    此时此刻,谢礼终于体会到了裴越使这一招的精妙所在。

    无论是萧镇还是王尧,都像是被扔进一个笼子里的蚱蜢,被迫争食互咬,一举一动被人摆布,生死皆由不得他们了。

    第一日萧镇尚能嘴硬,咬死不吐出一个字,到了第二日,王尧干脆将其余人给使出,单独突审萧镇,效果便明显了。

    与此同时,银环被盗一案也在有条不紊地审理当中。

    只是在二审江城的前夕,终是有人突破都察院之防守,将江城给弄死了,由此切断了恒王与案情的联系。

    柳如明猜到是恒王杀人灭口,气得暴跳如雷,抓着北燕使臣的口供与那一方盖有内廷字样的小印不放。

    恒王也聪明,拿出王府每年的赏赐账簿,证明那方小印实乃三年前赏给江城的年礼,指控江城故意攀咬自己,为背主之奴。

    恒王有了翻身之迹象。

    朝廷一时暗涛汹涌,风云莫测。

    柳如明既怒且惊,拿着一沓口供进了裴越值房,不无颓丧道,“裴大人,你得使使招,这恒王太狡猾了,竟然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杀了,简直是藐视公法。”

    裴越当然知道柳如明为何这般愤怒,怕恒王翻身,回头寻他算账。

    “你急什么,王尧不是在审萧镇么?”裴越没接他的口供,继续在翻户部的折子。

    柳如明在他对面落座,忧心忡忡问,“王尧审萧镇,能审出恒王?”

    裴越撩起眼帘看他,“你说萧镇当年为何要隐瞒情报,坐视肃州军全军覆没?”

    “他与李襄多大仇?”

    柳如明一点就透,神色激荡道,“当年李侯与少将军声望隆重,为七皇子之奥援,恒王定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萧镇实则是为恒王算计肃州军。”

    “没错。”

    裴越点名道,“王尧也不愿意看到恒王翻身。”

    柳如明吃了个定心丸,神情放松,“不过,恒王急着杀人灭口,难保不留下蛛丝马迹,我顺着这条线索查,总能踩到他的尾巴。”

    裴越给他出主意,“恒王咱们动不得,可以动他身边人,江城既是他幕僚,必定与恒王府其余幕僚走得近,你一个个传讯,恒王迟早能被你逼出马脚来。”

    “妙计!”

    接下来从一月中旬至二月中下旬,整一月余,三法司均为恒王和萧镇的案子奔波,这一查,多少拔出萝卜带出泥,时不时有官员被带进都察院盘问,弄得满朝人人自危,惊恐万状。

    到二月底,终于尘埃落定。

    三法司查实三年前萧镇安插心腹至探军司,截获了北燕一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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