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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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朕不会嫌她,一定不会”

    “可臣妾会”皇后气若游丝地掀动眼帘,“臣妾做不好她的母亲,臣妾不配为她之母”

    皇帝听到这席话,心口滚过一丝锐痛,眼神阴鸷地劈向一侧的老夫人,

    “你们李家就这么把孩子留下来了?皇后产后抑郁失控,做了糊涂事,你们也糊涂了?”

    众人视线不由得齐齐望向老太君。

    只见老人家慢慢摸到身侧的拐杖,缓缓站起身,朝皇帝欠了欠身,方道,

    “陛下,那夜子时,李太医与嬷嬷将孩子径直送入老身手中,老身当时心境与陛下一般,深知天子血脉岂容流落宫外,故而毫不迟疑,当即接过孩子,抱着她往回走,想趁陛下回銮之前,将孩子送回坤宁宫。”

    老夫人说到此处,忽的停顿了下,竟是发出一声无奈的笑,“当时马车已抵达东华门外,说来也怪,那个小宝儿本在我怀里呼呼大睡,一靠近东华门,她却骤然啼哭,恐惊动守卫,老身只能避开,再三尝试,皆是如此。”

    “东华门不成,我便去玄武门,陛下您信吗,那一夜,老身抱着她从子时直至天明,驾车绕皇城一周,连午门都试过了,无一例外,只待靠近宫门,她便哭,甫一离开,她又睡得香甜。”

    老夫人怔惘地望向他,漆灰的眼眶蓄着一眶泪,犹自不落,“陛下,宝儿不肯回去。”她心痛如绞地一遍遍重复,“宝儿很有灵性,也很有脾性,她不肯回去。”

    她轻蔑地冷笑一声,“也对,那样的娘,不配叫她回去。”

    “当时李太医也在场,说是皇后情形很不好,一旦送回去保不准刺激她,届时产后血崩没了命,恐懊悔不及,老身一时不敢轻举万动,且将孩子安置在府中,天明之后,便入宫探望。”

    “皇后气若游丝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我也疼,守了她一日一夜,待她醒来,老身再三规劝,她却执意不改,老身便打算求见陛下您,可人刚迈出坤宁宫,却听得一桩传闻。”

    老太君语气微顿,面露踟蹰,“若老身未曾记错,陛下回銮之后,疑有人谋害中宫,曾大兴刑狱,首当其冲的便是闵、贤二妃。中宫若无子,当立皇长子,闵妃嫌疑最深,贤妃背靠琅琊王氏,也有夺嫡有望。陛下圣明,紧咬二宫彻查,可她们又岂是愚钝之辈?不知是何人请动钦天监,那边卜出一卦,只道此胎虽夭,却能护佑大晋、护佑陛下,反倒是活着却与陛下八字相冲”

    老太君摇着头,悲叹一声,“如此,老身岂敢放宝儿回宫?此事说小乃无稽之谈,说大却关乎国运,落在旁人耳中不过风言风语,可若落在宝儿身上,却有如千斤,倘若陛下哪日有个头疼脑热,岂不都要怨怪在我宝儿身上?我可不愿她受这等委屈。”

    老人家言辞犀利道,“天家最是薄情之地,老身脾气刚烈,心想这孩子大抵跟李家有缘,便做主留下了,当日便带着人回了乡下,也巧,当时李襄媳妇正怀着孕,三月十八那一日,她诞下一子,老身谎称是双生子,如此让宝儿名正言顺留在了李家。”

    “李襄得胜还朝,直至三月十九方回陇西,彼时木已成舟,他也是回天乏力,身为舅父,他反比老身更疼宝儿,视若掌上明珠,两个孩子,尚且偏疼宝儿几分,后来老身命他们夫妇携子归京,而宝儿则由老身亲自抚养至三岁。”

    “三年后之事,诸位皆已知晓,老身那儿媳病逝,留下一双儿女,儿子被李襄带去边关,女儿则留在老身膝下。”

    “听闻双枪莲花需双生子同练,方能发挥其最大威力,一听说李家有一对双生子,莲花门的人闻风而动,悄悄来李府外蹲守,果然一眼相中咱们宝儿,称其骨骼清奇,乃习武之奇才,趁老身不备,将人掳去。”

    “其后李襄受其所迫,只得将二人一同送入莲花门,使宝儿有个照应,如此方成就后来一代传奇。”

    “陛下,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老太君缓缓拄杖屈身,双膝及地:

    “欺瞒圣上,乃老身一人之罪,陛下若要降罪,惩处老身便可,不必再牵连无辜。”

    孰知,老太君这话一落,那皇后信念已失,不愿母亲代她受罪,突然挣脱皇帝手腕,往一侧墙柱撞去。

    第100章 第 100 章 跟朕回宫

    皇帝眼见皇后猛然朝廊柱撞去, 一颗心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向外一拽,几乎要脱口喷出,

    “皇后!”

    “母后!”

    七公主姐弟二人不约而同失声, 拔腿便要扑过去救人,有人比他们更快。

    靠在廊庑一角的青禾倏然掠至, 抬手稳稳抵住皇后双肩, 将皇后捆在怀里。

    确认皇后没事,皇帝后怕得沁出一身冷汗,高大身形晃了晃, 刘珍见状赶忙往前伸出手,皇帝搭着他手臂,重新坐回软榻, 眼神发狠地定在皇后身上, 怒道,

    “你竟敢当着朕的面寻死觅活”皇帝抬手指着她,胸口因震怒而剧烈起伏。

    皇后并非真要寻死,实则不过赌一把, 赌皇帝对她尚有恻隐之心,以此为李家博取脱罪机会。

    这一冲撞, 她浑身力气已然泄尽, 挣脱青禾之手, 缓慢滑落在地, 凄楚地望着皇帝,

    “陛下,此事罪在我一人,母亲为我所迫,侯府亦为我累, 他们均是无辜的,恳请陛下念在臣妾辛苦生育这些儿女的份上,赦免李家,所有罪责臣妾一人来担。”

    她双目深红,胸口被无边无际的痛苦给浸满,“我李秀宁没能给李家挣一分荣光,有何脸面再拖累于他们,陛下若执意治罪李家,臣妾也无非是一个死”

    皇帝仍沉浸在她险些血溅当场的惊惧之中,斥骂她道,“朕就是太纵着你了。”

    “那便请陛下再纵臣妾这一回!”皇后泪光盈盈,目露哀恳,“只罚臣妾一人,可好?”

    这是她第一回这般放下身段与他说话,皇帝心里其实并不好受,此间诸事过于可恨可恼,皇帝如何甘心不去计较,遂一时不语,而是将视线渐渐投向前方,

    秋阳已然变淡,明怡始终负手凝立阶下,斜晖恰巧铺在她眼梢,将她侧颊烫出一片金光,她眼翳极深,五官甚是漂亮,被那一斛辉光照得明艳不可方物,皇帝望着她,几度张口欲唤她的名,喉咙却有些发堵,生离整整二十四载,任凭是谁,身份一时也难以转变过来,

    “老太君,汝口中之宝儿,可是蔺仪?”

    老太君仍保持跪伏之姿,神情却无屈服之态,淡声回,“没错,蔺仪便是章明太子同胞之妹,本该是陛下第一位嫡公主。”

    “嫡公主”三字终是刺痛了皇帝的心。

    皇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掐入刘珍手臂,目光却仍锁在明怡身上,情绪翻涌难以自持,“若你们早一日开口,朕也不至于与亲生骨肉分离这么多年何至于让一金尊玉贵的公主深陷险境皇后固然难逃其咎,可李家”

    “李家无罪!”

    一直沉默的康阁老忽然上前来,截住皇帝的话头。

    金口玉言,一旦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康阁老敏锐地找准时机,掀起敝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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