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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侯门》 100-108(第16/21页)
低哝。
裴越便将嬷嬷备好的茶盏搁在她唇边,那唇珠也是十分白净,几无血色,看得裴越眉心刺痛,眼眶的泪险些迸出来,却犹然克制住,含笑问她,“饿了吗,要喝些参汤么?”
明怡再度点头。
如此擦洗了身子,又饮下大半碗参汤,她方缓过来,慢慢睁开眼。
裴越半坐在床榻旁,怕她凉着,扯过一床薄衾盖住她小腹,一抬头,正对上她视线。
别看姑娘已战得筋疲力尽,一双明眸依旧穿透人心,颊边荡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幽幽问他,“家主是不是又气上了?”
裴越被她问得心口一窒,即便早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意识到那位威名赫赫的少将军竟是自己的妻子,仍觉恍然若梦,难以置信。
心疼她还来不及。
怎会生气?
却仍配合答道,“你上回怎么跟我说得来着,说你不会再捅娄子!”
明怡不恁地回,“今日也算捅娄子?我也未料南靖王竟闯来寿宴,不得已方才出手。”
“算篓子!”他语气严肃又生怒,摸到她手臂冰凉,连忙将薄衾拉到她双肩,将人裹进怀里,“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明怡不说话了,绵绵望着他笑。
裴越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又软成一滩水,盯了她一阵,轻轻抚上她鬓角,眼神浓烈如墨,连嗓音也黏稠得化不开来,
“我如今该如何唤你?是少将军呢,还是公主殿下?”
明怡一笑,缓缓抬手抚上他英挺面庞,眼神深邃而郑重,
“在下李蔺昭,见过裴大人。”
裴越明白了,这方是她真正的名讳,就着她话头与她打机锋,
“裴某自小与少将军齐名,直至今日方得与少将军坦诚相见,实是裴某有眼不识泰山。”
明怡唇角一咧,无声笑开,“抱歉,又骗了你。”
“不用抱歉。”裴越覆住她手背,将之捞在掌心握紧,凝望于她,“我很庆幸,你能来到我身边。”
明怡咂摸着坊间那句“生子当如李蔺昭,嫁人当嫁裴东亭”,认真道,“东亭,我也很庆幸能遇见你。”
“蔺昭”他低声嚼着这个名,只觉无比好听,“所以,你是李蔺昭,那李蔺仪呢,又是怎么回事?”
明怡慢慢为他道来,
“自我被外祖母抱回乡下,便以李家双生子的身份留了下来,我舅母是个极为柔善的女子,她对我和表弟一视同仁,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三岁那年,表弟不慎落水故去,舅母心伤欲绝,亦在数月后,撒手人寰,只在临终时,抱我在怀,盼我也代表弟活上一份,为我取名李蔺昭,正式记入李家族谱。”
当时李家老宅有惯例,为了孩子好养活,五岁前不取大名,只唤小名。
“至于李蔺仪,是祖母为我留的退路,她老人家深谋远虑,防我日后换回女儿身,也好有个着落,此事二十年前便有布局,故而你所查,皆是莲花门的掩护。”
裴越明白了。
“如此说来,自三岁始,你便是李蔺昭。”
“从来便是李蔺昭李明怡也好,李蔺仪也罢,皆是幌子。”
裴越回想她坎坷而壮阔的一生,一时不知该为她心疼,还是为她骄傲,抑或为她庆幸,濡湿的唇瓣顺着她额角慢慢逡巡至她眼梢,辗转流连,
“少将军殿下,往后余生皆交给我可好?”
明怡迎上他漆黑的双眸,含笑道,“固所愿也”
裴越心潮难平,不自禁俯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缱绻片刻,明怡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东亭,这几日我先在裴府歇着,暂不回李家。”不想祖母看到她这副模样。
裴越心痛道,“我求之不得,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养伤,一切都交给我。”
二人正说话间,付嬷嬷突然掀帘进屋,来到拔步床外立着,惶恐道,
“家主,陛下驾到!”
裴越一怔,倒也不觉意外,李蔺昭身份一出,保不准今夜是不太平的。
他低眸看向明怡,“想见他吗?”
明怡已然阖上眼,好似连说话的力气也无,裴越便知不想见,轻轻扶她躺下,
“你且歇着,那些人我来应付。”
明怡一动未动,这世上若说还有谁能让她全然安心托付,唯裴东亭而已。
裴越见她睡得安稳,放心退出拔步床,转身离开。
迈进山石院处的小门,沈奇提着一盏风灯迎过来,脸色惊骇,
“家主,不止陛下,太子、七公主,还有咱们二姑奶奶和谢家、沈家几位姑娘都已赶到,眼下门外候了乌泱泱一群人。”
都是来讨债的。
讨李蔺昭的债。
裴越一言难尽摇着头,定了定神,抬步朝前厅迎去。
第107章 第 107 章 一见少将军误终身……
深秋玉露莹润, 朱门灯火辉煌。
裴府仪门前的宽阔庭院已被羽林卫肃然占据,府中家丁尽数遣散,厅堂之内, 一道明黄身影来回踱步,竟是连静坐等候的耐心也没了。
裴家二老爷与三老爷原本匆忙赶来见驾, 奈何皇帝无心召见, 皆被遣回,此时仪门处的敞厅中,唯有刘珍一人侍立在侧。
刘珍见皇帝神色焦灼、心如火焚, 恐他急气攻心再呕出血来,连忙好生劝道,“陛下, 您坐下喝口茶, 裴大人很快便来了。”
皇帝没听进他这话, 反而握住他手腕,目光灼灼,“大伴, 你可还记得,章明出生那日, 天降祥瑞, 那祥瑞分明是章明死后方降下的, 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 昭儿才是大晋真正的祥瑞!”
“她自十三岁始与南靖王交锋至而今,哪一回不是救黎民于水火?肃州大战是她拒敌于国门之外,今日又是她捍卫朝廷威严,将南靖王杀得片甲不留,大伴, 蔺昭是朕的女儿朕要册封她为镇国公主!”
皇帝越说,神色越是激昂,心潮澎湃难以自持,只恨不得立刻见了人方好,
“生子当如李蔺昭,大伴哪,蔺昭竟是我儿,李襄他”皇帝一面感激李襄为他抚育明珠,一面又怨他未能早日告知,致使他与蔺昭骨肉分离多年,两种心绪如火龙似的在心头交战,逼得素来镇定的帝王,不复往日半点沉稳。
刘珍想起方才明怡的模样,也是心口钝痛,眼眶发热道,“陛下所言甚是,蔺昭殿下方是我大晋之祥瑞。”
皇帝扶着仪门通往后院的门框,捂着额沁了一眶的酸泪,喘气不匀道,“朕恨皇后狠心将她送走,更恨自个,若是我听李襄的,提前一日赶回京城,便不会出那档子事!”
刘珍明白此时此刻皇帝深陷自责当中,难以自拔,身为臣属自当宽帝王之心,于是耐心开解道,“陛下切勿再自责,此乃冥冥中注定之缘分,容奴婢说句放肆的话,若殿下长于深宫,未必能有今日之风貌,更未必能立下今日之功业。”
所谓祥瑞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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