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生西南[年代]: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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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几个人,赶着一群山羊儿,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和善男人,他见河边上有人烧纸,又见一队货车停着,便顺口搭话。

    “耶~妹儿,哥子,你们是来祭奠亲人的哇?”

    杨珺秀回头,颔首示意,“是呢,老伯,这是可以的吧?”

    那老伯赶紧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阻止的意思,“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当年修桥铺路死的人多,这一路上时不时都要看到祭奠亲人的。”

    说完,他们赶着羊儿往前走,还回头祝福道,“道谢他们呢,这桥修起来,我们来回不用绕山绕河,他们积德呢,后人顺遂,下辈子都会去富贵人家享清福呢!”

    这是杨珺秀第一次为致松烧纸祭奠,她之前都故意回避着,春节时候的挂山也好,中元节的烧纸也好,她都未曾给致松做过。

    因为她一直存着一丝妄念,似乎只要她不这样做,就等于没有承认过致松真正逝去,就像那些家中男人被抓了壮丁一去不复返一般,只要没有见过遗体,就可以欺骗自己也许男人们只是在外面活着。

    哪怕男人们可能流落他乡,可能放下了过往,可能再次娶妻生子,总归就当他们活着吧。

    可走这一趟,杨珺秀是确切地感受到了,生命在这浩渺的山川中多么脆弱,血肉抗战路只是听起来略显沉重的几个字,却是用无数个生离死别筑成的。

    一条路尚且如此,当年的战争,更是撕裂岁月难以愈合的伤。多少儿女命丧他乡,多少魂灵无法魂归故里。

    周立行听那老伯说的话,心中某个地方被微微触动,他伸棍再拨了拨那火堆,终于将纸烧完了。

    杨珺秀站起来,恰好有一阵风吹来,满地的纸灰被吹起,竟是一阵旋儿风,裹着那些纸灰直往江心而去,最终散落江水中。

    远去的老伯回头看到这画面,欣慰地笑着,他远远地挥手,“妹儿,哥子,莫念了,他们投胎了,这纸钱河神就给收了吼……”

    杨珺秀莫名地心中一松,她往河边走了两步,似是迟去的送行,她用尽全力地冲着江水奔腾的方向大声呼喊:

    “致松!!!下辈子!!!下辈子,有缘再见了……”

    回声响起,“再见了……见了……”

    山岩矗立,江水无言,故人已经离去多年,回声杳杳,只能当做生者的寄托。

    莲妹儿默默地看着,也是泪盈眼眶,她那闷憨憨的男人石娃子,尸骨还在滇西的密林里。

    她知道,石娃子若是有魂,肯定想方设法都要回来看自己和女儿的。

    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路,那单薄的魂儿飘不飘得来。

    她去祭奠石娃子,也要让石娃子早点投胎,莫要痴痴地念着,一定要去过更好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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