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池鱼|强取豪夺: 17、第17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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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婆娑,撒了她一身斑驳,这儿很安静,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一只脚蹬着那颗桂树的树干,一只脚慢悠悠地点地。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没那么热了,芝芝远远地过来:“估摸着时辰,娘子该回来了,你捉了几只了?”

    走进了却瞧见应池用嘴叼着片叶子,躺在石头上乘凉,好不惬意。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菊……诗睐,你不想活了呀!怠慢至此?”

    应池慢悠悠地吐了嘴里的叶子,诗睐……今早上那七娘子不知怎的,突然给她改了名字。

    真别扭极了。

    这鲁公府的日子,也是能过一日算一日了。

    芝芝便未再看她,只拿过蝴蝶网,被网遮挡下的琉璃瓶里空空如也。

    “竟一只都没有!快快快,我帮你,好赖地捉几个,要不然七娘子发脾气,这可怎么得了!”

    芝芝急出了汗,说着就要去找蝴蝶。

    “不用这么麻烦。”

    应池抽出来屁股底下垫着的纸,从大石头上跳下来。

    石桌上有剪刀、绣花针和线,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芝芝疑惑地凑过来瞧,只见应池将纸对折然后剪成蝴蝶状。

    “这是干什么?”

    “遛蝴蝶,剪成圆片和三角形也行,但咱糊弄蝴蝶也不能太敷衍不是?”

    芝芝还是疑惑,直到应池用针线把四片纸蝴蝶串起来,然后绑在小棍上。

    她迎着风举着木棍,随风轻晃,立马就有蝴蝶跟着飞,然后越来越多。

    蝴蝶轻捷的身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倩丽,当然更包括遛蝴蝶的人,鲜活生动。

    芝芝都看呆了,应池见她呆呆的,忙道:“愣着干嘛?捉蝴蝶呀!”

    “啊、哦!”

    从西市捧了稀罕东西回府的沈思莞看着三大琉璃瓶里的蝴蝶,几乎惊呆了。

    蝶翅数了数,正好二十只,她蹙眉搁下瓶子,按下胸口的烦意,一脸不悦。

    这样就不能借故生事,光明正大地罚人了,看来得想个别的法子。

    东宫后苑沉香亭,炉内点着龙脑香,香袅金猊动。

    太子李承禹斜倚在青玉凭几上,轻转着夜光杯,葡萄酿晃出潋滟的紫色。

    他忽然倾身:“祁沅峥,曲江宴上,可遇着合心意的娘子了?”

    祁深正望着池中并蒂莲出神,闻言晃动的指尖微一顿,杯中过满的酒液便溅在象牙白的袍角上,瞬间湿了一片。

    这一幕似曾相识,让他忽想起那夜的梦,眸色瞬间晦暗下来。

    “莫不是瞧上鲁公府了?”

    “殿下跟踪臣?”祁深抬眼反问道。

    “碰巧,碰巧。”李承禹大笑着拍他肩膀,“连着两回休沐约你,你都推说有事。孤不得打听打听,是什么勾了咱们世子的魂?”

    祁深低头抿了一大口酒,未言语。

    “你是不是也该成个家了?”李承禹忽然正色,“瞧孤,侧妃都纳了两个。”

    祁深喉结动了动,敛眸:“臣和殿下不一样。”

    “你瞧着孤这三皇妹,安乐公主如何?”李承禹凑近祁深,“上月及笄礼,你不是还赠了支累丝金钗予她?”

    “贺礼都是母亲备的。”祁深仰头饮尽残酒,突然想起来,“母亲给殿下都说了什么?”

    “姑母自是希望亲上加亲。”

    空气静默了一会,祁深再次看向太子的眸子似笑非笑:“殿下可知道臣母亲为何这么焦虑臣的婚事?”

    李承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酒意下衬着醉意,他生得肤皮细白,面若好女,较之祁深,眉宇间少了些凌色。

    果不其然,这祁深就开问了。

    “臣敢问殿下,什么时候把人给接走?”

    祁深掀眸瞧瞧太子,笑意更深,又自顾自地倒了酒:“上次被母亲发现,臣可替殿下背了好大一口锅。”

    “快了快了!”李承禹堆起笑意,“沅峥兄,这说话怎越来越小气,你与孤还分什么,可不是见外了?

    “成!这婚事不提也罢,下次姑母再来,孤替你挡下还不成?”

    玉盘里冰镇的荔枝凝着水珠,被李承禹推到祁深面前。

    推杯换盏中,祁深饮了数杯。

    喉间似有压也压不下的火气,喝多了酒竟有些火烧火燎地疼,他掐着眉心,有些烦郁。

    “沅峥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李承禹瞧着好笑。

    祁深只道无,“天干物燥的缘故。”

    却连着几日心烦意乱。

    可中庭的仆从都知道郎君近日心绪不佳,如今连走路都愈发小心翼翼的,生怕同那厨夫一样,遭了无端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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