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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秽喜》 30-40(第16/22页)
何况女儿已经有孕,生下来,若是皇子则有登基称帝的可能,只要他是安国公,是这王朝永远的镇北大将军。
沈昌眸光冷冽沉肃,常年驻守雁门关外,心志早就被风沙吹得坚硬如铁。
他当然得回去,但,回去的前提,是他必须确保自己能安然无恙折返归来,沈昌觑向守夜巡护的副将,双手慢慢收紧,片刻后,松开,直起身体,他已然有了主意。
尤氏收到信,翻来覆去检查纸张,未防遗漏秘写痕迹,她又将纸泡在药水中,但没有任何变化,浓墨晕开,纸上“不日回京”四个字像烙铁,狠狠灼了尤氏的心和眼。
她缓缓坐下,险些坐空,蒋嬷嬷忙将人搀着,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知国公爷与尤氏意见相左。
“他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蒋嬷嬷察言观色,小声劝慰:“或许国公爷自有安排,夫人不必过于担心。”
“都已经撑了那么多年,缘何不能再信我一回,撑过中秋,来日再从长计议。”尤氏扶额,多日来的流言终究让她心力交瘁。
蒋嬷嬷忙端来一盏冷酒,将扇打起来,宽解道:“您还在京里,国公爷怎么会视若无睹,自然得回京过节的。”
尤氏冷笑,不以为意道:“我这条命活一日赚一日,无非硬拖着罢了,死有何惧?可是孩子们”尤氏忽然抬头,面上浮起一抹漠然清冷的笑意,她兀自抽搐着笑,不发出响声,只是胸腔在剧烈震颤,“他怎么可能是为了我,怎么可能呢,我竟被你这老货诓哄着犯起糊涂,自作多情起来。”
她笑的实在骇然,蒋嬷嬷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他惦记他的儿子女儿,担心他们被波及,所以即便知道危险也要回京,真是个好父亲。”
蒋嬷嬷瞟了眼四下,讪讪说道:“您和萌姐儿也在京里呢。”
尤氏嗤了声:“不必劝我,我早就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但还是选了他,要难过也是年轻那阵子难过,不懂事总把情爱放在先头,稍微有落差便觉得天都塌了,当真是满心满眼全在国公爷身上,觉得他那样骄傲俊美的将军,若能看我一眼,便欢喜坏了。
我自己个儿把尊严抛到地上,便不该怪他踩践凌辱,是我不自爱,才有今日这等尴尬局面,我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我都能承受。
但唯独我的孩子,他们不可以,不能像我这般居于人下,任人践踏,他承诺给我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那是我该得的,我的所有,终将都是我孩子的。”
蒋嬷嬷躬身叹道:“夫人太难了。”
“不会难多久了。”
尤氏攥着拳,眼中俱是亮光,她的孩子长大了,有能力为她争名争利了。
半辈子窝囊郁结的气,也将有人替她出了。
秦栀夜里睡在兰园,白日里便回昭雪堂走一趟,沈厌上值早,两人碰不到一块儿。
红景不大心安:“姑娘是姑爷的新妇,嫁过来没半年,便分居别住,日子久了感情也就淡了,你也不好这般纵着小小姐,若她习惯了,难不成夜夜都要姑娘陪?”
秦栀打了个哈欠,的确有些疲惫,便枕着手臂伏在案上,拈起剥好的石榴,没甚胃口。
“我跟他还没积累起感情呢,就算成婚,若只是靠床笫间的相处才能维系关系,那不如趁早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一股脑扎进去,不往别处想。
他没那么肤浅,不会为了萌萌跟我闹别扭的,等再过三五日,我便搬回来。”
沈萌有夜啼的习惯,时常半夜做噩梦,又无法醒来,秦栀挨的近,便被吵的睡不好,爬起来盯着她看,大约半个时辰后,沈萌熟睡,她的睡意全无,便索性披衣下床,将沈萌的症状记录下来,比着医书一一查证。
这一查,却是让她找出些蛛丝马迹。
比如沈萌不定时复发的疯病,疯病后残留的病症,调理滋补后稀奇古怪的脉象,她总是平静一段日子接着反复发作,时间长短从未固定,看起来很是随心所欲。
但只要细细回想,便会发现当中很有规律,据沈厌说,沈萌最早发疯是在一岁,那时她很小,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没人知道她是哑巴,常用风铃逗弄她,她也会咯咯的笑,尤氏很高兴,总喜欢抱着她教她喊爹爹,姐姐,哥哥,唯独没有教娘亲。
她说过不了几日萌姐儿便能在众人面前喊阿姐和兄长了,那会儿沈厌还为沈萌准备了周岁礼。
周岁礼上,沈萌在众人期待中咬破了尤氏的手指,将所有贺礼拂落打乱,然后发出尖锐不止的啼哭鸣叫。
自那以后,公府小小姐是疯子的流言便有了。
秦栀写下“曼陀罗”三个字,举到半空观看,试图想将那一闪而过的猜测捕捉到,将事情融合在一条线上,她举了半晌,手酸,眼酸。
能给沈萌下曼陀罗的人,照沈厌所说,宫中府里皆已拔除,那这次为什么还会发疯呢?
若没人下毒仍旧如此,难道说沈萌弱症中带有癔症?曼陀罗只是催发了疯癫症状,确准了时间而已?
“我那会儿年纪小,但记得尤氏很疼萌萌,抱到膳桌上给我和阿姐看,萌萌很聪明,瘦瘦小小的小人儿盯着我们,会发出短促的音节,我们从未想过她不会说话,她咿呀笑着,就像在叫哥哥。”
秦栀一颤,陡然惊觉。
萌萌会不会天生不是哑的,是被人毒哑了?
思及此处,秦栀赶忙提笔写信,写完交给红景:“叫人快些送往沂州。”
璟园收拾的差不多,移栽的药草也逐渐成活,新种下去的苦于初夏,每到晌午嫩苗便怏怏垂头,看起来快要蔫了。
秦栀戴帷帽走了一遭,决定将昭雪堂的水引到璟园,用活水灌溉,自要再去请父亲帮忙改图,昭雪堂的水用了护城河的分支,常年清澈见底且水温稳定,因是魏王旧宅,故而在规格上超过如今诸多勋贵世家,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嫉妒,上表弹劾者早年间不少,后来陛下不了了之,便再未有人提及超规之事。
外祖父回信很快,碍于沈萌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他给的两个方子都很保守,并未用虎狼之药。
温和但不够迅猛,秦栀不敢胡乱更改,便叫人给尤氏看过,尤氏纳闷。
“端午宴后余毒未清,还是得仔细调理,这服方子对萌萌的症,尤姨娘若不放心,可叫府医瞧瞧。”
尤氏苦笑:“你这孩子说哪里话,我粗鄙浅薄,不懂吃药问方,便多了句嘴罢了,你待萌姐儿多好,我都看在眼里,感激你还不来及。”
说罢,将方子递给蒋嬷嬷,“你亲自拿去配药,盯着那些丫头熬煮。”
蒋嬷嬷躬身接过,道了声是,退出门去。
尤氏见秦栀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抬手,命人摆茶:“是有话要同我说?”
“中秋将至,前不久听世子说起,道国公爷会回京过节,若尤姨娘需要帮衬尽可吩咐于我,我进府许久,至今都不曾为尤姨娘分忧,心中很是忐忑。偏每每回家,母亲亦会耳提面命,教我要主动,即便尤姨娘不舍得开口,也要自觉些,将公府的担子一同搭在肩上,不能让尤姨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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