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喜: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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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她跟寻常女娘不同,她不喜欢赏花下棋,也不喜欢针线女工,她不常在家里待着,时常骑马往外跑,或去军营或去骑马射箭,是个英姿飒爽的女郎。

    那时她还抱过她,把她举到马背上,带她去崇华寺后山,薛岑则自己骑了匹马,颠簸着勉强跟上,看桃花看杏花,后来她就进宫了。

    薛妃生下大公主福双,正是圣眷优渥之时,那时薛家人都盼望薛岑能趁机再育一胎,最好能一举得子,但众人殷切期望,薛妃却忽然清心寡欲没了斗志,就在生下福双公主不久,她叫人将淑景殿西殿改成道观样式,整日吃斋打蘸,日子过得很是淡泊清净。

    秦栀后来见她,都是在宫宴上,不曾私下说过话。

    且早年间薛岑便说过,薛妃性子越来越冷,连薛父薛母的话都不肯听,递了拜帖总不得她召见,像是忽然着了魔,若不是身为宫妃诸多不得以,薛妃兴许就去道观出家做真人了。

    初兰见秦栀磨磨蹭蹭越走越慢,很担心她会中途跑路,便忙放缓脚步,确保她在自己可控范围内。

    自打嘉月死了,身为珠镜殿唯一大宫女的她,不得不挑起诸多琐事,因有前车之鉴,沈贵妃总时不时敲打,担心她步嘉月后尘。

    初兰知道贵妃是为她好,她们自小跟在贵妃左右,与贵妃情意不同于旁人,故而嘉月的背叛才令贵妃痛心疾首,她嘴上骂的狠,到底还给嘉月留了死后尊严,命人在外买了墓地安顿其尸首,已然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

    至今初兰仍想不明白,在珠镜殿过得如此舒坦,嘉月缘何要成为齐美人的眼线,帮她传递消息,但她不敢问,便暗暗警醒自己,切莫一时贪财,犯糊涂丢了性命。

    “少夫人,到了。”

    宫婢进殿禀报,秦栀与初兰站在廊下等候,浓郁的檀香气漫出来,整个淑景殿宛若熏笼,衣服上很快沾了香味,似要腌入骨里。

    秦栀很快得到通传进入,淑景殿的布置跟小道观几乎一样,进门便是三清像,供案上摆着瓜果,手抄经书,香炉燃着,袅袅烟雾晕开,使得殿内气味尤其浓稠。

    薛妃坐在由花梨木雕琢的主位上,椅背刻着以金粉填铸的《道德经》全文,两侧垂下的明黄幔帐绣着暗纹云雷,边缘缀着的琉璃珠穗随涌入的轻风叮咚作响。

    下手位各边放置着覆以玄色织锦软垫的酸枝木圈椅,案几上摆着青铜博山炉,羊脂玉笔洗,还有一卷卷经由薛妃抄写的道藏典籍,秦栀余光觑向四周,发现连廊柱都画了二十八星宿图,整个大殿既肃穆又奢华,但奢华之下又隐隐泄出清冷之感,这是极其复杂矛盾的感觉。

    “臣妇见过薛妃娘娘。”她躬身垂首,礼数周到。

    薛妃捻着手里的珠串,笑说:“起来就是,若还记得小时候我抱过你,不如唤我秋姐姐。”

    她平和,秦栀却不敢冒犯,在薛妃指引下,坐到左下手圈椅上,刚坐下,宫婢便将对面案几上也摆了茶水点心,显然,还有人要来。

    薛岑进殿,看到秦栀愣了瞬,然后沉着脸同薛妃行礼,坐到秦栀对面。

    “阿姐召我过来,有何事吩咐?”

    秦栀想,还真是没大没小,完全不把薛妃当娘娘,这点比起沈厌差远了。

    薛岑憋着一股气,本来想径直发作,但见秦栀也在殿内,便硬生生将火气吞了,只攥着圈椅柱头咯吱咯吱作响。

    最近他很忙,但忙起来甚是得意,因为大理寺要查的案子同安国公府有关,只消

    掌握所有证据将其彻底定罪,待安国公府倾颓,秦栀便可同沈厌和离,罪不及妇人,到那时,他想见秦栀也会变得简单易行,两人之间的阻碍全都清除,她迟早会回头。

    但这股子干劲和得意没持续多久,家中竟自作主张要为他定亲,待他发觉,他们已经同潘家长辈见了面,互换了庚帖,他在家中很是发作一番,但气的终究只是自己,爹娘早就意料到,不管他摔砸多少,都只是让下人收拾清扫,而后用新的置换过去。

    他觉得疲了,想跑,但爹娘告诉他,他若是跑了,薛家就完了,因为他们已经上奏陛下,请其为薛家和潘家赐婚,就如同沈厌和秦栀,这种御赐婚姻,轻易推脱不得。

    爹娘便是料到他会反抗,才会断其后路,让他想跑都跑不成。

    陛下也不见他,不管求见多少次,一概让内监回绝,薛岑暴躁到浑身力气都用完了,却丝毫打不到实处。

    “儿时你们打打闹闹,抢着说个没完,今儿是怎么了,都变哑巴了?”

    薛妃扫了眼薛岑,鼻底轻轻一嗤:“你在那儿赌什么气,气给谁看,我可告诉你,在这儿不是在家里,没人惯你臭脾气,想摔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薛岑气笑:“我摔东西,你该打断我的手,打我腿做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腿碍你,碍着你们什么?”

    他有火发不出,胡搅蛮缠起来带着狠劲儿。

    薛妃不以为意,将刻着南华经的手串放下,起身负手走到他跟前,眼睛却是看着秦栀的,“他这样的人,别说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的。”

    “阿姐!”

    “暴怒,叫唤,狂躁,若有用,这世上可解的事那便太多了,何苦绞尽脑汁做别的法子,都跟你这般无能狂怒,不得了?”

    秦栀已多年不见薛妃,自然也许久不曾听到这样不留情面的讽刺,话说的重但道理都对,宫中人人都说薛妃性情沉静,大抵是烧香烧久了,人也不如从前伶俐飒爽。

    今日一见,秦栀觉得薛妃沉静,是因为没有外物让她发作,诸如薛岑,薛驰月,一旦这两人在她跟前,薛妃还是从前那位薛女郎。

    “丛丛。”

    秦栀愣了下,抬起头来。

    薛妃冲她笑,“你幼时自己告诉我的乳名,说特别喜欢我,让我像你姐姐和母亲一样喊你丛丛,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秦栀揪着衣袖,温声回道:“娘娘喜欢唤臣女乳名或是四娘,都可。”

    “到底是跟我生分了,”薛妃叹了声,手掌拍在薛岑肩上,“怪你,若你四年前不发癫,而今丛丛会唤我阿姐,而不是娘娘。”

    两人俱不说话。

    “丛丛,今日让你过来,我这个坏人势必当定了,你不必害怕,当着我的面,让他彻底了断吧。”

    “阿姐!”薛岑攥着拳站起来,面额急切,又赶忙看了眼对面的秦栀,“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找她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薛妃坐回去拨弄珠串,懒洋洋的开口,“爹娘一封封的拜帖递进宫里,雪花一样,我若再不搭把手,怕是要治我个不孝的罪名”

    “你是宫妃,谁敢治你的罪?”薛岑低声恹恹反驳。

    薛妃笑:“要不要给你看看,都说我数典忘祖了呢。”

    她是真不愿意搭理俗事,今日将两人召到一起,纯粹是做给薛家人看的,总要叫他们知道自己尽力了,往后别来叨扰,至于局面如何,薛岑和秦栀日后怎样,全都与她无关,爱莫能助。

    薛妃吃斋多年,早就看透了人情冷暖,除了幼弟幼妹还能稍微分她心神,旁的她理都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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