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道侣恨海情天: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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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弥山。

    “这里是须弥山!”

    裴怀钧似乎觉得自己进了一场荒唐的梦境。

    “不、不对,须弥山虽说底下封着一个幽冥入口,但是我们进入的是一棵树,我们本不该在须弥山。”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怎么回事?”很快,裴怀钧的视线却凝固了,仰天时,他看见一道正在不断倾泻鬼怪的天裂。

    太阳不见了,只留下一道被遮掩时的微弱光弧。

    三月凌空,鬼怪如同下饺子,从天裂里爬出来,疯狂地扑向人间。

    裴怀钧立即捏诀,试图用仙法驱散迷障,凝重:“这里多半是什么幻境,破!”

    可惜的是,没有半点反应,唯有异香缭绕。

    地动山摇,地火肆虐。红衣鬼王不作答,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眸凝视着他。

    明明是鬼怪,他的胸口却迅速地洇满赤红的鲜血,发生什么了?

    就在此时,一柄长剑从他的后心穿出,染满了鲜血。

    好似回到午夜噩梦惊魂的那一刻,裴怀钧抬起头时,看见衣绛雪的背后,出现了他自己的脸。

    那一张,因绝望而死寂,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是你杀我。”衣绛雪侧头,看向后方无声流泪的人,声音空洞,“是你杀我、是你杀我——”

    “我要复仇,我要复仇!复仇!”

    衣绛雪的血沾染了裴怀钧的右手,迅速凝结成一根赤红的绳子。

    裴怀钧毫不犹豫,反手捅了心口。在仙人的心头血喷溅时,亦落在了衣绛雪的无名指上,形成了绳子的轮廓。

    一对象征恶缘的红线。

    裴怀钧的语气温柔的可怕,似乎与回忆同频,轻声道:“是我杀你,你来恨我。”

    “循着轮回之路,追魂索命,重生于……”

    脚下地动山摇,衣绛雪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个风筝。他向后一倒,就好似断了线,当即落下了地裂。

    在看着一抹赤红落下地裂时,裴怀钧的脑子轰的一声。没有分毫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104章 须弥山下 可否换他一世快活。

    风烟未尽, 地裂与世隔绝。

    衣绛雪坐在白骨筑成的高台上,一袭艳烈红衣,神情似有迷惘。

    “我为什么在这里?”

    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但浑浑噩噩呆了许久的地方,他还记得:“这里, 是须弥山的地脉。这座白骨高台,自我诞生起就有, 呜……头好痛, 等等, 我有头吗?”

    记忆越发凌乱,衣绛雪试探似的摸了摸, 松口气:“还好。”

    他又思忖,“我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衣绛雪诞生之后,没有记忆, 唯一的想法就是爬出去复仇。

    此时在人世走了一遭, 再度回到白骨高台上,闻到永不散去的腥甜血气时,衣绛雪恍惚间甚至产生了他并没有脱困的错觉。

    记忆混乱, 他甚至忘却了,人世究竟是什么模样。

    “有点饿了。”衣绛雪摸摸肚子,左顾右盼,似乎在唤谁。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里没别的鬼呀。”

    被困在须弥山的时候,衣绛雪自然没见过其他鬼,全都是吃逸散在深渊里的鬼气充饥。

    由于过于丰沛,鬼气管够,他很少会感觉饿。

    衣绛雪吃得开心, 浑然不知所谓“颠倒生死大阴阳界”,指的就是人间与幽冥的交界地。他当甜点日夜吞吃的,也都是最纯正的幽冥鬼气。

    若是衣绛雪还未失却身为冥楼楼主的记忆,他一定会警惕地察觉,这样似梦似真的情形,正是师无殃留在他鬼体里的“庄周梦”发作。

    梦无影无形。即使鬼师死去,这个狂妄的计划仍没有停止。

    衣绛雪吞噬了鬼师,在成为唯一的鬼王时,也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新的“庄周梦”。

    “庄周梦。”

    裴怀钧在追下地裂时,紧握着剑,任由身体自由下坠。“为什么小衣会突然开口,提起‘庄周梦’?”

    是告诫,还是示警?

    他沉吟:“师无殃的‘庄周梦’计划,是将人间生灵的魂魄都拉扯进梦境中,制造出一个没有争端的‘世外桃源’。”

    师无殃欲以最极端的方式,弥合人与鬼的差别,达到真正的“公平”。

    对鬼师来说,梦境美好就足够了,真正的世界遍地是行尸走肉,并无所谓。

    裴怀钧随即嗤笑:“可是,厉鬼的梦境,又会是怎样的‘世外桃源’?”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厉鬼的三观是那样病态扭曲,化鬼的时候,世界早就与人截然不同了。

    让人间活着的生灵生活在厉鬼的梦境里,堪称荒唐。

    鬼王诞生的前提是吞噬所有厉鬼。

    鬼师确实死了,衣绛雪甚至能把曾属于他的混沌鬼火在指尖点燃,聊作消遣。

    可是,衣绛雪为什么会在鬼师死后,又提起“庄周梦”?

    仙人的速度极快,他快要在半空中追上那一抹红影了。

    可他伸臂,将衣绛雪捞住的那一刻,瞳孔竟微微扩张。

    一场长达两百年的噩梦,呼啸而来。

    ……

    端坐在白骨高台上的红衣鬼王,似有所感,向远处望去。

    绚烂的梦蝶飞来,衣绛雪盯着蝴蝶转了一圈,又飞上地裂上方,好似有人被某种致命的香引入深层梦境。

    下一刻,青衣剑仙从苍穹跃下,身似长剑破空。

    他的神情至恸,近乎麻木,双手环抱着一具已经冷却的尸首,红袍好似淤血,连他的衣摆都被染成斑驳。

    金声玉振,长剑亦似哀鸣。

    “喂!”衣绛雪唤他一声,他没有反应,像是看不见他。

    鬼王正疑惑,却发现他原本端坐的白骨高台诡异地消失不见了,阴冷的、陪伴他二百多年的血气陡然如雾散,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

    “梦,融合了。”

    衣绛雪伸出手,似乎要隔着花与雾触碰来者,却轻易地穿过他挺拔的身体,他露出迷惘神色:“如果不是曾有极深交集的人,梦境根本不会融合。”

    “当年,我见过他?”

    衣绛雪的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忽然意识到,这突兀闯入的剑仙郑而重之地怀抱的那具尸骸,好像是他。

    他断气了,尸身尚有余温,却连魂魄都凝聚不成型。

    “魂魄受了太重的伤。”衣绛雪寻思,“可能连转世都成问题。”

    即使是死,这股苍白而诡艳的美却没消减半分。手臂垂落,身染血腥,周身萦绕浓重的死气,真是一具艳尸。

    可他漆黑的双眼却是不瞑目地睁着,残留在瞳仁深处的,是一张染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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