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独占帝心: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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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的表情因此而生动,可一旦如此,总会让他疑心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分明他都还没做什么。

    皇帝微移开眼,注意到从她脑后斜出来的那只簪子有点意思。

    非金非银、非红非翠,木讷无趣得像根上了漆的竹片,但其上不饰珠玉、不雕花蝶,唯一的纹路,竟是一行刻字,倒是新奇。

    他抬手要去抽那只簪:“何以竟独独能认字?”

    她若不认字,应也不会被分到库房当差。

    宫中识字的宫女并不算太多,若非如此,照她从前的际遇来看,皇后也许会让她做更不堪也更累重的差事。

    青簪被这一问直直击中,心头没有防备地涌上一段支离破碎的母女相伴的光景。

    “你要读书识字,才能明事理,才能不被这个世道困住。”

    她隐约记得娘亲说了好多好多,娘亲会抱着她,坐在一间不算太敞亮的屋子里,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给她念典籍上的字。可是对一个才刚刚三岁的奶娃娃来说,那些话实在太晦涩了,即便她如何早慧,都没法将那些亲切的爱语一一复现了。

    所以她别的一概不通,却能粗识些诗书字文,老夫人对她读书的宽容默许,也是她感念她至今的原因之一。

    她很知足。至少以后找到娘亲,她可以挺着腰板告诉她,娘亲教的,她都有做到。

    便是这走神的一息,察觉到皇帝的意图的时候已经太迟。

    每日为了能够早点寝息,青簪特地学了一种特殊的发髻,只需一根簪子就能固定住整个发髻,牢靠且便利,绾出来的样子与旁人的发髻差之不多,最适合她这种要起早贪黑做活的宫人。

    前提是,没有人把那根作为主梁的簪子拔落出来的话。

    “陛下!”

    眼见满头乌发将要失去垒固,青簪着急忙慌地举起手,摸索到另一只瘦劲的手掌。

    她大逆不道地捉起这只手、控制着它,将那根簪子重新送回了远处。

    虽而乌扰扰的云发仍是松了垮了,至少保住了大略的一个髻形。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萧放感受到她清瘦如同削玉的指掌,柔腻又清凉地将他的手裹住,又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撤退。

    以至于,等那根簪子原封不动地回到了青丝绞缠的深处,他才反应过来。

    还敢和他对着干,该说她胆怯,还是胆大?

    青簪亦意识到了自己举动的不妥,忙开口掩饰道:“奴婢是自学的认字。”

    皇帝宽仁大度,倒没与她计较,只是那只从簪头滑下的手,随意地扶在了眼前女子细条条的手臂上,无须用力,钳制之意却已昭彰。

    “诗书也是自学的?”皇帝问。

    青簪躲了躲道:“奴婢会的不多,班门弄斧,做不了陛下的知音。”

    因那根簪子被抽开了半寸几厘,此刻,她的青发变得松松荡荡,不甚严整,耳鬓处还有垂丝作乱,修饰着小巧莹润、微微泛红的耳尖。

    皇帝心念一动。

    他没在青簪的发髻上多较劲。

    转而用那只十分亵近的手,替她撩起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朕本不求知音。”他散漫地笑道:“不过,事不过三,下一次,可就不会是朕来请你了。”

    青簪不敢轻举妄动,任他施为。可还不等去想他话中深意,那只手却骤然变本加厉地下移,竟按在了她没有一分赘余的盈盈腰际。

    她终于忍不住,逃避闪躲地,退抵在了栏杆上。

    就在这一瞬,皇帝欺上走投无路的穷寇,不由分说,趁势而为地把她抱上了栏杆。

    青簪惊呼。她颤巍巍坐在危栏之上,每一下呼吸都变得惊心动魄。

    两层楼不算多高,摔下去却也必落个骨折身残的下场。

    为了不掉下去,她不得已用两条胳膊攀援在他双肩。

    此刻他是她唯一的倚靠。

    萧放:“生辰是何年何月?”

    青簪愣了愣,道:“奴婢不知……早不记得了。”

    “抓紧了。”正疑惑,萧放忽松开托在她身后的手,却又将身抵挡在她面前,不容她逃走。

    身后就是漆黑的深渊,毫无一物可以凭托,青簪从脚心开始发虚,不得不前倾去,倚住他的前膺。

    手腕上忽然多了个东西。

    “今日端阳,朕看他们在编五色丝,是谓长命缕。婴孩戴之,可驱祸迎吉。”萧放笑了下,“算朕给你的赏。”

    青簪垂目,意外地看向系在腕口上的那一圈彩缨,它轻小如毳毛,又分明有着不可忽视的分量。

    静眼深望了许久:“……奴婢谢陛下厚赏。”

    许是她说得过于真心实意,反倒教人觉得这个“厚”字名不副实起来。

    萧放重新搂上人的腰,暗示:“朕还可以给一份更厚的。”

    青簪顿时酥了半边的腰肢,更觉发虚发软,无力支撑。灵台却恢复了清明警觉:“不,已经足够……”

    她实则记得自己的生日,只是身边再也没有当初一起庆贺的人。

    也很久没有人,再祝过她长命无灾。

    不是没有星点的感动。

    但是,他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陛下能不能先放奴婢下去?”

    “那,你求求朕?”萧放低下头微微倾偏,呼吸变得又深又哑,薄唇几欲衔咬到那片莹腻的耳肉,同人私语:“又或者——”

    “何不借此登高之势,看看下方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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