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太子: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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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忍不住,又挑起帘子一看,在心中为着人间炼狱的场景一桩桩地忏悔。

    一双双关节粗大,布满裂痕的手骤然伸进来,将崔莳也自车上拽下来。

    灾民们伸手无助地摸索,颤抖着伸向天空。

    成群的灾民瞬间将他淹没,他愕然睁大双眼,灾民的脸庞一个个化成地狱罗刹,他被剥去衣裳,遭啃食血肉,鲜血拖拽遍地。

    这还不够。

    灾民以为神灵降罚,备祭品筑坛设祭,求神灵息怒赐福。

    燃香烛于庙宇,献牲醴于神龛。

    大片灾民在静夜中高举火把,在铁锅前围成一圈。赤红的水煮沸了崔莳也的骨肉,可他还是很冷,冷到牙关打颤,经脉结冰。

    他的身体浸在沸水中。

    近处灯火昏昏,身下磷火青青,侧畔喧闹声似鬼语喑喑。

    烟雾蒙尘,乱世如约而至。

    “崔莳也。”

    好似天边传来一阵敲金戛石的琴声,女声很轻,如神灵显迹。

    “崔滢,崔滢……”

    崔莳也怔忪地睁开眼

    唯见天连着雪,雪连着天。

    出声的人已在天边。

    一梦入烟云,一眼望百年。

    这人似梦中云,云外雪,雪中春,伸出一双手将他自乱世拉了出来。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好似洛神。

    是王絮。

    崔莳也之心猛地一跳,方知所谓神灵显迹、拯救乱世,不过一场幻梦。

    王絮满身血污,湿润的长发印在崔莳也脸上,留下一串湿热的水渍。

    初见时,她站在密竹环绕的廊柱下,拈了枚竹叶,睫毛浓且黑,几乎覆住眼睛。

    专注的模样,仿佛除了那枚竹叶,世间万物皆不在眼中。

    如今崔莳也的眼中,也只有她一个人。

    心跳声在耳畔如鼓点般响起,王絮背起他,一步一步在台阶上走,崔莳也眨了眨眼。

    狭窄的石阶蜿蜒而下,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絮的呼吸有些急促,热气喷洒在崔莳也耳畔:“你醒了……抓紧我。”

    崔莳也下意识提袖挡住一步一步靠近的光亮,环住她的脖颈,颈部埋在她脖颈处,瑟缩了一下。

    “我有东西想给你……”他甫一开口,便觉嗓子中似含沙砾,磨得生疼。

    崔莳也微微皱眉,喉咙的干涩和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咳几声。

    “我……”

    崔莳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想约王絮去吟诗作对,可她与周煜……

    崔莳也逃也似的转眸到石阶上,却见王絮衣摆上的光影,在石阶上宛如潺潺流水,冉冉流动。

    这光影令崔莳也一时看愣了神。

    渐渐地,眼眶有了热意,心却结冰了似的。

    上方廊庑边骤然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赶过来,王絮把崔莳也放下靠在一边,站在身前挡住他,崔莳也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腕骨。

    崔莳也将头埋在她脖颈:“好冷。”

    王絮只得蹲下,拍了拍他背,她的身子很热,声音很细,似乎是也流了血,“ 你方才说,要给我什么?”

    崔莳也的脸色如冬日里的霜雪,却不肯说话,只一遍遍地低语:“好冷……”

    王絮凑近他,手贴在他额头:“你这是发烧了……崔滢,坚持住。”

    崔莳也松开环住她脖颈的手,怔怔地侧眸,他叫崔滢,原来她记住了。

    “ 好……”

    石阶上端骤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岑安,他也下了石阶,一见王絮大惊失色,“你的手……”

    “尔等先行追击!”

    几位锦衣卫应声而去,恰似离弦之箭。

    前边的架子床已被人挪开,岑安快步迎上,竟然有个人浑身血色的倒在台阶上:“此处甚为凶险!我遣人送你们离去。”

    岑安稍稍打量了几眼崔莳也,视线在他被遮住的脸上停了一停,而后略了过去。

    王絮结结实实地挡住崔莳也:“这是我同窗,周煜将他引来的。”

    岑安顿时怒道:“这个混账!”

    他吩咐了几句,朝暗处追去,同行的锦衣卫背起崔莳也,三两步上了台阶,跨出门槛。

    崔莳也落到锦衣卫手上,王絮放心了,也要跟着岑安过去,可崔莳也却抓着王絮的腕骨,静静地看她:“你的手。”

    王絮一双手鲜血淋漓,另一只手也沾满了灰尘,她摇头道:“我不放心。”

    锦衣卫背着崔莳也快步离开,大堂里坐满了女孩,崔莳也看到了先前那位给他指路的姑娘,坐在蒲垫上,怀中置一把琵琶,正心不在焉地拨动琴弦。

    她对上崔莳也的眼眸,投来些许陌生的一眼。

    锦衣卫打开大门。

    夜空浸出白色,春日天明得快,崔莳也的心中静到渗出一丝冷。

    崔莳也艰难地抬手,自袖中取出一支沾了血的西府海棠。

    崔莳也无端想到一句话。

    你未看此花时,则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丽起来。

    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崔莳也曾见过太多花团锦簇之景,亦贪享过人间无尽繁华,然在这万千花丛中,他却独爱这一枝。

    这一枝,浇铸了他的热血,见证了他的胆怯与懦弱。

    在它面前,他的心事再无遮掩,展露无余。

    王絮。

    崔莳也咬住舌尖,咬出了血,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遭,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总归是他心之所愿,自是甘之如饴。

    王絮提了盏灯,走在书籍林立的木架中,一丝刺鼻的酸腐,并着尘灰味,扑在她脸上。

    她一行一行摸过去。

    走过一堆书轴前,抽出一份,油黄纸上墨迹清淡,扫过去:“景徐七年冬,丞相仁心,收养稚童一百,筑书屋以供之。”

    ……

    王絮一一扫过去。

    “景徐九年冬,时疫肆虐,苍生罹难,疫魔无情,夺去二十小童性命。丞相闻此噩耗,痛心疾首,泪洒衣衫。”

    记录停在景徐九年冬。

    应是星来所言,一场大火,焚此一处,亦毁了为百香楼私人修史的人。

    王絮行至东边一处木架的末端,数到第十二本,拧动机关,墙边传来一声疏旷的响声。

    她循声走到墙边边,几块砖缝流出绿色的液体,似乎是青苔溶解而成。

    王絮轻而易举掰开那几块砖,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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