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太子: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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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不归的一生,从此为他而活。

    王絮抬眼与胡不归对视,在他长久的沉默中,觉出了一番惆怅的滋味,语气平缓道:“有人与我说,忘忧易得,怀愁难觅,此话当真?”

    “我听说,只要吃下忘忧,便会变成另一个人。”

    胡不归偷窃了一枚忘忧,想彻底改变父亲。

    胡不归躲在帷幔后看他反应,父亲吞下丹药睁开眼,眼里的嫌恶半点不少。

    他的父亲没有任何改变。

    “可我怕他想起,事先毁去了所有的怀愁。”

    “事发后,平日连只蚂蚁都不肯踩的父亲,举着剑追我到锦鲤池。”胡不归叹道,“是靖文公护下我,自此,我为他做事。”

    王絮微一颔首,轻声回道:“你从太医院退下来,也是为了桃花源这些人?”

    “对。”

    几个月前,胡不归看到王絮和明行佛子一起出现,心中有了预感,只是不太确信。

    因此,他一直待在这里,等待他们前来。

    “文公确有遗物留存。”胡不归话音顿住,他抬手轻咳,“殿下也来了吧,他是个说的上话的,不妨叫他看看这泥墙草顶之下,藏着怎样的赤子之心。”

    “文公案头总摆着半块硬饼,他提议,百姓吃不上饭,为官者便该嚼饼咽菜。”

    “山野村夫不懂朝堂纷争,”胡不归放柔声音,“殿下若要取,须得先过了百姓这一关,如今他们要的,不过是文公清白。”

    夜幕降临,大约是有些冷。

    王絮将心头的一点微妙情绪压了下去,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视前方,四处看去。

    周煜的尸身分明落在崖底,如今一看,却不见了。

    徐载盈先前沿着河岸寻找出路,二人分别,王絮寻了个地躲起来,撞见周煜一人沿河踽踽而来。

    她的心隐约澎湃起来。

    有人唆使杀人而假手于人,无非是叫她做替罪羔羊。她以徐载盈的匕首,手刃周煜。

    事发后,她消失无踪。

    只剩下一把匕首,一具尸体。

    杀人的罪名落不到她头上,也算得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这计划,全被破坏了。不过,补救还来得及。

    地下的寒冷加剧了几分,不知从何处起,空中水气愈来愈多,绵绵密密地,裹挟着水珠吹在脸上,透着些轻薄的凉意。

    徐载盈站在棺材前,安静地注视些什么。

    他身形颀长,乌发一泄而下,低垂的眉眼下是清疏冷淡的面容,青衫几近湿透了,他抬起眸,“这里只能进来,出不去。”

    王絮端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到这棺材中。

    棺中端放一枚头骨,头骨左侧缺了弧形的一块,在七尺八寸的空棺里显得格外伶仃。

    王絮仔细地一看:“这是靖文公姜蘅的尸身?”

    “文公早便零落成泥。”徐载盈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绪,“这是……靖废帝姜至。”

    靖国末年,文公失势。姜至冲龄践祚,诸王兵犯阙下。姜至退居太和殿二十余年。

    晋王徐恒柄国。

    而后,八王之乱纷起,今上登上大宝。

    十年前,废帝仓惶出逃,玉带断钩,鞋袜皆失。锦衣卫搜遍京郊,仅得无名无头尸。

    市井茶肆,说书人击节而叹:“生荣死哀。”

    废帝寥寥一生,便被一言以概。

    爬墙虎攀了一壁,绿叶连绵,叶尖带着水珠,时间在此被拉上了帷幕。

    他的头,是谁放在这的?

    突地,棺盖边炸开一团白色粉末。

    王絮站得近了些,尘灰扑面,她闻到一阵苦杏仁味,很快心思转过了几千几百条弯。

    王絮眼睛眯成一条缝,向后退了两步,余光中看见徐载盈眼底掠过一丝惊急。

    “先闭上眼。”徐载盈的声音异常冷静,指尖却在发抖,以绢布擦拭干净她脸上残留的粉末。

    他的绢布擦过她颧骨时,带起层薄皮,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血管,“睁眼。”

    王絮任他托着后颈凑近溪水,在水流冲刷眼眶时,悄悄将眼皮多撑开一分,脸色愈发惨白,话音很平静。

    “我看不见了。”

    有一阵脚步声自崖上传来,山尖隐约露出几个黑影,徐载盈带她躲进了棺材,合上棺盖,道:“没事……待会我再去找一下出路。”

    王絮突地道:“是报应吗?”

    徐载盈指尖一顿,良久方道:“……什么?”

    “一件事,有一件事的报应。”

    王絮闭眼,任由刺痛漫上眼眶。

    想起明行白绫覆眼的模样,明行的情绪总是很平静。他这样善于揣度人心,怕是一眼,便看出她的谎言。

    明行为了救他,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一定是以眼还眼的报应。

    崖上脚步声渐近,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耳畔传来徐载盈的低语,“明行发愿普度众生,若连救人性命也算劫数,这世道才真是无佛可言。”

    “我骗了他。”

    徐载盈垂眸,微抬眼皮:“是他自愿。”

    王絮垂下眼眸,心潮生出起伏。

    她心里有分寸,她的眼睛迟早会好,无非是时间问题。若是这样的一报还一报,上天对她不薄。

    漆夜里,她看不清徐载盈的表情。

    “对不住……连累你了。”她气力不支地伏在他肩头,轻声呢喃,“你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

    徐载盈心脏缓慢地停滞了一下,看她语气平缓,面容平静,忽地扣住她手腕,微微笑了:“你应该多相信我一些。”

    王絮按在他手腕的手有些冰,叫他抓得更紧了些。

    “从始至终,一直是我,仰赖于你的照料。”他抬起眼,黑眸从她脸上划过,“从前是,如今亦是。”

    水一滴滴地打在棺材上。崖壁潮湿,生满了青苔。又是山洞,又是这样漆黑一片。

    旧事如刀割一样疼痛。

    他十岁化名阿满参军,三十二人睡的一个大通铺,他生得羸弱白净,初入营伍,掌心无茧,被同铺扯着头发按在地上灌泔水。

    那时总在月升时,对月思念母亲。

    阿林是第一个递给他酒囊的人,这人聪明油滑,十分照顾他。

    “喝了暖胃。”阿林挤着眼笑,耳后刀疤在篝火下泛着淡红,“昨夜我见你摸那本破书,识得字?”

    一来二去,二人相熟。

    营中规矩:败军之民,男为娈童,女作营妓。徐载盈见过老卒用匕首挑断少男少女喉管取乐。

    徐载盈想阻止,却被阿林拖走,按在干草堆里:“想活就闭着眼。”

    阿林身上有血与劣质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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