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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三嫁太子》 【全文完结】(第3/4页)
也没了。
桂树折了枝,也不过是段枯木。
待回到宫殿中,他发觉案上留书一封,想来是日间失约,程又青所留。
打开一看,未见君子,我心伤悲——芳年。
“芳年……”
劫灰飞尽,明月当空。
徐绛霄吹灭烛火,坐在阶前。洛水浩渺处慢慢透出微光,衔走天边一片残红。
没有镜子,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憧憧身影在天光下无所遁形。
烛影摇红里,天子形单影只。
十年,在时辰下更迭消长的只有影子,而他永远是一成不变的自己。
徐绛霄常在亭中坐,记得那时宫人看穿过冗长的回廊,在桂树下留下长长的影子,他便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看着,宫人疾步而来:“陛下,程府火灭了。”
徐绛霄抬头一望,桂树仍在庭中,只是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在月下折枝了。
他们的理想岁月,只剩下劫灰了。
徐绛霄个字很高,中衣领口微敞,身子微微倾斜过来,隐约清苦的木质香便从锦缎缝隙里渗出来。
“你要带他走,随你。”
他神色缓和,闭了一下眼:“只是我有个问题问你。”
王絮抬起眼帘,慢慢地看他。
徐绛霄没再闭眼,有些锐利地看过来:“你曾说,一生只为一人,是为了谁?”
为流水昨日,为自在将来。
王絮挺直脊背,与对方平视,“为我自己。”
她无需恐惧,不必迟疑,只需向前走,在人生的终点回头看,只有一条路,一条命定的路。
徐绛霄的眸光干净柔软,点起一星火焰似的微笑。
太和宫后墙斜倚着一株老梅,分明开在冻土未消的深冬,花叶凝着血一样的殷红。
枝干虬曲如铁,苔痕斑驳处垂着数枝红绡,每朵花皆低压向青瓦。
这花开得太横蛮了。
云儿也太老实,太年轻,太软弱。
她常以为梅花是人在悬在半空中的骨血。
姜椒的眼眸干净柔软,露出一丝笑意,“叫你陪我在这一处数梅,你不寂寞?”
“不寂寞。”
“数了几朵了?”姜椒不以为意地问。
“殿下,树上一共一千零七朵梅,二百零一朵是花骨朵,十朵是——”
姜椒一箭射穿将落在她头顶红梅,剑锋压下花瓣,扎进树里,抖落了一树红梅。
现下又少了一朵,又要重新数,姜椒的目光耐人寻味:“只有寂寞的人,才会真去数它。”
姜椒是不会寂寞的。
别说她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连宫门都不曾踏出几回,也不在乎世俗传言她是个丑八怪。
她不在乎,废帝不在乎。
云儿在乎。
公主才华横溢,风情万种,世上谁人可比?
姜椒常欺负她。
冬日,她不愿去多领几份碳,害得她冷得遍体生寒。云儿自小生在宫中,没受过苦,受不了,便求着别人做主。
姜椒知道了,似笑非笑:“吃里扒外的东西。”
姜椒罚得她鲜血淋漓,甚至躺不下身。姜椒召她同床共枕,拧着脸骂她贱骨头。
姜椒说她吃里扒外,却又向她袒露秘密。
云儿料想自己死定了。
姜椒鲜少好了脸色,不是阴晴不定,也不是笑容藏着歹毒,她正色道:“你爱我吗?”
这话吓得她魂飞魄散,“奴才不明白。”
姜椒嬉笑着戳她一下:“小云儿,也就你把我当成公主了,我骗你的。”
云儿以为她们会反复地纠缠,直至死亡的来临。陛下不会许姜椒相夫教子、生儿育女,甚至,不叫她离开太和殿。
云儿却也早在某个深夜,将自己的心连同余生,一并交给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不想姜椒就这样以横蛮的姿态闯入又离开。
“我啊,是靖国公主姜椒,靖臣统率,废帝的女儿,最后,才是你的公主。”
“现在,你自由了,云儿。”
姜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太和殿起了大火,烧死了一众宫女侍从,云儿醒的时候,躺在煤灰里,朝野震动,不想一场火,只剩下一个公主。
姜椒带走了她的父亲,将云儿留在了这里,她有个全新的身份,名叫徐靖安。
太和殿的红梅树烧得只剩下枯枝残叶,侍卫奉命移走,重栽了一颗小苗。云儿看着侍卫挥斧落下,倒像在她心脏剜去了一块血肉。
曾鲜活跃动的地方,如今空落落的。
待这颗梅树,重新长大,已过去十年。
十年光阴如钝刀割肉,她顶着徐靖安的名字跌撞求生。那些明枪暗箭的算计、茶余饭后的羞辱,总能精准戳中她怯懦的内心。
是岑安的女儿,她的挚友,替她挡住了所有恶意。
当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姜椒再次出现了。
周煜的洗尘宴上,她约了挚友见面,她很少出宫,方走至灌木丛边,便看到她的挚友挡在周煜身前,被一剑刺穿身体,倒在地上。
她眼睁睁地看挚友倒在血泊中,冰冷的剑刃贴在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持剑人戴着面纱,一双眼带着熟悉的横蛮与残忍,慢条斯理审视她。
周煜从阴影中踱步而出,看了她一眼,略带了些叹息:“又来一个。”
云儿只是一阵心悸。
姜椒回来了。
挚友看着姜椒与周煜,“原来是你。”
周煜神色略显昏晦,张口想说话,将剑向身边一丢,“我没想你死。”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眼前的人真是周世子么?姜椒这些年,就是和他待在一起么?
周煜顿了一下,道:“我不想杀你。”
他似乎很是懊悔,没想过会有人为救他而死。
“可你什么都看到了……”
云儿垂下眼帘,尽量冷静道:“我告诉你我一个秘密,我和你一样,其实我不是——”
寒光在眼前一闪,姜椒抽出完全出鞘的剑刃,映着灯火,闪出一道森冷的光。
对上姜椒的眼睛,云儿一句话说不出了,话锋一转,“其实我不是良善的人,我满心怨恨,从父亲抛下我独自离开的时候,就不是了。”
“我可以帮你们……”
……
姜椒似笑非笑地向她看来,“恨是没法杀掉一个人的,去杀一个爱你的人,给我看。”
雨水混淆着血水冲刷下徐靖安的脸,她跌撞地踩在身下女子被打湿的衣角上,
挚友口中吐出一口浓浊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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