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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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眷微微抬起下巴,笑得很用力,只是声音无端哽咽。

    “难道他刚离婚,我就要与他再续前缘,投怀送抱吗?那我成什么人了?插足别人婚姻之后,再无缝衔接?”

    祝玲玲突然理不清逻辑,弱弱辩解:“不是这个道理。”

    “那是什么道理?”梁眷反问得飞快,她敛住笑,一字一顿似是在劝说自己,“玲玲,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这次回来确实没有动过再与他重修旧好的念头。”

    祝玲玲险些被梁眷绕进去,安静一瞬,她重新抓住重点。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已经离婚,乔嘉敏的孩子确实不是他的,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五年来的每时每刻,除了陆家的长久稳定,他想得就是如何离婚,然后干干净净地去找你。”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梁眷遏制不住,只好将脸掩在膝间,任由冰凉湿润弥漫在膝头。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她今天已经试探过了他心意,尽管如此不择手段。

    夜色深沉,微弱的月光落在梁眷耸动的双肩上。祝玲玲于心不忍,只安静地陪她,陪着她就此想通,不再苦苦折磨自己。

    指针划过,月亮西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眷平复下来,长长的头发垂在膝边,却仍旧没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玲玲,我们分开了整整五年,不是简简单单的五天、五个月。”

    “那又如何?”祝玲玲抿住唇。

    泪水悬在眼睫上,梁眷抬起脸,微笑着说:“我们分开的时间已经远比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了,他或许还是从前的他,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光凭从前的几分爱,没办法轻描淡写地将一切翻篇。”

    梁眷所说的话实在太文艺,祝玲玲听不明白。她只得竭力记住字字句句,而后等到第二天再原封不动地复述给陆鹤南听。

    意料之外的,祝玲玲没看见陆鹤南失魂落魄的脸。

    相反,弥漫在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戾气倏地散了,眉眼也渐渐变得平和,只是周身气息仍紧绷着,一个人站在黄昏下抽了很久很久的烟。

    最后在满地飘飞的烟蒂中,他淡淡地说上一句:“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可以等,等到新故事发生,旧故事落幕,等到爱意足够抚平这五年。”

    ——时间无论多久,只要不是不爱我就好。

    梁眷私以为自那天的不欢而散之后,陆鹤南短时间之内定是不会再来了。所以第二天开工,在拍摄现场再次瞥见那道颀长的身影,她不受控地晃了下神。

    他没上前与她打招呼,甚至连意味深长的眼神对视都没有,只淡淡地点了下头,便转过身重新投入到正在进行的电话会议中。

    一连半个月,雷打不动,天天如此。

    久而久之,除了梁眷与郑楚默之外,剧组里的其他人也都逐渐习惯了陆鹤南的存在。

    胆子稍大一些的,也敢屏住呼吸同他寒暄两句,临别时再红着脸,讨上一支被徐德胜吹嘘得出神入化的香烟。

    佟昕然更是自作主张将一间废弃的杂物室收拾出来,给陆鹤南做临时办公点。

    当然,这一切也都在梁眷的默许之下。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平坦顺遂,泛不起一点涟漪。

    自认为知晓内情的徐德胜第一个看不下去,趁着中午放饭收工的间隙,挪到陆鹤南身边,熟练地与他咬耳朵。

    “哪有你这么追人的啊?”

    陆鹤南散漫地笑了笑,将烟含在唇角,但没点燃:“我怎么了?”

    “天天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干瞪眼。”

    徐德胜壮着胆子瞥了陆鹤南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那个郑楚默,天天围在梁导身边,谁能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想法!”

    话匣子就此打开,徐德胜说到兴头上,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身边坐着一个宛若天上月的神仙人物,混不吝地狠狠啐了一口:“老子看那个小白脸是真他妈的碍眼!”

    陆鹤南将烟从唇边移开,顺着徐德胜的目光遥遥望了一眼,只一眼,夹在两指间的烟管就险些被掐断。

    ——阳光下,梁眷与郑楚默站得很近,肩膀贴着肩膀,两个人垂眸共看一份剧本。微风吹过,卷起梁眷松散的发尾,发丝飞舞,有几根堪堪擦过郑楚默的脖颈。

    嗯,确实碍眼。

    再看下去就是自虐,陆鹤南机械地移开自己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玩着指尖已经皱软的烟管,摆出虚心求教地架势。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坦白说,陆鹤南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然也不会按兵不动,冷眼看着敌人攻城略地半个多月。

    按照梁眷的想法,她是想让这份停滞五年的感情顺其自然的向下发展,所以大张旗鼓的浪漫,一定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陆鹤南心里隐隐有个轮廓模糊的缩影,但他却迟迟拿不准主意。

    徐德胜清了清嗓子,好为人师的劲头拿捏得恰到好处:“要我说,梁导对郑楚默根本没想法,你可以先把心放回肚子里。”

    第一次不耻下问的陆鹤南没什么经验,徐德胜甫一开口,就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那难道她对我就有想法?”陆鹤南弯了弯眉眼,问得好以整暇。

    徐德胜犹疑了一会,目光在梁眷和陆鹤南的脸上来回游移。

    几秒钟之后,他扭捏地说:“我也不知道,但她看郑楚默的眼神和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和看我们其他人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梁导不敢跟你对视。”徐德胜眯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番,“她看你的时候,眼波流转的那个温柔劲儿,更像是个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陆鹤南轻笑一声,徐德胜也不知道这话是否说到了他的心坎。只见陆鹤南深深沉沉地舒了口气,淡漠地扬了扬指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要我说,让一个女人认清自己爱意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意识到自己心疼你。网上不都这样说吗,爱到最后,就是看见她站在风口吹风,你都心疼。”

    陆鹤南不信,睨了徐德胜一眼:“这是什么谬论?”

    这声质疑戳到了徐德胜的痛处,他急得跳脚:“怎么能是谬论?想当初我就是靠这招拿下我媳妇儿的好吧!”

    “遥想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有一个像郑楚默似的小白脸在追求我媳妇儿,我气不过在深夜里和兄弟喝了个酩酊大醉,痛哭了一场。后来又跑到她寝室楼下,把她喊下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说,只呆呆地看着她。”

    忆起青葱岁月,谈到爱人,徐德胜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少见的温柔:“后来我媳妇儿跟我说,那晚她看我哭到双眼通红,却咬牙没抱怨一句的时候,她心都要碎了。”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时候。”凉风蓦地灌进嗓子,刺得陆鹤南喉咙发痒,他抬手虚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徐德胜拍了拍陆鹤南的肩膀,有些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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