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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雪落之前就分手》 150-160(第16/21页)
离别那年,已经决意定居港洲的梁眷,在正式入学港大,攻读导演专业硕士学位之前,曾托林应森给他带过话。
她说要与他干干净净地划清界限,谁也不要轻易打扰对方,亦或是窥探对方的生活。彼此都不给对方留念想,也都不给自己留余地。
陆鹤南信守承诺,除却娱乐媒体主动报道的那些新闻外,他对梁眷的生活现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离别后再重逢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孤枕难眠的这五年里,他曾想过无数遍,有些时候他自己也认为,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梁眷身披白纱,风风光光嫁与他人。
面对这个结局,他能做的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思绪回笼,陆鹤南淡笑着轻轻开口。
“如果你嫁了一个好人,那我一定祝福你,从此以后销声匿迹,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
“如果他对你不好……”
陆鹤南顿了一下,下颌线咬得很紧,他轻抚梁眷的长发,直至找到当下幸福的实感后,才找回声音继续说下去。
“我一定帮你离开他,再之后,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我就乞求你,乞求你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梁眷的眼眶渐渐湿润,她吸了吸鼻子,下巴微抬——幸福的时刻,不该有眼泪落下来。
“就爱人这一点来说,我不如你。”她目光躲闪着,眼睛仓惶如迷失在丛林中的鹿,不敢轻易和陆鹤南对视。
“我没有你那么坚定,给出去的爱也瞻前顾后,不像你那样毫无保留。”
说到最后梁眷破涕为笑,身子僵硬着,任由陆鹤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而她继续一字一顿,近乎残忍的用力批判自己那看上去不够深情、不够与陆鹤南匹配的灵魂。
“我只是跟你爱过一场后,眼光变得挑剔了,才没有再爱上谁而已。”
陆鹤南静默地将梁眷口中这些严苛、严重的字眼听到心里。
那又如何?她爱得比他少又如何?
陆鹤南一直都能算明白这笔账,像梁眷这样好的姑娘,如果没有遇见他,也会遇到一个全身心爱护她、尊重她,能与她携手走到白头的男人。
但他不可以,利益盘根错节、几乎让人窒息的家庭;好似作茧自缚、与宣判死刑无异的先天性心脏病……
他曾经只有她,未来也只要她。
然而这样骄傲的姑娘,如今沦落到这样自怨自艾的境地,不过是因为二十岁那年遇到他,爱情这条本该浪漫顺遂的路,才会走得这么艰难。
是他耽误了梁眷。
所幸老天眷顾他,给了他机会去弥补。
“如果你非要这样说的话——”陆鹤南用力将躲在自己怀里的梁眷扶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执着又认真地望向她的眼底。
“那我要感谢五年前的我,感谢那时的我那么爱你,给了现在的我一个可以重头再来的机会。”
感谢一切还一如从前。
感谢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159章 雪落
第二天早上开工, 当消失一整晚的梁眷,带着全剧组朝思暮想的一对腕表,准时出现在拍摄现场的时候, 差点引咎辞职的道具组负责人捧着那对表,差点感动得老泪纵横。
摄指谭子烨趁其不注意,将表抢到自己手里,又甩开众人跑到院落外, 在太阳光下诚惶诚恐地摊开掌心,并排而放的两朵“雪花”在盛夏的阳光下散发出细碎的光。
——这是两朵永不融化的雪花。
“这对表可真精致啊, 款式放到现在也依旧新颖, ”谭子烨打量了半晌,光芒折射进他眼睛的刹那,他依稀记起些什么,不由得喃喃自语。
“诶不对啊……这怎么那么像八年前罗意仕的季节限定款?”
一路追到院外的美术指导庄晓谦抱着胳膊,闻言睨了谭子烨一眼,阴阳怪气道:“哟,真没想到你这个俗人, 还知道时尚圈的事呢?”
几个入行晚的小辈没听过这样隐秘的豪门秘辛, 眼下嗅到点八卦的苗头, 都不约而同地软下语调, 央求见多识广的庄晓谦讲讲过往的那段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庄晓谦老神在在地眯了眯眼。
无非就是一个听上去很俗套的、痴男怨女的故事——
一个人傻钱多的豪门公子哥, 在追爱路上为博美人一笑, 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市值二十万的轻奢腕表,炒到六百万, 翻了整整三十倍。
震荡了整个奢侈品界不说,还颠覆了所有业内人对腕表价值的预判。
然而, 奢侈品品牌的保密工作做得一向到位,时至今日,他们这些八卦又无聊的看客,踮起脚尖、挤破脑袋也仍旧无从得知当年那块表是被谁给拍走,又送给了谁。
不过眼下,这个尘封八年的秘密,好像冷不丁有了正确答案。
“所以这块表,会不会就是……”反应永远慢半拍的谭子烨眼睛亮了一瞬,欲言又止。
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的庄晓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径直抬腿走人,懒得再理傻子。
合着他们的梁大导演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和陆先生勾搭在一起了?谭子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不不、措辞严谨点说,那不能叫做勾搭,应该叫做……浪漫又暧昧的开始。
与院外热热闹闹的八卦吵嚷不同,十几米之隔的院内此时正流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徐德胜倚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烟,却忘记点燃,狐疑地视线在相对而坐,中间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陆鹤南和梁眷身上来回打量。
“有屁快放。”黎顺友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放下茶杯,抬腿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
徐德胜移开含在嘴里的烟,清了清嗓子,没头没尾地问:“怎么是梁导在喝药?感冒生病的不是陆先生吗?”
正小口抿着感冒冲剂的梁眷闻言不免心虚到嗓子发紧,温热的药汁滑进喉咙,她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受惊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陆鹤南,半恳求半威胁地要他替她解围。
陆鹤南挑了挑眉,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扯了一张纸巾递到梁眷手心里,示意她擦擦唇角后,才落拓地坐回椅子上,顶着众人灼热的目光,施施然解释。
“梁导为了表示借表的诚意,不惜彻夜留在我家,身体力行地贴身照顾我,连被我传染了也浑不在意。”
梁眷垂着眼用力吞咽了两下,荒唐一夜的记忆被唤醒,她只觉得除了喉咙以外,还有潺潺不止、闭合不拢的肿胀某处也格外的痒。
好一个身体力行、贴身照顾!
好端端的、清清白白的八个字自他舌尖缠绕之后再吐出来,怎么就莫名变了一番滋味?
如若不是当事人,她真的要忍不住为他鼓掌了!
知晓内情的祝玲玲嘴角一抖,别过脸,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才堪堪憋住笑,而后又装腔作势地拍了拍梁眷的肩膀,打趣道:“真是太不容易了,梁导这是为艺术献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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