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妹: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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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处不久传出消息,公主乃是先帝病中思念,才由近侍接回,自然无人能置喙什么。

    七公主尚未成婚,从前倒是无人操心这闲事。可她与新君亲厚,如今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动了心思又暗中权衡者不在少数。

    卫怜沉浸在哀痛之中,全无心思理会种种目光。

    她在前往丧仪的路上,偶然遇上一位青年官员。那人向她施过礼,轻声道:“望殿下节哀顺变……多加餐饭。”

    卫怜后来才知,此人就是魏衍。她曾十分期盼着见他,如今见与不见……也无甚要紧了。

    国丧期内,公主只得守在内帷,卫琢却须居庐守丧,受百官谒拜,一刻也抽身不得。灵堂之上,他遥望卫怜一动不动的侧影,至多也不过片刻,便不能再看。

    大殓仪式结束,卫怜疲惫不堪,回去草草洗漱完,便躺下了。

    她夜里睡得不大安稳,朦胧中被一声冬雷惊醒,身子一颤,残存的睡意潮水般消退。

    这一年的天象万分古怪,连带着宫中古怪事也层出不穷。模模糊糊地,她又想到父皇那两根拐杖,及那张枯瘦浑浊的面容。

    卫怜至今都记得,母妃临终前望着窗外,含糊不清直喊“阿娘”,说阿娘来接她了。那父皇又是看见了什么?他想打什么?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又一道闪电劈下,映得窗外草木也如摇曳的鬼影。卫怜的后颈忽地一凉,像被人吹了口气,寒毛直竖。她想去外面找犹春,身子却僵着,不敢探出头。

    门先一步被推开了,脚步声轻而急促。黑洞洞的被窝被掀开一小道缝,微凉的空气裹着一丝熟悉的冷香扑到她脸上,又与从前有些不同了,闻起来像是龙涎香。

    卫怜闷得发丝都是汗,却浑然不觉。她脑袋被卫琢捞了起来,又隔着被子被他环住。

    犹春睡在外间,连日操劳让她睡得很沉,方才惊醒,刚想去瞧公主,便见卫琢快步走了进来。

    此刻立在殿门外,她瞧见卫怜蜷在他怀里,身上裹着被子,垂落的青丝随着抽泣一颤一颤的。

    “取些热水来。”卫琢吩咐道。

    卫怜眼眶湿漉漉的,心里也觉自己软弱,可眼下就是没法子推开他。这些日子积压的心慌难过翻涌而上,眼泪滴滴答答,染湿了他肩上的衣料。

    浸了水的素帕温热又柔软,逐一拭过卫怜的额头、脸颊,直至唇角。

    她抽噎渐止,攥住了卫琢握着帕子的那只手,沉默许久,才问他:“皇兄,十三弟呢?”

    卫怜眸中还蒙着水雾,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卫琢一怔,随即笑了笑,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十三弟偶尔染上了风寒,想来是乳母不够尽心。我已调了妥帖的人过去,小妹担心什么?”

    父皇生前的心思昭然若揭,忌惮着他日渐长成的儿女。就如光华渐盛的明珠玉器,愈发衬出自身的迟暮衰败,又怎及幼子懵懂无知,天然地依赖他。

    时至今日,再去探究父皇属意于谁,已然毫无意义。可……这不到两岁的幼子,当真能在深宫之中活下来吗?更何况……卫琢的血脉……

    “父皇从前是最疼爱十三弟的,他年纪还太小……”

    “小妹为何总是担心别人?”卫琢沉默了一瞬,才淡淡开口:“若说疼爱,倒也未必。父皇生前招揽了几个妖道,术法需以幼子之血温养己身,以期祛病延年罢了。”

    卫怜不敢置信,低头无措地说:“怎么会这样?”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幼子无辜。看在十三弟与我们一般,父母都不在人世,请皇兄……多照料他几分吧。”

    卫琢眼睛微微弯着,目光落在她脸上,并未立即回答。直至卫怜攥他攥得更紧,才轻声说:“好。”

    “皇兄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骗人。”卫怜小声道。

    “我不骗小妹。”

    卫怜被他盯着,鼻尖忽地一酸。直觉他此话,并非单指眼前这桩事。

    她闷了许久,才再次开口:“你骗了沈聿。”

    卫琢不急也不缓,微微笑了一下,又说了一遍。

    “我不骗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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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2

    不知何时,雷声已经停歇了。

    昏暗的寝殿内,卫琢双眸隐隐发亮,定定看向她。

    卫怜恍惚着,想起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岁月犹如轻快的夜风,从她身上带走了许多,也留下了许多。

    去与留之间,总有些东西应当隽永如故。

    “兰若的话,我听见了。”

    卫怜忽地倾身,如幼时般紧紧抱住他,眼中渐渐漫上泪光:“有血缘如何,没有血缘又如何?难道我们过往的感情就不是情分了吗?我与你,还有二姐姐,没有什么心事是不能说,也没有什么吃食是不可以分享。你如今当了皇帝,再无人能再欺负我们……你应当将‘那个身份’忘了,永远都别再提起。”

    她眨了眨湿润的眼:“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我兄长。也请,像从前一般待我就好。”

    卫琢几乎记不清有多久了,卫怜总爱回避着他。此刻主动提及兰若,他心头涌起狂喜,脑海翻出无数念头,只待将过往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她。

    然而卫怜偏偏什么也不问,只是这样抱着他。

    他嘴唇微动,盯着她眼下盈盈泪意,想俯身吻住这片潮湿。

    可终究只是静静盯着她。

    “……我努力过了。”

    他声音很轻:“不止一次。”

    是百次、千次,和万万次。

    卫怜伏在他肩上,身子轻轻地一颤。

    ——

    翌日清晨,雪后的天光透亮。

    庭中那两株红梅,枝条被积雪压得沉甸甸往下坠,风一拂过,便颤颤抖落些许。

    卫怜默然在窗前站了会儿,正要出门,少府的宫人先一步来了,手里提着一对鸟笼,外面还覆着厚厚的绒布。

    她愣了一下,待宫人掀开布,才看清笼中竟关着春宴上的那双雪雁。

    这着实是意外之喜,卫怜伸手摸了摸它们的羽毛,宫人在旁解释,这双雁当初是卫琢设法保了下来,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卫怜想到贺之章,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犹豫片刻后,还是吩咐道:“找人好生照料着吧。”

    外面天寒地冻的,它们又能去哪儿呢?

    翱翔蓝天固然自在,可稍有不慎便会遭遇风波。倒不如暂且锁入这金笼,虽失了自由,却至少能安稳厮守、再不分离。

    卫怜很快带着犹春出了殿门,往东华门走时,察觉有宫女悄然跟在后面,便回身对她道:“你不用跟着我。”

    她语气坚持,宫女只得退下。

    卫怜也是昨晚才得知,贺之章至今还被关在廷尉里。整个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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