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收好这份旅行攻略[无限]: 380-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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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硬,怎么还低下头求起来了,你突然这么听话,我可不敢把孩子交给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牛棚里,那群凄厉的牛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整片空气中,只剩下男声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一片死寂中,镜头里直立的牛蹄,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牟——!”

    牛蹄晃动着发颤抖,膝盖直直的砸在土地上,那一声跪下来的动静,让人听了都觉得剧痛无比。

    “……”

    镜头外的男人没有说话,那双皮靴却慢慢动了起来,一点点绕到了牦牛的身后。

    下一秒,只见一阵寒光乍现!

    镜头被晃得几乎看不清,然而寒光闪过后,牦牛跪着,皮靴站着,似乎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面前那一小片灰棕色的土地,一点一点,被滴滴答答的血液,渗入最深处的土壤中,染成了深沉的红褐色。

    “滴答。”

    “滴答。”

    “滴答。”

    三滴血液落下,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高大壮硕的牦牛犹如高山崩塌,轰然倒在地上。

    长长睫毛下,那双空洞的牛眼睛,对着镜头,一动不动的睁着。

    “……”

    血液瞬间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真麻烦。”

    一片死寂的牛棚里,只剩下镜头外的男声在不耐烦的抱怨。

    “奴隶就是奴隶,你们这群自以为有骨气的奴隶最麻烦,真觉得自己能翻身?”

    “一群牲畜而已。”

    扔下一句话,皮靴顺畅的跨过牦牛的尸体,离开之前,有什么东西裹挟着茅草,被重重扔在了血泊中。

    那是一个面色青紫的婴儿。

    他的脑袋上没有长着牛角,露出的脚丫没有长着牛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面孔,天真无邪的睁着眼睛。

    那双水灵灵的眼球,却已经被掐的凸出眼眶,再也不会动了。

    “以后再让赞普大人发现,你们这群牲畜私藏新生儿,妨碍新的农奴转化,就不是死一个这么简单了。”

    镜头外,皮靴冷漠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们是农奴,是藏区劳作的牲畜,生出来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也是农奴,这辈子都只配把骨头砸进耕地里,永远也别想翻身。”

    “不听话,就等死!”

    伴随着最后一句震耳欲聋的警告,皮靴踩着一地泥泞的血水,发出重重的踩踏声,走出了牛棚。

    “……”

    牛棚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

    代价是一头牦牛的性命,和一个由牦牛生下来的婴儿尸体。

    “嗡嗡……嗡……”

    方才夺路而逃的苍蝇,又轻飘飘的在两具尸体上落了下来。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苍蝇似乎格外恐惧,即使品味着尸体血肉的美味,却仍然在不停的哆嗦。

    南喀在相机液晶屏外,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苍蝇在哆嗦。

    是镜头。

    那隐藏在茅草后的镜头,几乎是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皮靴一走,镜头背后的持有者,根本攥不住相机的框架,稍微碰一下,就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又是一阵令人心中发毛的死寂,直到皮靴消失在镜头之外,重重的踩踏声彻底消失不见,镜头才一下从茅草堆中冒了出来。

    镜头里没有罗田,也没有罗田的声音,只有飞快掠过的晃动景象,和持有者急促恐惧的喘息声。

    快跑。

    快跑!

    镜头垂下照着地面,以让人眩晕的速度剧烈晃动起来!

    苍蝇一闪而过,红褐色的土地一闪而过,牛棚木栅栏一闪而过,就在即将冲出牛棚大门的时候——!

    镜头的晃动骤然停了下来。

    “啪嗒。”

    一双皮靴突兀的出现在镜头里。

    “还有一只可怜的小老鼠,偷偷藏在茅草堆里,”男声笑道,“以为我看不见吗?”

    下一秒,镜头被整个掀飞出去,直直的从空中滑过一条线!

    “哗啦——!”

    在镜头剧烈晃动旋转的最后几秒钟,罗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蔚蓝的天空,远处巍峨的雪山,还有一声遥遥的牦牛叫声。

    接下来,显示屏便一瞬间黑了下去。

    “滋啦——”

    雪监狱内,整个液晶显示屏彻底报废,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科技光亮,很快便如同那声牦牛嚎叫,彻底消失殆尽。

    只有冷冷的雪光,顺着监狱封闭的缝隙内渗透进来。

    照亮了南喀被长睫垂盖出的浓稠阴影下,那双明明灭灭的眼瞳。

    第386章 残酷的真相

    “……”

    冷风灌进空荡荡的雪监狱,夹杂着一丝雪山凛冽的雪沫,包裹住南喀沉默的口鼻。

    然而不知为何,南喀却从这股凛冽的寒风中,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月盈味,浓烈的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低着头,看着手中已经报废的漆黑相机,一动也没有动。

    南喀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那个从外面来的女孩,一阵寂静过后,在牛棚里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走下土坡,一刀扎进侍从的胸膛。

    想到那一天,一只牦牛从牛棚中旋风般冲出来,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头也不回的在草原上奔跑,奔向遥远的雪山。

    落天,罗田。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个女孩为了自己的性命,无数次挣扎,最后被迫向牦牛举起刀子的时候。

    四目相对间,女孩看着牦牛透亮的圆眼睛,看着瞳孔里自己行凶的影子,突然发现自己即将杀害的牲畜,竟然是已经失踪的同伴。

    她会想些什么?

    那头由人形幻化而成的牦牛,听到隔壁一声声凄厉的嚎叫,门外曾经的同伴们欣喜讨好的声音。

    它听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的介绍,自己从那些牛羊身上,为赞普查找到了多么珍贵、多么难得的皮囊骨肉。

    它会想些什么?

    怪不得那个女孩会发疯。

    怪不得那头牦牛要逃跑。

    它和那些在年复一年的鞭打、虐待、劳作中变得麻木空洞的牦牛不一样,它已经亲眼看到过了,乞求只会让死亡来的更快,让性命变得更廉价。

    所以它面对着无数拿着鞭子的侍从,面对着不知会从何处射来的箭羽,依旧义无反顾的向雪山跑去。

    只有它知道。

    屈服不能得到救赎,只有离开,才能真正的解脱。

    可惜它失败了,那个女孩也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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