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夺取: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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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搭线来着,结果半路杀出个意外, 方时奕临时上门,刚从外地回北河市,公司和房子都还没去呢,立马便让秘书开车将自个儿送到和平巷。

    给二爷送上乘的茶叶来了,外地搞到手的上等品佳货, 二爷平素里最好这一口, 方时奕蛮会投其所好, 上回被二爷连人带礼腿出门, 这次不再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补品,可算是送到了老头儿心坎上。

    二爷不了解三人间的弯绕, 在他这儿贺云西和方时奕就是亲戚,虽然两家多年前闹了嫌隙,但已经九年了, 再滔天的深仇大恨持续至今。

    来都来了,有贺云西在场,二爷没好对方时奕表现得泰太过,更是滴水不漏地未透露出方时奕和陈则以前那档子不同寻常的恋人关系,以为贺云西一概不知情,理论上应该是不知道。

    陈则和方时奕刚谈上那年,都读大学了,贺云西大他们一些,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时贺云西已经带着贺女士搬离新苑,不住这边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现下的情形。

    桌上备着几碟熟食,全是下酒菜,卤牛肉、酱板鸭,还有凉拌的夫妻肺片和切得薄薄的耳叶,熟食蒸锅里呢,只等人齐了就端出来。

    来都来了,二爷今夜格外有待客之道,故作姿态地清清嗓门,暗中示意陈则别坏事,不论如何先谈正经的,旁的后面另说。

    “既然都到了,那就跟着喝点,坐吧,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二爷拉陈则一把,招呼贺云西坐正上方,“小贺,你来,正好咱们四个一人一边,你挨着我。”

    转头对着方时奕又是:“时奕你坐对面,靠阿则吧。”

    方时奕没意见,跌进陈则冷然的眸光中,也不躲闪,淡定得不像话。

    “嗯,谢谢王叔。”

    陈则干杵不动,步子半天没挪一步,二爷使唤他:“去厨房把菜端出来,都在蒸锅里。灶台上还有两道没热的,锅放不下,你开火热一下。”

    趁机隔开陈则和方时奕,担心陈则狗脾气发作,打发他去厨房冷静一下子。

    陈则脚下扎根,二爷悄摸拧他一把,眼睛快挤成缝了,硬是将人推开。

    回头一脸笑意,拿酒出来倒上。

    今儿喝茅台,下血本了,一整就是两瓶。

    “都能喝白的吗,晚点还开车不你俩?”

    方时奕晚点有司机来接,能喝酒,贺云西更行,住附近不影响。

    “我来,王叔您坐。”方时奕自觉,分外明事,不等二爷动作就把酒双手接了过去,他来开,逐一倒上,最先递一杯给二爷,倒完了,再回身看看厨房,放下酒瓶要去帮忙,“我去看看他。”

    他去还得了,待会儿指不定得翻天,二爷拦住,迂回说:“等着就行,不碍事,阿则一个人能顾过来,也没几道菜。”

    可惜二爷低估了方时奕的决心,他今晚不是冲着这顿饭来的,而是那个人。

    “您先吃着,应该快可以了。”

    没好拦得过于明显,二爷抓了个空,转头见贺云西只身坐定,动也不动,面上表情未明,看不出情绪。

    只能由方时奕去了,单独照顾贺云西,这位才是今晚的主要客人,虽然根据眼下的趋势来看,事儿多半是明谈不了了,可邻里邻居的,有的是时间,不着急,过了今天后面再说也成,重要的是这顿饭得吃好。

    “那他俩去弄,小贺,来,咱们走一个,碰一杯先。”二爷周周到到,末了,夹一筷子牛肉到贺云西碗里,“上次请你吃饭就没喝尽兴,今天难得肯赏脸又来我这儿,尽管敞开了喝,千万别见外。”

    贺云西兴致不高,可非常给二爷面子,人敬他,他放低杯子碰一个,仰头全灌了。

    “二爷你客气,不要跟我见外才是。”

    二爷笑眯眯:“都是一家人,你和陈则他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们客气啥。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弄了点,今晚热菜我下的厨,可能没有上回馆子打包的合你口味,你将就一下,当自家就是了。”

    “劳烦你了。”

    “嗐,这讲得什么话。”

    那俩进厨房了半天不出来,很久没动静。

    热个菜比现炒都费劲,隔着一道墙看不见,也不知道在搞哪样名堂。

    当着贺云西,二爷没好扯开嗓门催促,时不时打量那边一眼,额头的皱纹拧成川字。

    不一会儿,正当二爷按耐不住要起身了,里边终于传来响动。

    砰。

    不锈钢盆重重摔案板上,响声极其突兀。

    二爷要站不坐的,抻长脖子打望,终于忍不住大声问:“热了没,是不是燃气灶又打不着火了?”

    这借口够蹩脚显眼,陈则一个专业干维修的,修燃气灶比喝水还简单,哪能这么久了还打不着火。

    里面没人回应,二爷白吼一嗓门,纯粹浪费力气,还让那俩的暗涌流动暴露得更加瞩目。

    俩没长眼的东西干啥呢,也不分分场合,什么事不能过了这顿再说?

    脸上有些挂不住,二爷不耐烦咂摸了两声,急性子等不了,当即就要起身过去瞅瞅究竟怎么回事。可接着贺云西拉住他,反过来为之夹一块白切鸡,神色自若,仿若察觉不到那两个的端倪:“这个是不是街口那家广东人开的铺子那里买的?”

    二爷压下急躁:“对,是那家。”

    “以前就开着的,好多年了,一直都在。”

    “可不,你们小时候就在了,二三十年了都,刚开店那会儿你妈还抱着你,陈则还没出世,怀着呢。”

    “老板还是原先那个?”

    “换他儿子了,老胡退休回广东乡里养老了,把店早交给了小安。小安你还记得不,就四五岁了还穿开裆裤整天哭鼻子那小子,老像跟屁虫一样老粘着陈则。”

    “嗯记得,有印象。”

    “你还跟人打过架,也就几岁大,他被打哭了回家告状,你妈收拾你,你跑陈则家里躲着不肯出来,以为你走丢了,吓得满大街到处找。”

    二爷惯会揭短逗趣,嘴贫的毛病改不了,讲起旧事头头是道。

    那是贺云西六岁大的事了。

    陈则小时候就是孩子王,长得又标致好看,家里有钱,大方,玩具多到见人就送,和平巷的小孩儿都乐意跟他混。贺云西则比较安静,是个闷葫芦,三脚踹不出一个屁,孤僻不招待见,陈则是他唯一的玩伴。

    其实也算不上玩伴,严格意义上,对陈则不算是。

    陈则那会儿就是中央空调,跟谁都要好,小小年纪就颇具江湖大哥的气质与做派,对贺云西也不过是看他是一个小区里的邻居,所以仗义带他,罩着,不让别的野小子总欺负他一个没爸的可怜儿。

    至于贺云西为什么跟小安打架,大人们不知情,好像是为了抢东西还是什么。

    小孩嘛,哪有不起矛盾摩擦的,只是可惜,后来都长大了,年少时成天一起到处撒欢儿的伙伴却变得像陌生人,生分疏远起来了。

    二爷感慨,比当事人还真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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