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人家: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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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最贴切的词,“是…能点醒我、给我指路的好夫子。”

    那声“夫子”,带着点孩子气的亲昵。

    “爹,娘。”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紧张和希冀,“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我…”那两个字在舌尖滚了好几圈,终是冲破唇齿,“我喜欢她!你们放心,我自己清楚,这不是感激。”

    “我不管你们怎么看这事儿,”她对着墓碑,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倔强地解释,“反正就是这样。”

    停顿了一下,她小声咕哝,“你们要是在多好。肯定能懂,就算不懂,也没法子,我不管了。你们要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昏了头,那就骂好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骂也没用,打也不行。”

    那语气竟透出几分理直气壮的赖皮。

    白潋俯下身,额头重重地磕了一下。

    “不管以后怎样,我富也好,穷也罢,心里都念她的恩情,敬她,护着她,对她好。”

    她俯下身,“爹,娘,安息吧。我走啦。”

    最后几张纸钱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唯有几缕青烟,不舍地缭绕着。

    清明忙完,没过多久,就到了酒楼开业的时候。

    自酿的酒已经备好,按照推算,能撑两个月的,这样等两个月之后,他们新酿的酒,很快也就会娘好。

    六月的骄阳晒得地面滚烫。

    桑麻镇最热闹的那条街上,一幢崭新的三开间门脸儿张灯结彩。

    崭新的朱漆大门敞开,门楣上挂着一方覆了红布的大匾额,两边缀着大红绸扎的花球。

    台阶扫得一尘不染,后院里几口大灶烧得正旺,青烟袅袅,热气蒸腾。

    伙计们穿着裤褂,扎着白净的汗巾,跑进跑出。

    伏棂今日穿了身墨青色的绸面襕衫,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里外。

    请来的舞狮队锣鼓喧天,狮子上下翻腾,引来无数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把半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炸响。

    “吉时到!贺伏小姐新铺开张!百福楼——揭匾喽!”伙计们嗓音洪亮。

    红绸被猛地扯下,“百福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一天。

    长条凳、八仙桌流水似的摆开,各色冷热菜肴、精致点心、浓香肉菜流水价儿地端上。

    四邻八舍、镇上有头脸的纷纷道贺,一时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热闹得屋顶都要掀开。

    这来吃饭的,可不止那些拿着烫金请帖、穿绸戴缎的老爷太太、乡绅们。

    真正的热闹,在最被香气哄进来的人里头。

    闻着信儿、从街上集市上跑来看新铺开张的贩夫走卒、普通镇民,原本只是挤在门口看个热闹。

    可那香味,那里面热火朝天坐满了人的场面,还有伙计们响亮的吆喝和笑脸,就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们往里走

    那些伙计嘴里不停地报着菜名。

    “哎——清蒸大白鲢出锅,当心烫手!”

    “酱烧肘子,肉烂骨酥,一桌一份——!”

    “新出笼的白胖大馒头,管够管够!”

    “嘿,李大哥,开张听说前两天水酒白送?”一个挑担子的汉子跟旁边熟人搭话。

    “牌子上写了,水酒茶水真不收钱!”熟人指着门口竖着的红纸招贴,满脸兴奋。

    “那还等啥,饿着肚子看啥热闹?进去坐坐呗,尝尝这新酒楼的味道。白送水酒啊!”

    几个人一拍大腿,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呼啦啦就往里闯。

    与伏棂想的一样,自酿的酒很快火了起来。

    白潋看着那气派的门楼和在人群中周旋得游刃有余的伏棂,心里替她欢喜。

    这偌大的酒楼,伏棂一个人自然看顾不过来,好在如今有了小瑶分担。

    待开张的热潮稍歇,她便把小瑶叫到了跟前。

    “这摊子,就交给你了。”伏棂开口,“从管事支应到账目进出,从采买验收再到伙计调度,都得你学着张罗起来。”

    小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噎了回去。

    “怕了?”伏棂眉梢微挑,眼波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声音依旧不高不低,“乌镇那里,你理得不差。这几天我在,带你各处走走,瞧瞧门道。前面三天,你看我做,最后两天天,我看你做。”

    伏棂做事雷厉风行,教人极有章法,言简意赅。

    从柴米油盐堆积的后厨到只闻算珠声的账房。伏棂亲自教她看每日流水里的关键节点,什么钱必须死盯,食材鲜度如何把关,跑堂头儿该怎样支应。

    尤其后厨每日的耗用与隔日的采买账目,是重点中的重点。

    “琐碎处最容易藏事,”伏棂指着账本上几笔不起眼的出入,“每日采买登记,入库清点,最后是开单子耗用,这三样要对准了。灶上管事的嘴一张一合报数不行,得你自己留心去看,去量。”

    小瑶一刻不敢懈怠,她有在百福铺子管事的底子,脑子活络,做事又沉得住气,碰到难处立刻就问。

    最后一日的黄昏。

    看着小瑶有条不紊地安排打烊盘点后,伏棂简单明了地交代,“就照这个路数走。事情多,别急。拿不稳的主意,或是有大的变故,让可靠伙计传话给我。村里那头还有不少事情,我明早就回。”

    小瑶深吸一口气,身板挺得笔直,声音清亮了许多,“是,小姐放心,小瑶定当尽心竭力。”

    小别安排在清晨。

    此刻要分开,小瑶心里涌上浓浓的难舍,还夹杂着对即将独自挑起大梁的不安。

    她抿着唇,眼眶微微有些发涩。

    “小姐……”声音里透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伏棂停下要上马车的动作,转过身。

    白潋站在一旁听两人说话。

    看着小瑶强自镇定的模样,她伸出手,带着托付般的鼓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什么这样子?不过是一个镇上回村里罢了,又不是千里迢迢,再不得见。”

    她顿了顿,“我交到你手上,就是信你担得起。做事莫慌,有我。”

    “是!”小瑶用力点头,把眼里的那点湿意压下去,利落地行了个礼,“小瑶记住了。小姐路上顺遂。”

    伏棂唇角弯弯,“得回去吧。新开张的下个月才消停,后面琐碎更多,且有你忙的。”

    说罢,不再多言,她们便回十里村去了。

    第27章  撬得动吗?

    伏棂回到家中, 把包袱放下。

    第一件事,就是细细盘算起来。

    一份点心铺子,一份在桑麻镇的酒楼。百福点心铺——在泰和县这小小的地界, 经她一年多的用心经营,名气早已响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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