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人家: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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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会儿功夫,白潋就给种着薄荷叶的那一小块田围上了篱笆,还修了修谷仓的门。

    旁边的大黄牛静静看看着这一幕。

    白潋走过去,伸手熟稔地顺了顺老牛温暖的鬃毛。

    这牛陪了她许多个日夜,他们之间有了不浅的感情。

    白潋解开缰绳扣, 牵起麻绳, 走向伏棂。

    “喏,”白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牛归原主。”

    伏棂眸光微转, 微微笑道,“怎的?嫌它老了,干活不顶用了?”

    那语气闲闲的,带着点明知故问的促狭。

    白潋摇摇头, “它干起活来可一点不偷懒,是我见过最勤快的牛。”

    她跑进屋里,把一个沉甸甸的秘密钱袋子拿出来,又跑到伏棂前, 晃了晃, 故意发出一点银子碰撞的声响, 带着点小小的自得, “我是攒够啦!可以买好几头小牛了。总占着你的牛,我心里记挂。这伙计也该回去享享清福了。”

    这话真诚, 实实在在。

    伏棂没接话,只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 轻轻捏住那卷牛绳的一端,慢条斯理地从白潋手里抽过来,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带着薄茧的掌心。

    她能感受到白潋那份倔强独立的劲儿,还有那份不愿长久依赖的心思。

    “好,”她终于开口,声音清润,带着点师长看到学生进步的温和认可,“你以后需要用到,再找我便是。”

    白潋心头一松,明媚的笑容爬上眼角眉梢。

    “不过…”伏棂又把牛绳给她,“我不大会引牛,还得你帮我带回去。”

    “好!”

    “对了,正好,我的家人有些东西要给你。”伏棂忽然想起来上次亲人来信时捎来的东西,那时被打断,她就给忘了。

    给她的东西么?白潋心中好奇。

    两人带着牛到伏家。

    伏棂拿来了布和小珠花,这珠花是戴在头上的,不过白潋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不会戴这个的。

    白潋轻拿轻放,对伏棂说,“代我谢谢他们。”

    “我会的。”伏棂暗叹真是个傻姑娘,她声音里没什么波澜,眼神却轻飘飘落在白潋脸上。

    自打她们认识以来,白潋给她送过不少东西,从吃食、穿着到玩乐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

    比如时兴的鹅梨蜜饯、挑花桌旗、上好花茶……甚至还有极润肤养手的桂花胰子。

    白潋含糊地应声,“才没有多少。”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构棘果干、薄荷叶、鲜笋……米酒黄酒、买地,高粱糯米波棱。

    这些多多少少都和伏棂有关。

    她算过了,单是靠果干和酿酒,每年抛去吃吃喝喝的费用,她还能攒下八两到十两的白花花银子!

    如此这般,再干个四五年,她就能换个新房子了。

    钱?银子?她不在乎。只要是给伏棂的,她都愿意。

    看出她的执着,伏棂没再说什么,和她谈起了即将到来的清明。

    每年清明,白潋都会去父母的坟头祭拜,说些心里话,和他们念叨念叨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清明会回家去么?”白潋紧张道。

    “不走。”伏棂摇摇头,“我已经和父母说过,在家中遥拜即可。”

    白潋知道,益州才是伏棂的家,那以后,伏棂会走吗?就想她毫无预兆地来到她的身边,伏棂是否也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她。

    如果伏棂一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的角落扎根。

    清明时节。

    整个十里村都被凉浸浸的雨气包裹着,湿漉漉的柳条在房檐和篱笆外挂着水珠。

    村子里比平日里静许多。

    这是追思的日子,安静中带着份量。

    白潋起了个大早。

    厨房里的蒸笼还冒着丝丝白气。

    她仔细地从笼屉里拿出四个白生生的馒头,温温的,暄软得正好。

    这是她特意买面和的。

    她把馒头放在新垫的油纸上,又去拣洗瓦罐里的果子。

    她用布巾沾了清水,一个接一个地清洗。

    酒是她自己酿的米酒,清亮亮的。

    最后,才是小心包好的香烛厚厚一刀土黄色的纸钱。

    白潋找出雨具——一件旧蓑衣,一把边缘有些磨损的油纸伞。

    穿戴好。

    村路上泥泞不堪。

    她走得小心翼翼,既要护着篮子不被泥水溅到,又要稳着身子不滑倒。

    白潋的心比身体更早一步抵达了爹娘长眠的那片山坡

    白潋终于走到了爹娘的坟前。

    此时雨也停了。

    两座矮矮的土包相依偎着,隐在半山坡。

    她放下篮子,先用双手一点点仔细地拔除坟前坟后新长出来的杂草。

    拔干净了,她才摆上馒头、果子,斟上那一杯清冽的酒。

    点燃香烛。

    细长的烛火摇曳了几下,才稳稳地燃烧起来。三炷清香的烟在潮湿的空气里笔直地向上蹿升了一小段,很快就被风吹散。

    纸钱在火焰中蜷曲燃烧,跳跃的火苗将她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她跪在草蒲上,冰凉的感觉瞬间包裹了膝盖和小腿。

    声音不高,清晰地穿过沙沙雨声,“爹,娘,我来了。”

    “得跟你们念叨念叨…”

    “王婶子家,”她声音清晰了些,“去年她家王柱子成亲,日子办得热热闹闹。柱子哥和他媳妇儿都挺好的。

    “你们放心吧,村长爷爷和村婆婆照旧硬朗,三婆婆也一样。”

    她又念叨了些别的。

    “日子……比以前强多了。”白潋像是松了口气,“忙是忙些,种地、摘山货、卖粮卖酒……总算有了点积蓄。我盘算好了,再攒几年,就能盖新房子了!青砖灰瓦的,窗户开得大大的,冬天不怕风,夏天凉快,肯定比咱家那老屋强得多。到时候,你们知道了,应该也能安心些。”

    山坡上的风卷过松枝,发出呜呜的轻响。

    白潋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眼神却像是落在了很远的地方,仿佛看见了爹娘宽慰的笑容。

    他们早早地走了,白潋连他们的样子如今都记不大清。

    但没关系。

    她的声音轻了些,“现在这些,是因为我认识了伏棂。”

    她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

    “就是她,”像是怕爹娘忘记了,又像是要让他们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她帮了我很多。牛给我用,城里捎来的好东西也给我。她人很好很好。”

    白潋顿了顿,似乎在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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