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失: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荡失》 30-40(第17/24页)

出生了。

    很遗憾地,他们吃了一些苦,过程不太顺利。

    皱皱巴巴的小精灵,在保温箱待了好久,打了好久的针,吃了好久的药。即便被父母仔仔细细,勉勉强强,不敢错眼地养活了,他也还是体弱多病,可怜可爱得令人焦心。

    于是言幼薇寻遍了一切科学的、不科学的方法,最后翻箱倒柜,又将那条项链翻了出来。开始寄希望于渺茫的幸运。祈求上帝将自己所有的好运都转赠给他,祈求他可以平平安安,不要再生病痛。

    或许是她的祈祷应验了,小小的Leon,当真健健康康地好了起来。

    言幼薇在教堂垂泪,将此视作上帝恩赐自己的最大礼物。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言漱礼顿了顿,语调淡然,“我九岁那年暑假,我母亲计划飞东京开演奏会。我父亲休假,陪她一起。而我,因为要参加足球夏令营,没有跟他们同去。”

    言漱礼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李絮一动不动,听得脑海中茫茫然一片空白。

    心脏哽在喉咙,吞不下去,呕不出来,又酸又涩,像一枚被拧皱了的青苦橘子。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地。她放下酒碟,踉踉跄跄起身,绕过矮桌,有些不知所措地与他面对面跪坐。几番迟疑伸手,最后紧紧抱住了他。

    李絮的身型对他而言,小巧而清瘦,恰好可以取暖般,严丝合缝地嵌入怀里。

    言漱礼久久默然,没有拒绝她的拥抱,也没有表露什么情绪,只轻轻抚在她后背,一节一节数她脊骨。

    “我没有任何向你讨要同情或怜悯的意思,李絮。”他云淡风轻,态度平静。

    倘若不是她追问,他大概永远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些事。

    但她既然问了,他就不会隐瞒,更不会像那些巧言令色的人一样,以言语伪饰真实,以伤口博取同情。

    过去如此,现在亦如此。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简洁而直白的,犹如一枚明亮的指环。

    “…我知道。”李絮闭了闭眼,耳骨贴在他颈侧,感受他有力鼓动的脉搏,“我也没有资格向你施舍什么同情或怜悯。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小时候情感贫瘠的人,对于付出是很吝啬的。

    李絮远远没有泛滥到可以随随便便生出恻隐心的程度。

    对于大部分旁观目睹的悲伤与苦难,人们常常会生出肤浅的悲悯,诸如感慨一声“可怜”,捐赠一句“心疼”,展示一秒“泪目”,以一种傲慢而不自知的方式表演着善良与关怀。

    随后转头就忘。

    因为人永远无法易地而处,也永远无法切实体会到,刀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痛。

    然而在刚刚那一瞬间,李絮却千真万确地感受到了确凿的心痛。在他敞露的时候,在他悼念的时候,在他默然的时候。她吝啬的心,也沉甸甸地被刀尖剖了开来,甘愿与他共同承担这份钝痛。

    李絮不知应该如何定义,这份充满血腥气的情绪。

    “你又准备将礼物还给我了,是吗。”言漱礼静静望入她眼睛,目光如有实质,“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有多无礼。”

    “它对你而言意义重大。”李絮定定回视着他,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Leon,你真的希望交由我来保管吗。”

    毋需任何思考。

    言漱礼“嗯”了一声,指腹在她眼尾摩挲几下,陡然加重了几分力气。

    “很衬你。”他声音低而笃定,“只是一条项链。不必想那么多,李絮。”

    “好。”李絮伏落他肩膊,声音很轻很轻地,第一次向他承诺,“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珍惜的。”

    直到耗尽这份幸运。

    直到他向她收回为止。

    夜温柔萦绕。

    月光皎洁而温甜,从山野间滑落。

    他们离开茶屋时,空中静止的云海,潜藏着无数将雨未雨的涌动。

    司机恭敬地等在楼下,将超跑的钥匙交给言漱礼,随后自行将那辆商务用的黑色幻影开了回去。

    “换来换去的,干嘛这么麻烦?”李絮不解。

    言漱礼帮她开了车门,略略垂眼,“想跟你单独待在一起。”

    “……”李絮抿了抿唇环,没好意思表示赞同,就随便点了点头,顺从地坐了进去。

    驶出山野,转入沿海高速。布加迪犹如离弦之箭,破开黑蓝热浪,快速又浪漫地贴地飞行。

    车厢里回响着李斯特的Liebestraum。

    太适合做梦的一首钢琴曲。

    以致于跨越时区的疲惫感像海浪般慢慢袭来,李絮坐着坐着,不自觉睡了过去。

    城市中心的霓虹塔,犹如一个标签,在夜空中孤独闪烁。

    全黑喷漆的布加迪ChironSS滑出电梯,熄灭引擎,泊入偌大的钢铁巢穴。

    李絮睡得不安稳,却也醒不来,睫毛微微扇动着,被人坏心眼地用手指戳了又戳。

    紧接着,携着凛冽霜雪气息的吻,落到腮颊上。

    好痒。

    像捉不住的风一样。

    李絮拧了拧头,试图闪躲,却又被不断地扳回来,继续承受那渐重渐浓的吻。

    她被这阵热风灼伤,心跳失控,鼻息紊乱,再也睡不下去,终于猛地醒了过来。

    言漱礼英俊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数倍,鼻尖在她脸颊轻轻蹭了蹭,“梦见什么?一直叫我名字。”

    “…什么?”李絮茫茫然,尝试平复呼吸。

    言漱礼帮她解开安全带,俯视着她因酒精与亲吻而泛红的脸颊,客观指出,“你一直在叫Leon。”

    “没梦见什么。”李絮抵住他胸膛,假装不记得。

    言漱礼也不逼问,观察了她几秒,默不作声地又吻下去。

    这次就没有那么温柔。碾着唇环,撬开牙关,吮咬着舌尖,一丝一毫都不让她糊弄或逃避。

    她今晚喝了不少日式果酒,有些微醺,口腔里还有一种分外清爽明亮的甜意。言漱礼亲得强势,似是间接饮醉了,一直反复痴缠着,发出黏腻的水声。

    李絮受不了这种蛮横的亲法,四肢过电般微微颤栗着,感觉舌头都要被他吮破。

    言漱礼的手臂被淌得湿漉漉一片,抽离开来,高高在上觑她一眼,还想继续低头再亲,被她愤愤打了一巴掌。

    他也不恼,从容自若压落去,像是渴久了,这次也没有温柔多少。

    车里太窄,根本施展不开。他索性下了车,将她抱出来,靠到旁边那架兰博基尼的引擎盖上。

    “…不要!”李絮觉得自己要比他清醒一点,噙着泪眼,怎么也不肯压到这不知道值多少个零的碳纤维材料上。

    于是言漱礼只好又将她面对面抱了起来,唇舌还若即若离贴着,抽空摸一下口袋,什么都没摸到,一直游刃有余的神情才猛地阴沉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