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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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昏暗一些。宴如是都能感觉到,才会有眼泪不尽地流下。

    浮云一别,流水六十年。

    唯恐相逢在梦中。

    唯恐相逢是梦中。

    *

    这一夜游扶桑睡得浅,趴在床榻边腰酸背痛。

    昨夜那样折腾下来,游扶桑也难有再深的睡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站起身来。她看向掌心,向姜禧借的魔气已然消耗殆尽,大部分拿来给宴如是压制魔障,余下的一些用以解除血契。

    解除血契一事,游扶桑自然也有考量。如今宴如是已是风光人物,封禅仙首后只会更加万众瞩目,然,有多少人推崇备至,便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姜禧不过知晓大致魔纹走向,就可以让宴如是遭致反噬,狼狈如斯,倘若以后何处利益相冲,姜禧故技重施呢?又倘若,陆琼音再出现,想要宴如是的命,在血契上再作文章呢?

    倘若宴如是要往高处走,便不可以留下这样的命门与软肋。

    而现下,这个血契再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束缚了。

    便是此刻,宴如是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过来,眼里逐渐清明,似乎不敢置信游扶桑就在身前,她伸出手,万般不敢确信地触碰她。

    “师姐?”

    游扶桑隐隐一愣,视线挪开,但还是“嗯”了一声。

    师姐回应她了……?!

    惊喜过于猝然,宴如是唇齿翕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稳神许久,她再开口:“师姐……”

    “嗯,”游扶桑含糊一应,脱开视线,直截了当告知因果,“你是因为姜禧的魔气附着,血契侵蚀,才这样难堪。”

    宴如是微愣,低头看向自己松垮素衣,衣里痕迹深浅交加,还残留欲的尾韵与游扶桑紧紧触摸过的感觉,宴如是犹在梦里,想入非非,心里只剩甜蜜欣悦。

    不是梦。师姐,她和师姐……

    熹微晨光里,游扶桑再道,“那副魔纹是我们在浮屠城里时日,我起了捉弄心思,故意将血契下在你的身上。是我对不起你。它会吮食你的心神,也会成为你的软肋。”

    “不……”

    “是以,我帮你祛除了。”

    “……什么?”

    宴如是唇角还维持着弧度,眼底的笑意却生生凝固了。

    “师姐,你说什么?”

    “你的血契魔纹,我替你解除了,”咫尺之外,是游扶桑一字一顿道,“是故眼下,宴如是,我们两清了。”

    说着,游扶桑站起身,背后是趁着晨光整理好的包袱,“我们两清了,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

    什么?

    什么是“两清”?

    心跳在这一刻停滞了,宴如是愣在榻间,眼睁睁看着游扶桑背起行囊,抬步离开。

    “等一下——”宴如是陡然出声,正视着游扶桑,嘴角渐渐要挂不住笑意,“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你要、你要把我丢在这里吗?”

    游扶桑似乎觉得很奇怪:“什么叫把你丢在这里?这里是蓬莱仙山,有椿木,有黑蛟,有周蕴,甚至还有成渐月……安全得很。你是宴门掌门,你身上血契已解,这世间再没什么能困得住你。你想回宴门,大可以自己回去,怎么叫我把你丢在这里?”游扶桑道,“我要走了,桌案上有吃食,你饿了便吃,不想吃就倒掉,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糕点放久了会招蝇虫。”

    游扶桑说得理所当然,恍若“下雨了要打伞”“人饿了要吃饭”一般自然淡然。可这份淡然让宴如是感到无比惊诧。这一定还是在梦中,她想,这一定还是在梦中!不然师姐说得每一个字她都明白,为什么连在一起却让她这样难以理解呢?

    宴如是艰难地开口问道:“师姐,你要去哪里呢?”

    “庚盈……”游扶桑深吸一口气,“我要去找庚盈落下的魂魄。”

    庚盈……

    是故意的吧?故意拿宴如是最没资格过问的事情作搪塞,切断宴如是再往下问的可能……

    而游扶桑也不管宴如是是否回应,人便向外走了。

    这不可以——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久别重逢,相逢故梦,甚至金风玉露磨镜相交,她们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游扶桑、游扶桑怎么就要离开了?

    “师姐!”

    游扶桑没有任何驻足。

    “师姐,你停下,你等一下……我还没有说完……”

    游扶桑充耳不闻。

    “师姐!”

    “游扶桑!!!你回来!!!”

    “……”

    宴如是一个激灵,猛地喊道:“告天下书——告天下人书!”

    似是抓住救命稻草,她踉跄走下床榻,不管不顾地接近游扶桑,“师姐,你从未向我解释过那封告天下人书……”

    果不其然,游扶桑的脚步一顿,缄默半晌,回过了头。

    “我写告天下人书是因为……”

    “是因为您对我,还有旧情意,对不对?”宴如是紧紧握住游扶桑的手,眼底有着难以言喻的期盼。

    求求你,师姐,求求你说“是”……你说啊……

    宴如是满眼盈泪,却还是维持那一个可怜的笑,企图让一切归于原点。

    游扶桑却只是淡然摇了头。

    她慢慢地抽出手指,“不是的。宴如是,我写这个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觉得,你入浮屠城后请求我帮助——不论真心假意——我确是答应了帮你,却因为仇视宴清绝,犹豫再三,什么也没有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过意不去。我想做些什么,为了宴门,为了信守承诺,而不是因为喜欢你。”游扶桑淡淡重复,“宴如是,我写告天下人书,不是因为喜欢你。”

    “而且,现在……”

    “我也不喜欢你了。”

    言罢不等回应,游扶桑再次转身,手半推开门扉。

    “不要走!”宴如是再次拉住她,慌不择路道,“不要走……我、我还没有问完,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我疏解……游扶桑,你就是在骗我……”

    她抚摸她,那么细致又那么温柔,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游扶桑叹了口气,不厌其烦解释道,“你的血契因我而起,是我最初有了捉弄的心思,我觉得很抱歉。所以我将这些一并解除。现在我们两清……”

    “我不要两清!”宴如是摇头,渐渐拖上哭腔,“我不要两清……游扶桑,你到底为什么要解除我的血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解除我的血契??!!”

    游扶桑觉得莫名其妙,“这还需要缘由吗?这血契连你的煞芙蓉都难以压制,你把它留在身上,等别人针对你吗?”

    宴如是哭道:“我不要……”

    “宴如是,你需要好好休息。”游扶桑打断她的话,推开门扉,凉风灌入屋内,宴如是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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