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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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有蹊跷?”

    游扶桑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说起翠翠,你倒是提醒我了,陆琼音身上有宴门的玉佩,我与你说过没有?”

    姜禧道:“说过!我知晓玉佩的事儿!也知晓你怀疑宴清嘉,游扶桑,我也没说宴清嘉是清白的——你以为陆琼音只会有一个身份吗?”

    游扶桑哦了声:“这倒是。”又犹犹豫豫,“只不过……黑蛟性子不像呀……”

    姜禧哼道:“陆琼音何等狡猾?何等会伪装?饕餮功法可让她继承记忆,带着那些记忆走一遭,性子也能学个七八成像。你难道忘了,陆琼音化作的庄玄也能将青鸾骗得团团转——她们这么熟识尚且如此,你与黑蛟甚至从前素不相识,怎知她不是伪装?”

    姜禧每说一句话,身子往游扶桑面前更近一步,教游扶桑连连后退,不得已用手抵住她肩膀:“这么激动做甚,吓死人了。”

    姜禧气道:“你别和我插科打诨!”

    游扶桑瞥她几许,心里不知拨了什么算盘,许久才道:“倘若黑蛟真的被替代了,椿木也会提醒我的。”

    姜禧立即厌恶地摇头:“椿木那个老滑头,陆琼音就算站在我们之间了,她都不会提醒一句的!”她看着游扶桑怀里唐刀,干脆明抢,“这个什么天外陨铁,我劝你赶紧丢掉吧!多半是个和血骨牵机一样的东西,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游扶桑拍开她的手,护着唐刀,心疼地吹吹吹,“姜禧,你不要错怪好人……”

    “好人个鬼!游扶桑,倘若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把人定性为好人或坏人,那你真是白死一次了!”姜禧恨铁不成钢。

    游扶桑不吸收魔气,转而去融合芙蓉神血,姜禧本就心怀芥蒂,觉得她与邪道二心,如今更是气愤。抬眼看见远处有人来了,姜禧这才打住,恨恨道:“等着瞧吧!什么黑蛟白蛟,我不会停止怀疑她的!”

    说罢人跑了,跑之前狠狠白了游扶桑一眼。游扶桑无所谓地抱着唐刀,转头看见成渐月。视线对上,成渐月双眼一亮,走近,哄小孩似的问:“吵架啦?”

    说话时抬起手,细心为游扶桑整理前襟的褶皱,像是娘亲会做的事情。

    游扶桑紧闭了闭眼,咬咬牙再睁开,掩下眼底某种酸涩情绪,她抱着刀,闷闷道:“姜禧觉得黑蛟是陆琼音幻化来的。姨娘,你觉得呢?”

    成渐月仿似觉得突然:“啊……怎么会呢?”

    “难说,她有她的疑虑,我不知道,所以觉得迷茫。但我也确实觉得陆琼音就在我身边……虽然,未必是黑蛟。”游扶桑轻着声,抬眼去眺成渐月,“姨娘,我真的不想再被骗一次了。”

    “我觉得并不是她。她对你很好。”成渐月拥过她,安抚地拍拍肩膀,“这把唐刀是把好刀,黑蛟在不周山那种地方还能记挂你,想来是真的关心你。扶桑,不要寒了她的心。”

    游扶桑任她拥抱,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侧过眼,用余光沉默地凝视她,最终叹了口气。

    “姨娘说的是。”

    成渐月于是放开她,揉揉她脑袋,说起自己的来意:“你从宴门主那儿偷走……偷偷顺走两个缚仙锁,是不是?”

    “嗯。”

    “给我看看,”成渐月道,“彼时放在掌门书房里的缚仙锁都未开刃,不确定好用呢。”

    游扶桑顺手给了。

    成渐月左右瞧了瞧,再递回来:“好用的,放心用。”

    游扶桑收回来,“也许这两只锁可以束缚住庚盈与陆琼音。姨娘,你觉得可以束缚住她们吗?”

    “也许吧,不曾交手,不好说呢,”成渐月想了想,又笑着看回游扶桑,屈起手指,轻轻敲她脑门儿,“你今日真奇怪,怎么句句都要问我一下?”

    游扶桑于是道:“一个人常常很茫然,需要旁人一起思索问题,承担一些苦恼。”

    成渐月抱着她,摇摇晃晃,“好吧,好吧,小乖,不要迷茫,不要苦恼。”

    游扶桑静静沉默,与从前没什么两样,成渐月抱她一会儿,便问她何时前往浮屠城十八地狱,闲谈几句,成渐月问:“疑心黑蛟身份,姜禧又对她颇有敌意,总觉得十八地狱之行会不太顺利呢……那你们启程时,我与你一同去,多少照顾一下你,好吗?”

    “当然好。”游扶桑道,看了看时日,天边稍显彩霞,她与成渐月作别,“日落了,我去找黑蛟。”

    成渐月笑着颔首。

    一路走回长老阁,游扶桑心事重重。仿似又回到上一世的境地,谁都猜疑,谁都信不得,谁都靠不得,上一世的她至少强大,可这一世要倚靠煞芙蓉才能运起浮屠令,真是……

    思及此,游扶桑重重叹一口气。

    不过今日一聊,心里也有答案了,孰是敌,孰是友,隐约有了眉目。她想,单看人在世,形貌可变化,初心可模糊,观念可置换,利益可交易,立场亦会有所改变——正如陆琼音以饕餮之法吞噬旁人,外形变幻莫测,行事风格也变化不定,但世事洪流里,唯一难以更变的是什么?

    被塑造的脾性,及思维时的方式。

    陆琼音也正是以此利用旁人,让她们不论何种立场、何种身份、何种利益,憎她或爱她,避她或敬她,都沦为她的棋子。

    天真如宴如是,嫉恶如仇爱女如命如宴清绝,沉溺过往如她——游扶桑,甚至张牙舞爪如庚盈,沉静如青鸾,庄重如庄玄……都是陆琼音玲珑弈里一颗黑白子儿。

    无私者灭己,如宴清绝。

    自私者灭世,如陆琼音。

    陆琼音算计的从来不是局役,而是,人心。

    真是可怕。

    如今六十七年过去,陆琼音算计人心的本事应当也有所提升。

    万幸是游扶桑重活一遭,在此道上也有些感悟,隐约知晓陆琼音的“命门”在何处了。

    思及此处,脚步不自觉快许多,游扶桑从怀中摸出唐刀,哼着小调子,行进长老阁。

    长老阁那卷卷书画下,椿木已经歇去,黑蛟靠坐在古木边,环抱着手臂,闭目小憩,淡淡的霞色笼罩在银质面具上,渡一层柔和的光。

    游扶桑踏进长老阁,黑蛟有所感知,稍动了动眉,睁眼望过来。

    那一眼实在柔软,甫一对视,游扶桑不禁便笑了。

    她向黑蛟走去,开门见山:“先前姜禧与我胡扯一堆关于你的事情,我觉着瞒着你也不好。言简意赅便是,她因你常以面具示人,疑心你身份诡谲,不是好人——黑蛟,你觉得呢?”

    这一日游扶桑实在说了许多句“你觉得呢?”,让人以为她变得兼听不偏信,广纳思路了。只有她自己知晓,与其说在问她人意见,不如说,在试探她人回应。

    多说多错,对她是如此,对旁人也不假。

    黑蛟果真怔了怔,环在身前的手放下又提起,指尖似要往面具上触,又不敢,于是摘也不是,放也不是,到底纠结地说了一句,“我的身份……不好。很奇怪。有时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谁。”

    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谁。

    游扶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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