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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浮屠令》 80-90(第9/16页)
里细细描摹了这句话,同时也怪异:什么样的身份要用“奇怪”去形容?
黑蛟则注视她,认真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想明说,是我也不知从何提起,这亦是我一直跟着椿木的缘由。浮屠城主,我知你上一世偏听则暗,所信非人,对旁人心存疑虑是应该的,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但是……”她似乎想去握游扶桑的手,但才张开五指又退缩了,“但是我希望,至少,请你不要怀疑我。”
这说得实在很真诚,倒让游扶桑想起十分遥远的一句话:师姐,倘若日后你我嫌隙,请相信……我绝不会成心要害你。
此刻的黑蛟瞧来也很受伤,分明才送出一把好刀,怎么还平白惹回了猜忌。倘若面具摘下,不知又是如何耷拉的、无精打采的一双眼。
游扶桑心里唉了一声,想要叹气,稍开了开口,却又笑了。
“我没有怀疑你,”游扶桑坦然道,“不过是觉得与姜禧的那些话很像在背后语人是非,到底对你不真诚。我是要谢谢你的刀、也谢谢你教我修习刀术,黑蛟,你我非亲非故,你却待我这么好,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真诚吗?也许吧,只不过心里没那么多想法,话却说得体面了。重活一遭,游扶桑是学乖许多,对谁都保留三分意,能信的只有自己,心里七分的好感,出口是十分的敬意。
人不能真的痴傻,但有时去试探旁人,还真得装成一个傻子。
无人会对精明的窃贼敞开心扉,但对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倒有半分可能。
倘若瞎子摸黑摸石过河,信谁都是死。想到这里游扶桑忽然有些羡慕宴如是那个神奇的心法,识灵一角了……打住。羡慕也无用,那玩意儿要从小学,非一日之功。
如今游扶桑只能以自己的方法辨别人,其一,她知晓陆琼音不论壳儿变了多少,芯子永远不变,其害,或说她的弊病,在于“自负”。做事大张旗鼓,倘若她是神偷,大约是悬赏千金的分量,似她这般洋洋自负之人,屋中第一存放盗来的珠宝,第二便贴满那些悬赏令——全都是她自己的。这样的人也不会允许旁人去冒名顶替,入了官府的瓮,即便是替她承担牢狱之灾。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同一时刻中,陆琼音的真身只能有一个,虽说她可有许多身份,但游扶桑直觉,眼下陆琼音只有那一个身份。
想明白了,游扶桑再抬起眼,话也半真半假,笑也半真半假。
黑蛟浑然不知,心满意足地握起游扶桑手腕,“今日我便教你修习刀术吧。”她笑说,“至少赶在去十八地狱之前,这把唐刀要趁手了才好。”
即便隔着面具,那笑也真诚得晃眼。
要是自己也能探得旁人笑意里几分真心便好了,游扶桑想,要是人与人之间没有猜忌,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敞开心扉,是便是是,否便是否,爱恨都可以大肆说出来。就像醉酒后的某人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她戴着面具,她藏着杀机,而她,游扶桑,也惶惶掩下自己的真心。
第86章 空行母(二)
◎乖乖,都哭成小花猫啦◎
黑蛟待游扶桑一如往常,游扶桑却假意逢迎内里提防,总归不太厚道,可倘若事事讲求均平厚道,便又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有所保留,不过一种自保。
于是,游扶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很坏的人,不真诚,心思多。
转念又将这种思绪摒弃了。
真是世事催人老啊,她心道。
*
蓬莱小妖中习武者并不多,却也比游扶桑意料中的要多。提着唐刀行向蓬莱演练场,一路遇见小妖们三五成群地从演练场跑出来,要么大汗淋漓身湿透,被伙伴背着走出来,要么运着一身不那么稳定的灵气,行走间,纷纷显出兽耳兽尾来。
黑蛟挑了一块清净地:“便在这儿。今日教你几个基础的,明日再教难的。”
游扶桑说好。
黑蛟的刀法很精湛,让游扶桑想起移花宫,那曾是一个刀客聚集的地方。倘若生来是妖,修习妖道,是不必去习人类功法的,妖修与天地灵气更为契合,以风为刃,以水为盾,有自己的“道”。
黑蛟如此擅于刀剑,只能生为人,后入妖道,或者生来是妖,尔后成人。
出身移花宫的庄玄,以及在移花宫时如影随形、如附骨之疽跟随庄玄的陆琼音,她们都有修习移花宫刀法的可能。这二人关系紧密不可分,游扶桑难以作出区别,总归是这二者之一对蓬莱黑蛟做出了夺舍、吞噬、侵蚀之举……可是黑蛟从百年前就是战力赫赫的大能,还能被别人侵蚀?
游扶桑有些糊涂了。
她想到,倘若她还是浮屠城主,根本不用四处猜疑,只需命人把几个可疑人物吊在地宫烈火上,严刑拷打又逼问。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唉,可惜今时不如往日。暴力执法,最轻是打草惊蛇,最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死一次。
思及此,游扶桑重重叹一口气,黑蛟以为她疲惫,立即问:“累了?要不要去歇息?”
游扶桑回过神来。
看回手中唐刀。
她不过依葫芦画瓢一个时辰,练了十几招刀法,往后还有百余招,要是这里就说累了,那干脆不要练了。
黑蛟却道:“这没什么,学到哪里便算哪里。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小半个月修习整一套刀法本就是急功近利了,并不好。扶桑,循序渐进。”
游扶桑提刀的手一顿,眼底似有讶异,一瞬又寂静。她垂眸喃喃:“从未有人与我说过这般话。”
这般,十分宽容的话。
从前宴门习剑,宴清绝要求师姐妹二人每日挥剑二百次,宴如是往往在第二百次打住,少一次不敢,多一次又嫌累。游扶桑根骨不好,同样的挥剑次数,只会比宴如是更累,游扶桑却想到笨鸟先飞的道理,师娘布置两百次,而我练四百次,也许师娘就看到我,就会开心吧——少年扶桑是这样想的。
练到四百次时,累得几近休克,浑身热汗冷汗如同刚从水中被捞出来,手脚酸胀,做不到行动如常。
如此坚持了几日,再握剑时已本能地想吐。
宴清绝一眼就知晓她做了什么,为何这样颓唐,于是轻讽道:“实属活该。自作聪明,自寻苦恼。”
宴清绝是天才,宴如是也是天才,天才修道,一点就通,并不需要额外多费心思指教。可游扶桑不是天才。她不知晓什么才是好,什么该多练,以为成倍完成师娘布置的任务,就可以更受待见。那时的游扶桑如何想得明白宴清绝收她又唾弃她的原因,这背后是对魔气的成见,根深蒂固,不可铲除。
宴如是并没有听见母亲是如何嘲讽师姐的,但看二人状态,也知晓不对劲,她几乎被吓了一跳,等母亲离开了,笨拙地牵起游扶桑的手,安慰道:“阿娘在习教的时候确实严苛……并非针对你,你不要自责。上次我被发现只挥剑一百九十九次,阿娘还给我的手打了板子。师姐,师姐,今日我们去泡灵泉吧!宴门灵泉有舒经活络之用,泡完一定舒服,到时你就不会这么难受啦!”
小孔雀笑着提议,很是希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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